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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一切都是為了面子

  「媽,其實我覺得,就是這麼喝了一點小酒,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啊。」李雨荷說。


  「你這死丫頭,你說的是什麼話呢,怎麼一點兒都不關心你爸爸,醫生都說了,你爸爸三高,不能喝酒的,還酒精肝,要是再讓他這麼喝下去,早晚要變成什麼一個病,那個病只有一個字。」秦潔說。


  這就把李雨荷說得一頭霧水,什麼叫變成一個病,而且那個病只有一個字。


  「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明白?」李雨荷問秦潔。


  「你這死丫頭怎麼腦子這麼笨,你是一點兒都聽不懂嗎,醫生說你爸爸不能喝酒,他現在已經是酒精肝了,要是再那麼毫無節制地喝下去,你爸爸就要得一種病,聽說那種病只有一個字,根本就治不好的!」秦潔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故意又把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我聽懂了,你這意思就是說我爸不能喝酒了,再讓他喝酒我爸就要死了對吧?」李雨荷不耐煩地對秦潔說。


  「你這丫頭,你怎麼把這個字說出口的,真的太不吉利了!」秦潔一面抱怨李雨荷,一面雙手合十,做出阿彌陀佛的表情。


  「可是,那是什麼嚴重的病啊?」李雨荷還是不太明白秦潔說的那些。


  「凡凡,你知道咱媽說的什麼意思?我反正是沒有聽懂什麼病只有一個字的,而且還治不好?還有一個字的病?」李雨荷只能這麼問李一凡了。


  「癌。就是這個病啊,你不要聽咱媽亂說,咱爸就是很普通的酒精肝,就是不知道是哪個醫生對咱媽說了一句『這個病要是搞不好的話就變成肝癌了』然後咱媽就把這句話記住了,整天開始念叨著這句話,我都已經跟她說過好幾次了,她就是不相信我的。」李一凡解釋說。


  「原來如此。」李一凡這麼一說,李雨荷就聽懂了。


  不過也要在心裡暗暗感嘆,咱媽這是什麼思想啊,這也太杞人憂天了,根本就不用擔心。畢竟,單純的酒精肝要發展變成肝癌中間是要經過好幾個過程的,癌變也不可能是一天之內就可以完成的。


  現在李雨荷算是可以理解李一凡整天和秦潔還有李天栓他們二老居住在一起時候的心情了,想必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而現在秦潔說的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而已。


  真正可怕的不是居住在農村,而是由於長期居住在農村而導致的思維僵化。就是別人說的鄉下人的思想。


  現在也不需要秦潔再多說什麼了,從她剛才說的這麼多話看來,她要表達的就只有一個意思:她不想去城裡,就像留在鄉下,至於留在鄉下幹什麼,從她說的這麼多話來看,無非就是監督李一凡他爸有沒有出去打牌、搓麻將、有沒有偷偷喝酒。


  幼稚!真是小孩子的行為。


  李一凡他老爹也不是一個三歲小孩子了吧,還要這麼管著他嗎?除了可能會多喝一點酒之外,也沒有別的問題了。


  「媽,我說說我的看法吧,我覺得你完全可以管自己一個人來城裡的,至於我爸,反正醫生也已經說過了,他不會有太大的健康問題,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相反,你自己離開一段時間,等到他自己肚子餓了沒飯吃了要自己煮飯的時候才會想起你的好,等他去搓麻將打牌別人都有人喊他們回家去了就他一個人還孤零零地在棋牌室,他就會想起你的好,知道嗎,別管他,隨他去!」李雨荷說。


  「可是,這怎麼能行呢,他畢竟是你親爹啊!」秦潔瞪圓了大眼睛說。


  「就因為是我親爹我才會這麼說,要不是我親爹,我管他是死是活?」李雨荷總覺得自己有一種吃力不討好的感覺。好像現在跟秦潔說話,無論說什麼,秦潔都不會聽進去一樣。


  「對啊,媽,你說你都辛苦了大半輩子了,幹嘛還要像個保姆一樣伺候我爸,你也應該給自己找個假期好好放鬆放鬆,反正我爸都這個年紀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出去尋花問柳啊。」李一凡說。


  「你不是擔心你到了城裡之後我爸就沒人照顧嗎,其實你根本就沒這方面擔心的必要,你儘管去城裡住好了,鄉下那邊我會管的,有我在呢你怕什麼,反正我還要照看那些新種植的中草藥幼苗,我還正打算開發一種新的藥物,正好也可以照顧我爸。」李一凡繼續說。


  「對啊,這樣多好,這下你不擔心了吧。」李雨荷也隨聲附和。


  終於,在李一凡和李雨荷姐弟倆的輪番轟炸之下,秦潔稍稍有點兒投降的意思了。


  「凡凡說的這個想法呢,也不能說一點兒都不好吧,好是比較好的,總比把你們老爹自己一個人丟在鄉野自生自滅比較好,但是凡凡嘛,比起我親自照顧你們老爹來,總還是有一點差別的。」秦潔說,對李一凡似乎是一種極度的不信任。


  李一凡也從秦潔的語氣中聽出了這種不屑,他陰陽怪氣地說:「哦,那比如呢?你有什麼例子來支撐你這個不合理的觀點嗎?」


  「你這孩子啊,就是耳根子太軟,別人跟你說一件事情,說一次,你還不當一回事,要是連續在你耳邊說了三四次、五六次,就憑著你這樣的,你肯定答應了。你爸肯定會利用你這種心態,到時候他要是饞蟲來了,禁不起誘惑,要你給他酒喝怎麼辦?你爸又不是沒試過這招,你還不是招招被他戳中?」秦潔不屑地說。


  「我這也不算是吧,再說了,我給我爸喝的又不是高濃度的白酒,就是酒精含量很低的起泡酒而已,根本就沒什麼感覺,不可能產生醉意的,我又不是沒給你喝,我給我爸喝的時候不是也給你滿上了一杯嗎,好像是你自己不要喝的吧,這怎麼又能怪我呢?」李一凡有點兒委屈地說。


  「我給我爸喝酒怎麼了,醫生說的話我又不是沒聽見,賭博的人都還知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呢,喝酒也是這個道理啊,有酒癮的人,你真的一口都不給他喝啊,那你還不如直接殺死了他呢,我給我爸喝的酒,無論是質,還是量,我自己都是算好的,你以為我真的一點兒都不關心我親爹,難不成我還真的會害死我親爹不成?」李一凡繼續說,說這些話的時候連氣都不喘一下。


  秦潔被李一凡駁斥得無話可說。


  只是覺得自己臉上有一種一陣又一陣的感覺。


  仔細想想,李一凡也算是一個懂得一點點醫術的人,也不可能真的要喝死他老爹吧,就算李天栓真的因為喝酒喝得太多出現了什麼健康問題,只要足夠及時,在李一凡那裡,應該也還有補救的方法吧。


  這麼一想,秦潔覺得其實還是可以很放心的。


  只是不知道,她還在猶豫什麼。


  「媽,你要是真的不能做這麼決定的話,那乾脆咱們把咱爸也接到城裡去住吧,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張萌萌好像看出了秦潔的猶豫,又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萌萌,你的意思就是,讓咱爸咱媽都住到城裡去嗎?」李一凡問張萌萌。


  「沒錯,我就是這個想法,反正咱們家也足夠大,住這多人,又不是住不下,我還嫌只有我們兩個人這個房子還太空曠呢,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尤其是在下雨天、雷雨天的時候,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張萌萌說。


  「啊,那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我還正擔心呢,就咱爸的那個問題,其實也是要定期去看醫生的,要是在鄉下的話,來來回回也是不太方便的,我前段時間還在想,要是能把咱爸接到城裡去住的話,那看病醫療就方便許多了,我就怕你不同意,多以我也就沒有告訴你。」李一凡對張萌萌說。


  「哼,你覺得我是這麼小氣、我是這麼勢利眼的人嗎?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就是一直都沒告訴你而已,是你自己說你要在鄉下的,你要種植中草藥,你要研究這些東西,我也必須要堅定不移地支持你,是不是?」張萌萌說。


  那樣子彷彿就是在嘲笑李一凡:哼,你這個馬後炮。


  不過說到底,相比於農村,城市裡的醫療環境確實是好太多了。幸虧李一凡有自己的車子,在李一凡沒買車子之前,李天栓和秦潔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城裡的事情,最多就是要去鎮上。


  因為幸福村實在太落後了,很多東西村子里都買不到,只能去鎮上買。在以往,秦潔和李天栓兩個人要是想去鎮上,就要事先在前一天晚上給郭偉河打電話,要是郭偉河有時間,第二天早上就會開著他那輛二手的小汽車來村口接二老,要是郭偉河沒空,就只能作罷了。


  郭偉河在鎮上開了一個小型的服裝廠,也算得上是鎮上的一個小老闆了,他也不能保證自己隨時隨地都有空的。幸福村也沒有直接通往城裡去的公交車,所以當時秦潔和李天栓要想去鎮上還是比較困難的。


  「沒什麼,我就是不想被人笑話,你們村裡的人肯定會說,這李天栓家的兒子也真是不像話,老爹老娘花了大半輩子的錢,靠著我們全村人的支持,好不容易把大學讀完,現在好了,管自己在城裡享受,完全忘記了當初老爹老娘有多辛苦,就這麼一把拋在腦後了,真是家門不幸。」張萌萌模仿著村子里四鄰八方的口氣說。


  「我也沒別的什麼想法,這麼說吧,人活一張臉,在外面總是要一點面子的,我就是不想被你們的鄰居說城裡嫁過來的媳婦就是勢利眼,我也不想你被他們罵成不肖子孫。就這麼簡單,至於咱爸咱媽,我可以保證他們到了城裡去之後我會安排好他們的生活。」張萌萌說。


  「好吧,其實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李一凡點點頭,轉而又對秦潔說:「媽,你看萌萌都這麼說了,你還有什麼顧慮呢,你就當是給我們一個面子嘛。」


  「行行行,那我答應你們,這樣可以了吧。」秦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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