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爺子去世
“今天把你叫到這裏是因為很好奇你對於自己丈夫以後的出入到底是怎麽看的……”藤田坐在家中客廳，穿著家居服，正在把弄著手裏的一盆水仙。
那些水仙被剪了長了長長的花朵，光禿禿的隻剩下幾顆大蒜性狀的根部浸泡在水裏，是為了防止那些垂立的花枝繼續枯萎而刻意剪掉的。
老頭子每次來大陸都會選擇和吉原住在一起，尹楚瑜看著周圍的擺飾，覺得風格與藤田果然如出一轍，像這樣的別墅宅子還有些許，分部在不同的地方，尹楚瑜沒打聽過。
“我知道胡凡這樣的孩子沒有什麽心機的……”
“他害死了我的孩子……爺爺。”尹楚瑜思考許久後還是打斷了藤田的幾番解釋。
“這樣啊。”尹楚瑜沒繼續看他的表情，隻知道他言語中的虧就顯露無遺，無地自容般地甩甩手背過身子。
……
“若是我同意你和那個沒思想的男人在一起，你會條件交換點啥呢！”傍晚時分的晚餐正點，藤田和吉原麵對麵地坐在餐桌上，氣象預報顯示霧霾還是久久不散，周圍影沉沉灰蒙蒙地一片，半小時之前借由出去吃餛飩這樣的理由也被藤田婉言拒絕了。
他好心相勸著麵前的丫頭，“周圍霧太大了，連電視機上的孩子們都會選擇乖乖呆在家裏和父母們在一起，吉原你連小孩子都不如麽！”
吉原沒說話，坐在位子上不停調著手裏的遙控器，這幾天爺爺的頻繁到來已經打亂了她本就不平凡的生活了，現在更是過著什麽都不能幹的被監視生活，叫苦連天。
“吉原，爺爺隻是想讓你代為管理一下你哥哥的公司，他最近的表現可能會讓他麵臨著關禁閉的下場，處境堪憂。”
“那又怎樣，如果讓我代理，隻怕有些人會更不開心才是。爺爺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想要做什麽，幹什麽聽他們的吩咐。”吉原磕著手裏的瓜子，對藤田的要求毫不放在眼裏。
“那樣的話，你和那個人也別想在一起了……”
“爺爺為什麽要要挾我，更何況還是胡凡的侄子呢……”
“那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怎麽能讓毫不相關的人繼承公司的行政權，這可是爺爺花了大半輩子精心嗬護的產業，目的隻是為了讓你們這些子孫後代享清福的麽……”
阿姨在廚房打著果汁，聽到客廳了的吵鬧聲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最近街口開了家新的小吃店，裏麵的糯米雞總是飄香四溢的，要想帶給小姐吃，還得等著老爺走了才是。
今晚的霧霾還是依舊久久未消，藤田站在陽台落地窗前，看著撒了一地的月光，那些餘輝照在木地板上的玻璃樽上麵顯得格外淒涼。
遠處是靜夜寺，鍾聲傳到此處也聽得格外清楚，光是步行到那裏也隻需要15分鍾，藤田起初選擇這裏的別墅的重要原因就在於近距離的靠近寺廟，也能氣定神閑，放下心中煩悶遠離塵囂。
隻可惜對於他這樣商界的天之驕子，放不了心中的驕傲心，也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做人了。他望著遮住月亮的雲朵，歎息今天的糟糕天氣不合時宜，本想要去寺廟周圍的心也隻能暫且放下了。
同樣在晚餐時光的是遠離這個宅子將近50多公裏的胡凡和尹楚瑜，隻可惜他們不再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尹楚瑜現在窩在房間的電腦前，手裏拿著楊曉托人送來的羊肉串，自己果然還是不能放棄這樣的冬季美食。
電腦上顯示的是與楊曉的文件傳輸，就此次發生的問題的一係列闡述，不難讓人推測到這件事就是尹楚瑜動的手腳。要讓一個人徹底墮落，就是折斷他的翅膀讓他毫無依靠。
吃得津津有味，沒發生身後的腳步，尹楚瑜迅速的關上電腦，終止了對這件事的繼續討論。
“爺爺找你是幹什麽？”
“就是對我健康的關懷，問問我最近過得怎樣。”
“真是這樣？”胡凡還是帶著點疑問，對於麵前這個女人的顧慮，讓尹楚瑜很是不爽，“當然了，不然還能有什麽事。”
胡凡看著桌子上零零散散的金珠子撒了一桌就知道這女人一有時間，抽空就敗家，這種毫無價值的東西也能大大小小買上這麽多，很是鄙夷地瞪了一眼，隻可惜的是尹楚瑜看不見，就算看見了也會裝作看不見地無視過去。
這件事就算這麽草草結束了，倒是尹楚瑜現在變成了完全的家庭主婦，顯著沒事幹會自己鑽研鑽研食譜，畢竟手藝好的女人更能抓住男人的心。
對於現在還在接受處理當中的胡凡，遊手好閑地呆在家裏，整天像個沒事人一樣，尹楚瑜作為這個家裏的女主人已經有足夠的言論權了，總是指桑罵槐地說著胡凡，也算出了口惡氣。
閑著沒事幹，尹楚瑜總會買點金珠子回來穿著玩，讓胡凡總算是看清楚了她勢力的一麵，就算是這種低級的家務活，尹楚瑜也總要買最好最奢侈的材料，隻是這東西比起其他人來還總是太過於耀眼。
時間停留一秒，桌子上的珠子掉了滿地，一定是未卜凶兆……隻這一秒尹楚瑜望向窗外的眼神有一絲猶豫與擔心，這種記憶令她刻骨銘心。
手裏拿著的照片是距離此地50公裏的宅院全景，一座大大的四合院，坐西向東，正堂，南北耳房和西樓皆拱廊立柱，灰黑屋瓦。台階上長了些雜草，對麵白色的教堂被青苔和陰雨舔成了黛色，像老人的須發，靜靜寂寂坐落於此地。
胡凱已經對於自己曾經的那個同學就業群裏的訊息毫不在意了，夢想隨著現實一起破滅的時刻，他對於未來也開始一片渺茫。隻感覺這一切隻是陰謀，資本家與勞動者之間的較量，隻可惜誰也不占上風，唯一相搏的還是運氣。
……
滿是貴賓的大廳裏，刺眼的水晶燈在通電的一霎那，閃耀著惹眼的七彩光芒，光明照亮著整個大廳，周圍掩映在金絲綢緞的布置中，在皮鞋和高跟鞋的交相輝映中漸漸拉開帷幕的晚會。
中心舞池周圍圍著的交響樂團，此刻悠閑地奏響著優美的伴奏舞曲，一係列統一的西裝打扮，顯然都是一流的樂團演奏者，能被請到這裏自然可以看出舞會主辦方的麵子極大。
如此規模宏大的酒店也不是在一朝一夕之內輕輕鬆鬆地就建造完畢，大家絕歎與這種雕梁畫棟般跨世紀結合中西方文化的建築群，同時不得不敬佩這座建築的靈感來源者就是支撐這個偉大家族的起源者藤田。
站在會場的中心，完全看不出他年邁逐漸蒼老的心跳，而是依舊如同年輕人般蓬勃，藤田集團還正是朝陽集團這樣的回複滿滿寫在他那不知滿足的臉上。
麵對客人的提問和招呼，總是不失禮儀地友善回答著。胡凡驚歎於藤田處理問題的老謀深算，在一旁總是目不轉睛地學習著。
而尹楚瑜則為了彌補上午十分因為補充了過多易上火的夥食而導致的，站在這樣讓人頭暈目眩的大廳裏吹著密不透風的熱空調，即使脫下了厚厚的大衣，隻穿了一條薄薄的長裙，還是不住嘴的喝著吧台上的果汁。
一杯接一杯的，總感覺不解渴，被同樣剛剛到場的吉原遠遠地看見了，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抓起門口的草莓就開始吃起來。
正是草莓成熟的季節，大家上已經擺滿了成筐的色澤鮮豔的當季新鮮睡過了，草莓自然是最亮麗的水果公主般的姿態，現在靜靜躺在門口自然讓吉原愛不釋手。
倒是突然響起的話筒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他們成群的聚集走向中心的高地，藤田站在上麵滿臉赤忱的笑意，感謝著所有的來賓。
5……
到處發出的響亮的鼓掌聲，齊刷刷地目光注視著聚光燈照耀下年邁的老人。
4……
尹楚瑜沒望向中心，人多的地方向來是她最討厭去的，手裏的橙汁一口又是一大杯，就連肚子也顯得鼓鼓漲漲的。
3……
吉原已經慢慢地走到尹楚瑜的聲旁，隻是尹楚瑜還沒發現，轉頭的霎那點頭示意，拿起手中的酒杯象征性的舉起，兩人似乎還不太熟悉，相處起來總是不知如何是好。
2……
1……
“砰”的一聲，一切似乎都要結束了，倒在血泊裏的屍體，鮮血汩汩流出，就如同尹楚瑜夢境裏的可怕場景一樣。隻是夢中的紅色長裙變成白色薄紗，熟悉的年輕人也被年邁的老年人所代替。
似乎能感應到周圍就存在著的死神，大家開始摒住呼吸，就連尹楚瑜這樣極度不容易被周圍環境受影響的女人也忍不住注視著倒地不起的老男人，有些惋惜。
不是說，被政府最近頒布了什麽……優秀企業人……這樣的獎項麽，起碼還是有點貢獻的吧。隻是為什麽要害死自己無辜的父親母親……這有些說不過去了吧……還欺騙自己說是什麽父親的殺人集團。
連這樣的玩笑也開的出來。
吉原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似有似無地看到前方尹楚瑜嘴角露出的一絲冷笑，突然感覺自己在某些方麵還是和大嫂是一個陣營的。
隻可惜這種所謂的親情可不是朝夕相處就能改變，如果從一開始她沒有打小報告說哥哥的女朋友還在這裏，似乎自己的罪惡就應該會減少一重，至少雪也不會被改造得麵目全非的樣子。
聚光燈打在最前端的人的臉上，臉上的表情人畜無害毫不知情，尹楚瑜一直認為這個男人帶著天真的麵具不知所謂。
古董和廢墟一眼，貴在時間賦予的意義。古董能被收藏，能被據為己有，但廢墟不能。他或許能容你觀瞻，容你感慨，但它永遠孤獨，永遠安靜像一隻沉默的罐子，密封著一肚子的故事，守口如瓶，胡凡就是這樣一塵不變的罐子，注定被擁有者選擇拋棄。
尹楚瑜最終落下了淚，廢墟還是敞著那口無聲胸懷，不悲不喜，好似已慣看人世冷暖。大批警察蜂擁而至，包裹住了依舊坐在凳子上滿臉疑惑的胡凡。
尹楚瑜悲傷，吉原釋然，做錯了事總需要替死鬼，至於是誰都無關自己。倒是滿足了坐在角落的一男一女，掩映在人群之中，欣賞著自己布好的局，隻可惜沒有人繼續鼓掌，不然這一幕將成為永生難忘的感動。
胡凱走在酒店的長廊，推開506的房間，轉頭間看到被推搡著進門的於依飛，滿臉的不情願讓她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