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傻子才悲傷
一腳飛踹上去，命中了對方的後背，對方氣急了拎起女人的腿把她從這頭拖到那頭，終於到了見血封喉的這天，追打的時候女人一拳錘破玻璃窗，碎片如刀刃插進手背，四五道鮮血同時往下流淌。
然而在此刻趁著對手放鬆，順勢墊布作掩護，左轉身並以雙手擋抓住其手腕，向前方上右腳，身體向左轉90°的同時，將對方右臂置於女人的右肩，然後兩手向前拉，臀部向後頂，全身發力，將其背起摔於體前。
好一個拉臂過背摔……
藍方獲勝。葉雯拿著牌子與麵前的女人擦肩而過，看著一地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
女子倒是有些擔心地追了上去，“你知道我是擔心你的……”葉雯轉過身看著麵前她，聽著她的關心，臉上露出的笑容，“那就謝謝你了。”
躺在床上用把眉毛的鑷子挑出傷口裏的細小碎片，心裏還是同樣的平靜。“還有半個月……”她嘴裏總是愛這樣碎碎念的，未苳隻覺得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
“我讓你辦的你都辦好了麽……”
“辦了，你這幾天的行動不會被人發現的，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愉快。”於依飛喝著手裏的咖啡，看起來很開心，這樣的表情尹楚瑜也從未見過。
“你這是怎麽了，聽聲音感覺和以前很不一樣啊。”尹楚瑜對於麵前人說話時顯露出的喜悅有些訝異。
“將死之人，有什麽一樣不一樣的……你小心這有埋伏。”於依飛突然變得嚴肅，像是被人看穿似的遮掩起來，匆匆忙忙地說完話就離開了。
“我不知道你們要幹什麽……但我隻是個弱女子，希望一切不要波及到我”尹楚瑜還是站在原地不動，於依飛的眼神有些閃爍，她看著此刻的麵前的盲人，顯得有些同情。
“看你的表現再說吧……！”
立在原地，因為長時間動作的毫無變化，身旁的狗狗也有氣無力的繞著繩子打起轉來，把尹楚瑜繞在裏麵，許久都沒有發現。
尹楚瑜坐在窗邊摸著沙發上的狗，感覺有些寒冷，她拿起麵前的咖啡捂著手心。時不時地喝了幾口，時間一下就過去了。
門口有幾個熟悉的人跑進來，漸漸靠近，站在沙發的旁邊，他們說，“對不起小姐，我們沒跟緊你，到現在才找到。不知道有沒有讓你久等……？”
似乎能從這表麵恭敬的語氣裏聽出點憤怒什麽的，尹楚瑜猜測著讓他們兜了大半圈正常人一定都不爽吧這樣的心思，
“沒事，音樂會還有1個小時才開始呢，現在去也來得及。”然後就在那幫人的攙扶下，走進了車廂。
咖啡廳的窗口，有兩隻可愛的小鳥木偶，由丹麥藝術家設計，暗褐色的木頭，隱隱可見一道又一道淺黑色的木紋。它們的頭與身體分離，還可以隨意活動。
尹楚瑜現在還依稀記得這是那天傍晚，哥本哈根的大雪停止的時節，俗不可耐地提議一起去逛街，然後在玩具城淘來的。
她轉頭看著那家店的窗口，總感覺是於依飛想要向自己傳達什麽……
吉原給雪買了礦泉水，看著他旋開農夫山泉的瓶蓋子就往嘴裏急速灌個半瓶子，喉結像海上的浮標一樣在一個區間裏上寫起落，還剩半瓶的時候就直接澆在頭上了，水將黑色的襯衫暈出神色的一片，圖案抽象而迷離，有點櫥窗的意思。
“這麽冷的天這樣不會生病麽……”吉原卻有點無法接受，想一把抱住濕了身的雪。這是在為最近的公路馬拉鬆做準備，雪從小就是運動愛好者，對於跑步有著癡狂的迷戀，連冬天也會洗冷水澡的人對這好不大驚小怪。
他看著矮自己大半截的吉原有些無法接受她追星般的狂熱，一把擁住了身旁的小女生，那些因為灌水而濕了大半的衣服貼在吉原的新棉襖上，全是水漬漬的，吉原的眼睛一下就模糊了。
跨不過這道坎，她和雪的關係就注定隻能原地徘徊。被夥伴慫恿著一到晚上就留下來在操場看著雪打籃球，他的好哥們很多，她被圍在中間做出眾心捧月的造型。
周圍不時還有幾個女孩子，吉原有被身份認出的感覺，不過依舊裝裝矜持，倒是被遠處的女生白了幾眼。
“喲，新衣服濕了，趕緊回家吧……”雪帶著諷刺的意味，等著煩人的拖油瓶的離開。
最後是胡凱騎著車就過來了，他遠遠地站在操場的對麵，張開手臂揮舞著示意吉原要離開了，雪提前發了短信聲明要帶走他們家的麻煩。
胡凱自然不敢怠慢，這位大小姐雖然年歲和自己差得多了，但是至今這麻煩的輩分還是沒有搞清楚，若她叫胡凡哥哥了，自己還不是又要吃虧。
一個女生公開表示自己喜歡一個男生以後，她的日日夜夜都是女粉絲式了。吉原不免有些生氣，氣鼓鼓地往前走，每隔幾秒還是會偷偷回過頭一下，可惜深夜裏人已經不見了。
“這下你心定了吧。”
“去你的，幹嘛心不定？！”吉原回頭說。
“幹嘛心不定，那得問你……！”
“不說怎麽明白，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這麽對待送自己回家的人，好像有些不太禮貌，胡凱沒再回嘴，踩著腳踏板。吉原捏著胡凱的衣角，他的車很穩，比吉原爸爸的還要穩得多。
“隻是你還小……有些事你是最好不要陷進來。”胡凱嘀咕著，吉原沒有聽見又跟著問了聲“什麽啊。”
隻是胡凱沒把原來的話重複一遍，他說，“你爸爸那樣的人物，也要騎自行車啊？！”
“怎麽不要，小時候，摩托車滿大街的時候，爸爸也還是騎著破自行車呢，爺爺那時候哪有救濟什麽了。更何況他才不是我的爺爺……”
吉原腦子裏回想著那時候這不熟悉的爺爺經常竄到自己家裏，對著母親動手動腳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小事了，倒是現在看自己的眼神還有點老不正經。
胡凱聽著小丫頭的抱怨也沒再多說什麽，“你今天去哪住啊，我看你這樣子，你哥也不會怪你的……你也別整天和他拌嘴。”
“哦，你說的是你舅舅啊……”吉原仿佛故意要提著說不清的輩分問題，讓胡凱的腦袋都大了，“那也不管了，先去他家就先去他家嘍……隻是他那位大嫂好像跟我關係不是太好。”
“就像你這樣的有誰能喜歡你……”
尹楚瑜聽到音樂會結束已經是晚上7點了，大廳裏開著空調猶如春季，舞台上的演奏者穿著長長拖地的晚禮服演繹完一曲後深深地鞠了一躬，據說是從維也納來的專業演奏團的首席，帶著的小樂隊。
其他幾個人看著眼生，有些規矩做起來還是毛手毛腳的，總會忘掉點什麽，但是帶來的音樂享受畢竟還是殿堂級的。尹楚瑜覺得後背發熱，早就脫了外套，坐在VIP座坐中央，曲終後打下的光線讓她的臉都紅通通的。
會館的周圍是自己的中學，透過欄杆依稀能見到最靠外的車庫，車庫由工廠倉庫改建而成，房頂就架了幾片鐵板，沒有合攏，尹楚瑜朦朦朧朧地仿佛看見橘色的夕陽大塊大塊灑落一地。
整個場景美麗得像法國電影《漫長的婚約》，想起那段往昔尹楚瑜心底會泛起沃土般的溫柔情素。
“美個屁，下雨天自行車濕光的時候你還會覺得美？”還帶著胡凡那張驅之不散的臉，醜醜的表情看著讓人忍不住揮拳。
“下雨天很多人也不騎車……”葉雯說。
“哦，車在人在。”胡凡依舊帶著挑釁反駁回去，那時候的胡凡已經一米八了，就像吃了發酵粉一樣還能再長。
尹楚瑜看著柵欄後的兩個年輕人穿著屬於那個年紀的特定休閑裝，站在自己曾經的初中，總感覺有些違和。
“哪來的熊孩子啊，你們是誰，放假了怎麽還在這。”因為被保安發現的兩人，慌張地到處逃竄，一路碾壓著幹枯的落葉，嘎吱嘎吱。
尹楚瑜踩出了很響的一記“噶”聲，碾碎枯葉的屍體總是讓她覺得有說不出的快感。一切漸漸消失，伴隨著62路公交車的開門後。
用頭抵住生了鏽的鐵欄杆，尹楚瑜有種冰涼到刺骨之感，臉上似乎還沾了點鐵屑，但她依舊伸著脖子向裏張望著，似乎以為這樣就能觸碰那些曾經的記憶。
隻可惜，眼前還是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她的姿態顯得不是很美觀，就像那些翻牆進校的孩子一樣，看起來有些窘態。
身後的人叫住她，“該走了小姐……”尹楚瑜看到的又是早上熟悉的人，原本的保鏢都被打發了回去，早在30分鍾之前，總算是千叮萬囑之下，才有了片刻屬於自己的時間，尹楚瑜踩著緩慢的步子，一路摸黑著竟然走到了這裏。
不管如何，這城市還是充斥了她的所有回憶，和那個人的……
吉原倒是破天荒地按時回家吃飯了，尹楚瑜有片刻地靈魂出竅，看著餐桌上的人，合著拍地吃著晚飯，低著頭沒有說一句話。
吉原有些失聲，看著越發美麗的尹楚瑜隻覺得她和那個女人越來越像了，隻是為什麽大晚上的她還要帶著墨鏡。
先和吉原打招呼的不是尹楚瑜，是隨時陪伴著她的那隻大狗，它跑了過去，在吉原身邊躥個不停，吉原放下筷子，撫摸著它身上柔順而有光澤的毛發，開心地逗弄起來。
“真是可愛啊……”她笑著說，“你怎麽了啊，嫂子……”
尹楚瑜裝作突然聽見吉原，憑借著聲音辨識出家裏新來客的樣子，言語中帶了點驚訝，“吉原啊……？”她脫下自己的水貂皮大衣，裏麵是件豹紋無袖長裙，顯得她的身子纖長又瘦弱。
她的眼神裏看不出靈魂，呆呆地毫無光彩，熟悉地拿起碗筷，她的眼睛卻沒有盯在上麵，吉原幫她夾了菜放在碗裏，也被無視了。
她看著對麵的哥哥，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似乎根本不想迎上自己眼睛，這是在逃避。
“我真是不知道哥哥到底每天在做什麽，難道是在殘忍的迫害麽，在虐待大嫂麽……”晚飯吃完後，吉原有些氣急敗壞地走進房間，指著哥哥的鼻子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過吉原你給我聲音小一點……”胡凡也忍受不了吉原的指指點點，覺得是人格受到了侮辱。
然而此刻的尹楚瑜卻站在房間門口，享受著裏麵發展的一切，都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