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核彈爆破，失敗
五十萬天使被上帝征召，進入天國。舊王以撒為唯一神征戰域外、古人王掃羅化名所羅門王，終日坐鎮巴別倫舊址。
即使當代皇帝亞設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依舊無法在超凡之路上走出新的篇章。
於是雅各王朝，國力衰弱到極致。
第四境者寥寥無幾。
智者路德維希提出要靠發展自然哲學、依靠工具與數學來逐漸替代或輔助超凡。
二十年間，亞設王對雅各王朝各個巨城藩王的掌控力簡直降低到了冰點。
一個初入第四境的皇帝和一支孱弱不堪的軍隊，並不能讓那些根深蒂固盤根相連的權貴王侯甘於俯首。
為此，亞設王廣納後妃、充盈皇室，並希冀能讓子嗣重現先祖榮光。
《史記.諸王列傳.亞設王傳》記載：
“亞設初登帝位，二十載，有藩王作亂，舉旗裂土。”
基利亞姆紀1050年。
極北巨城澤維爾在第八列王布魯諾的庇佑下舉旗，權力如甘醇的美酒蒙蔽了這第四境王侯的心智，居然妄圖稱帝北境、要雅各王朝年年納供。
這場叛亂沒有民眾基礎的支持，也沒有天災人禍或橫征苛役作為人民跟隨的先決條件，在五年之內便被平定。
但猜疑的種子已被埋下。
堅不可摧的大一統封建王朝，在大盛世之後，很快迎來了衰敗。
一顆參天大樹，在搖搖欲墜。
現在，隻等風雨。
“我，就是風雨。”
女子的聲音從古老的石座上響起。
還是那一株高大的喬木，幾乎達千米，樹冠撐開，便有遮天蔽日的陰影落下。
那巨石王座便坐落在這大樹的冠中，最粗壯的枝幹上。
卡米亞望著遠處寸草不生的焦土廢墟，廢墟上有參天的石柱支撐著一座昏暗不可見其內裏的神殿。
所羅門王神殿。
千年前，米迦勒曾代創世之父降臨，並如基利亞姆、卡米亞所願，召喚天災秩序之神撒彌爾，以何等不可直視真身，瞬間湮滅整個太陽部落。
當時，還被稱為賢者的卡米亞便是與智者亞瑟一起，在這株喬木上旁邊了這一事件的發生。
她座下王位，已有千年曆史。
時光荏苒。
曾幾何時，他們都還是為人類為族群無私奉獻披荊斬棘的先賢。
白皙細長的手指叩擊著扶手，不似實物的黑色長裙在風中搖曳，裙擺晃動露出一小截細嫩蓮藕般的小腿。
但當紫色的麵紗落下一角，露出的麵孔卻長著細密鐵青的鱗片。
那是……如龍的鱗。
2026年，十一月25日，紐約時間淩晨01：30。
整個美國都是深夜。
環太平洋地震帶雖然是地球上最主要的地震帶，沿北美洲太平洋東岸的美國阿拉斯加向南，經加拿大，一直到美國加利福尼亞。
但整個北美洲處在地震帶的城市，都隻是地震帶邊沿，尼比魯降臨引起的地殼運動隻是讓這些地方發生了一些級數不超過四的、幾乎無害的地震。
隻是將有海嘯席卷沿海城市。
電力在這時候恢複運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遙遠的歐洲大陸。
隨著地球自轉，尼比魯也在環繞著做公轉運動。
此時，那巨物正是在歐洲大陸的上空，龐大而不可直視，因為距離的縮短，每時每刻都有歐洲人陷入瘋狂。
瘋狂的意誌衝擊如暴雨傾盆，恐怖的意識流橫掃半個地球。
人們抬頭，“尼比魯”這個名稱從某個堅定信仰唯物主義的物理學家口中傳出，而後迅速傳遍整個世界。
與何港對祂的稱呼不謀而合。
當迷霧散去，那些從地下爬出的駭人生物開始蜷縮起來，藏進黑暗與陰影中。
回到現場。
何港倚靠在聖彼得大教堂前廳的神聖門上，他如一個普通人那樣，雙手插進衣袖、腦袋埋進兜帽。
這座教堂得以在四十多天的、如末日般的動蕩中幸存，每日還有傳教士與修女在禱告。
看著麵前廣場上被來自四麵八方燈光照亮的埃及方尖碑，上空千米之處天國大門從門後落出一縷神聖的輝光，何港慨歎：
“聖人彼得在尼祿廣場遇難，又葬在這裏，是耶穌十二使徒之首、也是羅馬東正教第一個教皇……那我選擇這座教堂作為神明降世的地點，也算是光耀了他的門楣。”
說著，他在胸口畫了一個並不標準的十字。
“上帝保佑……”
何港低聲說。
接著，他笑了：
“說來好笑，我是在向自己祈禱？”
幾個修女從他身邊匆匆走過，看著自言自語蜷縮在厚呢子大衣中的何港，隻用聖水輕撒他的肩膀，心裏卻大概在想又是一個被世道逼瘋了了的可憐人。
整個城市，或者說整個國度都繁忙起來。
災難期間，意大利承擔了對梵蒂岡的軍事保護，即使迷霧中有巨獸橫行，他們也在城牆上建立起了堅不可摧的防線。
但就在半小時前，所有防線都被撤下。
因為天使出現了。
是真正的、強大而神聖的新約基路伯！
當時，自稱“天國副君米迦勒”的偉岸存在伴隨著聖光從天上的門中走出，他身後大門未關閉的大門中隱約可見數不勝數振動羽翼的身形。
數百上千年來，人從未見過真正的天使，宗教已經徹底淪為政治的附屬，信仰已經真正成了統治者手中的工具。
但今天，神話降臨了。
蒼老的教皇喜極而泣。
何港心想您老可別跪下，等會兒心髒病發了還得我動手。
果然不出所料，米迦勒第五境的力量，已經足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整個地球的物質分布。
何港也不知道迷霧中的物質究竟是什麽，隻感覺這東西濃厚而黑暗，無害卻肮髒，又遮住了人的視線和大多數信號的傳播。便讓米迦勒控製物質運動，把這東西全部匯聚起來，形成一道幾乎凝成實體的颶風。
何港再出手把這颶風徹底湮滅。
此時，天國大門關閉。
但不可名狀的、被輝光包裹的伊索斯已然在空中呈現全貌。
祂的人形越發龐大，還有幾乎無窮的血肉如液體般自大門的方向湧向這具身體。
龐大的翼輕輕扇動，就掀起恐怖的暴風。
何港終於知道了沙盤世界中的人究竟是看待自己。
相比現在伊索斯三十公裏之高的軀體，世界上的一切都變得仿佛渺小無比。
高山仰止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種體型。
祂翱翔在空中。
僅僅站立，便幾乎要觸碰到平流層，更遑論以如此迅猛的速度向上衝刺。
何港感慨，自己也算是創造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昂首看到有劇烈的火光在尼比魯凹凸不平、黑暗而粘稠的底部腕足上炸開。
世界安靜了刹那。
何港都能猜到克林姆林宮裏那群北極熊一般的壯漢臉上的表情。
他對伊索斯與米迦勒說：
“戰爭開始了。”
這聲音直接響起在兩者的意識中。
被火光照耀的腕足在顫抖片刻後，猛烈地揮舞起來，幾乎要探入臭氧層中。
核彈爆破，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