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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思紅豆雲盤錦

  暮色蒼茫中的雲端府邸,傳來悠揚的大鍵琴聲,聲聲在遠山近嶺間回蕩,一對兒親密的人兒,輕撫琴弦滿目的情都在琴弦上流淌、、、


  公子和丫頭正在彈奏李清照的詞‘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他們彈奏此曲,都滿麵的淚痕,不知怎麽丫頭突然頭一懵,就倒在公子的懷中、、、


  公子心疼的擁抱著自己心愛的人兒,心頭一陣顫栗!

  心想:我最愛的人兒,今生我拿什麽去愛您?!

  我可以為國家的疆域南征北討、可以為百姓安居樂業、聽言納諫廣納人才,可,唯獨您,我的愛人,我卻不能向您表露心跡!


  隻有您,我的愛人,我想把天下所有的美好都送給您,我親愛的人兒,可是,事與願違啊!!我恰恰什麽都給不了您!!——

  不一會兒,侍衛傳來一封密報,他展開一看,劍眉緊蹙,


  “先退下吧,我自有安排!“


  就在公子讓侍女小蓮端來參茶、自己伏在床前喂丫頭的時候,一眼醒來的丫頭,看到自己心愛的公子麵露愁容,她頭還是懵懵的

  “公子,是不是我給您帶來了煩憂?!“


  “沒有,若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能否把自己照顧好?“


  “公子,怎麽了?沒事的,剛才好像有點困,總想睡覺。“


  她一口口的喝著公子親手喂的參茶,看公子濃密的眉毛下一雙濃重深情的大眼睛裏,竟然有晶瑩淚光閃現,可他依然微笑著、一對雙眼皮的大眼睛裏滿是濃情蜜意!

  她何嚐不知道,她心愛的人兒就要離開自己了,最近的幾日,驛站總傳來緊急的馬蹄噠噠聲,和那汗血寶馬的長嘯嘶鳴。


  每每登上那處登高望遠的亭台,她都能看到那邊忙碌的人們正在搬遷著他們辛苦勞作一年多的成果,那浩瀚的書海、、、


  “公子,不要擔心,我是不懼怕風浪的,您知道,山上的狼多,他們的叫聲都是瘮人的,但時間久了,在黑沉沉的夜裏,要是沒有群狼們的吼叫聲、在空穀間回蕩的陪伴,我覺得更顯寂寥可怕了。”


  她一邊說著,自己回憶剛才昏迷時的夢境,也是可怕瘮人的,“公子,我剛才好像去了一個地方。”


  “去哪兒了,一會兒你就心不在焉的跑遠了,夢中是否夢見了我?”


  他調皮的問著,


  “那像是在一個沉寂的夜裏,樓道裏幽暗的燈光,像是冬天的夜裏,寒星閃爍在天空之上,有點陰冷、深邃,迷離、、、


  忽然,看到自己躺著的地方,像是進入了第三世界一樣,渾身插滿了無名的機器,我渾身都是麻木疼痛的,嚇的不敢睜開自己迷茫的眼睛,隻感覺頭懵懵的、馬上又陷入了可疑可怕的夢境了——


  我忽而又遊離在一個漫山蒼鬆翠竹縈繞的地方,在一個亭台閣樓上,自己依偎在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身旁、、、


  “那公子是我嗎?“


  “不知道,嗬嗬,就知道那公子可是風流騎士哦。“


  “傻丫頭,快點喝參茶吧,補補身體,記住了,可不要太過勞累哦!“


  她想著那個可怕的渾身插滿管子的自己,可怕的不由自主的抱緊雙臂,

  “公子,知道嗎?我在那個世界上,竟然渾身插滿管子,在咱們這個世界是絕對不可能有的事情,我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形狀,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丫頭,您會沒事的。“


  他心疼的把她擁入懷中,“丫頭,冷嗎?“


  “不冷。 “


  可她多想永遠的這樣啊,久久的讓他抱著,體會著他給予她溫暖的體香啊!他身上的那種體香,是他人永遠不能給與的,永遠、、、


  又是月上中天的時刻,他帶她走出書房,回到雲端茶舍,自己到初來時座過的地方坐下,她善解人意的趕忙燒水衝茶,瞬時,茶舍內又是滿屋飄香啊!

  他看著嫋嫋升起茶的香霧,兩雙手重又握在一起,他和她四目相對,她雙眼含淚:“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她輕輕自言著李清照的詞、、、


  倆人緊緊的、緊緊的相擁,未眠的阿爹看到倆人此時的情景欲哭無淚啊,他心早就知道,女兒會有這一天的,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樣早!!


  晨輝初露,一夜未眠的他們倆,終於要分手了,就在驛站旁,一大隊人馬等在那裏,他旋飛馬上,正要揮鞭離去時,


  “公子,等我——公子等等我——”


  丫頭飛奔到公子馬前,雙膝跪下,雙手奉上被錦緞包裹的一層層東西,“公子,等您回到府上再打開吧,若想我時見到它們就如同見到鄙女一樣、、、“


  她話未說完,淚如雨下、、、


  不一會兒,烏雲驟起,狂風大作,公子把錦囊貼胸而放,深情的眼中,眼淚盈眶,他頭也不回,揮馬疾馳而去,跟隨的馬隊,落下一長流的塵土飛揚、、、


  女孩悵惘的仰望天空,漂浮的雲也隨風飄散而去,


  從他離去之後,丫頭每日都要到送走他的地方張望,數月、、、數年後,驛站派人送來一批書籍,她撫摸著篆刻的《永樂大典》幾個字時,積鬱了多日的淚水噴湧而下,她一頭栽倒在那裏,再也沒有醒來、、、


  阿爹,跌跌撞撞的尋來,看到女兒早已人事不醒了,隻是那雙手,緊緊的抓住永樂書籍、、、


  幾年後,從大漠征戰回來的公子,家門未回,直接飛馬來打雲端茶舍,在尋丫頭時,蒼老的阿爹突然看到公子的到來,趕快俯身於地-——


  “公子啊,對不起,丫頭沒有等到您的回來啊!!“


  公子滿心憂傷的來到已經長草的墳塋旁,

  拿出貼心而放的錦囊打開一看,赫然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質堅如鐵、色豔如血、形似跳動的心髒,紅而發亮猶如兩隻瞪紅眼睛的紅豆啊!其外形及紋路,更像是“心”字形的紅豆!!,


  他手捧心形紅豆,捂在胸口,俯在丫頭的墳塋上慟哭啊!!

  他每到戰事吃緊,或夜晚睡不著的時候,都會用手撫摸著心髒處的錦囊,因為,他想盡快結束戰事,回來尋她,他,沒有一日不在思念心中的她啊!!


  沒想到,那位年輕漂亮、優雅端莊的傻丫頭,就那樣拋下自己先走了、、、


  仰天長歎啊!他仰望著湛藍天空中飄然而飛的白雲,

  “丫頭啊,每當河水流過您的腳前,白色的雲朵都會帶來我的心願,我們以後的生生世世都會相見相愛的,有紅豆白雲為證!!


  沒有想到,他話音落,天地動容,山洪崩裂、猶如氣貫長虹的瀑布一樣,奔湧而下、、、


  又過數年後,丫頭的墳上長出一株高大的紅豆樹;墳塋的跟前,就是一條刀劈斧刻般奔湧的河流,就在河對岸上,卻長出一株相思藤來,藤纏樹、樹護藤,那種生死不分離的情形,讓人生出許多感慨來!

  丫頭的紅豆樹上結出的紅豆,形似跳動的心髒,每當阿爹佝僂著身子,俯身樹下為女兒整理墳塋的時候,都會落淚樹下!


  他撫摸著相思繞樹的藤,像是撫摸著女兒幼時的臉龐,老人家默默的為女兒祝福著:


  丫頭啊,您和公子生生世世在雲端守護著,看看頭上飄忽不定的雲,也在為您們守護啊!!丫頭,來世也不要忘記我們的雲端茶舍!!等著阿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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