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功之後暗藏危機
“即使這樣，這件事是否要決定撥款投資還得看行長的決定。”秘書小悅此刻正和尹楚瑜坐在樓下餐廳喝著咖啡，周圍同樣有很多人，雖然看起來很悠閑，但是尹楚瑜知道多半是為工作的事前來洽談，“所以要說服計劃財務部通過審核……”
“可是就憑我要怎麽說服呢……”尹楚瑜有點一頭亂麻了。
“明顯就是爛攤子要你來頂啊部長，我想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有貓膩，但是迫於壓力讓您來扛著這擔子！”小悅說著說著似乎有點生氣，但還是忍住了。
“誒，這位不是尹楚瑜麽？！”打斷說話的是位男士，人事部的洪宇，看起來非常有涵養的有為青年。尹楚瑜看著麵前的陌生男子，絲毫不認識，更何況生活麵目的改變，讓她突然有點擔心害怕起來，秘書看著旁邊的部長似乎也在等待著什麽。“認不出我來了麽，也是哦，都過了這麽多年了，幼兒園的事也沒人能全記得的麽！”
男子抓了抓頭，似乎有點失落，紅著個臉像個孩子一樣。
“哦，這樣，真不好意思忘記掉你了。”尹楚瑜急忙解圍著。
“哦，你現在過得怎麽樣了啊，這麽年輕就當上部長了啊，這個位置可一直空缺著呢，擔當的責任太大了，之前有一位部長業績一直非常不錯，因為一次融資的失手導致銀行麵臨了前幾天破產的問題，都被調到證券公司去了啊……”男子熱情地繼續討論著話題，
“在銀行基層，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完成各種指標任務。累不累看你怎麽想了。我個人覺得最辛苦的是信貸人員，每天在外邊跑，還沒有保障。不過好歹比保險公司業務強，好多公司門口都貼“推銷保險勿入”，至少還沒有不允許銀行客戶經理進去的地步。不過，楚瑜，看起來你心事重重啊，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有什麽我可以幫到的麽？”
“誒，洪宇是人事部的，應該可以說服做審核吧！”一旁的秘書急忙詢問著，尹楚瑜也充滿期待地瞪著麵前人的回應。
這麽一說，洪宇也想起來，同是一個大學的前輩，在學部聯絡會上曾經見過計劃財務部的科長。印象並不深刻，因為此人本來也是個不多話、不引人注目的人。裴京廷教授堪稱宏觀經濟學泰鬥，能進入他的專業要披荊斬棘。能夠代表這樣的學部參加聯絡會，可見科長不僅僅是表麵上那麽樸實鄉土，一定是相當有實力的。
“我是很想進c產業銀行啦，不知道行不行哪。”
前輩當初麵試的時候，隨意悠閑的口氣和現場緊張的氣氛似乎很不匹配。他說話多少帶點口音。很多從外地到的人因為在意自己的口音土氣都比較沉默寡言，大概前輩也是這樣一份子吧。
“好吧，讓我來幫幫忙！”洪宇握緊拳頭，眉目上直爆的青筋似乎證明著他的決心，人事部的人不管在哪可都是相當厲害的，因為掌握著重大人脈的人總是異常好辦事，尹楚瑜不禁想起同樣在公司身兼人事部經理的楊曉。
“那就多謝幫忙了，事成以後一定得請你吃飯啊！”
洪宇在下班前30分鍾就提前等在計劃財務部科長門口了，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群，印鈔機的聲音劈裏啪啦，大家各司其職緊張地忙碌著。
“前輩！”門裏走出來一個人，洪宇立馬就認出來。
“恩，請進。”
洪宇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報表和資料，科長拿出眼睛仔細研究了一下，“果真能得到這麽好的效率……，這是融資部的新部長擔當的項目？！”
“恩。確實……”
“辦好了部長，終於在下班之前把這個解決了！”秘書小悅的聲音，身後的眾多融資部同事也為此開心起來……
泡沫經濟衝向頂峰之前，整個社會以癲狂亢奮姿態突飛猛進的時期。都市銀行一共十三家。進入銀行這樣固守著以“護送船隊方式”為政策方針的金融機構，可保一輩子安泰無虞。銀行員工就是精英的代名詞。
尹楚瑜回到家的時候，楊曉正在客廳裏跟著電視做瑜伽，電視機裏顯眼的女人，穿著緊身運動服，看起來非常嬌豔，尹楚瑜當然知道她是誰，“這節目原來不是找她做的吧，怎麽現在換了……”
楊曉回過頭來，但是身體還是跟著繼續做著，“哦，人家現在榜上大款了，隻手遮天，翻雲覆雨的，想做個節目還不是輕輕鬆鬆的啊……不過看著她就像看著你一樣，你在電視機上出現還真有點違和，就是聲音討厭了點……”
尹楚瑜沒有繼續回複，回房間換了身輕便的衣服，走到廚房查看今天的晚餐，正在鍋裏麵亂濺著，味道聞起來確實不錯，品相上看起來還格外好看。
“話說回來，你們那3億融資案弄得怎麽樣了？！”
“今天已經交上去了，過幾天應該會批準。”
楊曉想想自己，有個曾經的銀行行長做老爸，自己也沒少過往銀行這條路發展。
二十五歲時，被挖角到基金部門。工作地點在距華爾街一角，雖然辦公室是用舊廠房改造而成，但裏麵卻是五髒六腑樣樣俱全。那時候剛經曆亞洲金融風暴，公司蒙受了巨額的損失，不再像以前那麽風光。
楊曉受邀加入的避險基金並不是靠預測行情，賺取差價，而是及時掌握世界各地的市場價格，及時發現相同的產品有不同的價格時，低價買進，高價賣出，以一物二價的價格差進行無風險投資。
在現貨和期貨、期貨和選擇權、股票和可轉換公司債等各方麵，都可以發現這種價差，而將之化為莫大的財富。用光纖電纜連結的數十台高速計算機發出嗡嗡的呻，吟，在通訊網路中走遍世界各地，掌握尋寶圖，挖掘墳墓，獨占寶物。
工作不到半年楊曉就提出了辭呈，因為周圍的同事都是有頭有臉的高材生，因此備受挫折，背起行囊，開始在美國過著浪跡天涯的嬉皮生活。後來楊曉又開始了投資，一開始發展的很好，即使那時候大家都認為股票存在於崩盤的邊緣，但卻出乎意料的攀升，過度的自信便由此開始了。
但是卻因為後來一晚的小差錯，兩個小時內，大跌行情，楊曉的損失超過了二十萬美元。那天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空氣中滿是雨打在柏油路上的味道。
回想當初連續過了三個月日夜顛倒的生活，一天隻睡幾個小時，整天盯著計算機畫麵，確認價格波動，實時接收各種數據，確認股價的變化和持倉風險，楊曉覺得當時真是年輕。
於依飛穿著一件露肩的黑色花卉圖案襯衫，搭配黑色的魚尾裙。腳上穿了一雙很有女人味的金絲網襪，和粉紅色的高跟鞋。
她穿著這身富於豔麗的裝扮，神情憂鬱的站在利乃酒店大廳內，令人聯想起羅馬競技場的圓柱子前。她穿昨天的套裝也很好看，今天更如同高級時裝雜誌的度假特集裏的模特兒。
“你到底想幹什麽，於依飛小姐，最近做得太過火了吧……”說話的是胡凱，即便一心想得到家裏長輩的重視，有些看不過去的事他也會顯得格外在意。
“他根本不愛我……”女子喝著杯中的紅酒，意味深長地點點頭，看起來如同高貴的布娃娃。
“你愛上他了？……”胡凱依舊盤問著，他住在這家酒店的總統套房裏，因為缺少家的感覺，他反而更喜歡在這裏尋找慰藉。
女子沒繼續回應著什麽，“如果沒事，我先走了，他最近看我看得很緊！”
胡凡坐在停在利乃酒店門口的豪車裏，看著這個熟悉的女人走出門外，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到底是誰……
“財務報表作假都沒看出來，是吧你們倆？”融資部金科長深深地歎了口氣。尹楚瑜意識到這句話中所隱含的微妙異樣，但還是保持了沉默。
位於四橋筋和中央大道交叉點的銀行內，寬敞的辦公室裏布置著辦公用的桌子和接待沙發。尹楚瑜和她的部下並排坐在那張沙發上。金科長坐在對麵的扶手椅上，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翹起二郎腿。
已經晚上七點半了。融資人明達太陽能今天首次出現了付息逾期的情況，正是為了討論如何回收這筆債權，幾個人留下來開碰頭會。
“怎麽辦？！尹楚瑜你看你能回收債權嗎？！”
金科長身旁下屬，在人事部做著要職，與混得八麵玲瓏的金科長不同，其體格粗壯得跟黑人暴力團員似的，一看就是“武鬥派”。據說他剛調職到任的時候，去拜訪客戶被人家的保安誤以為是暴力團流氓而加以阻攔，這個傳說想必不是空穴來風。
不過跟外表不符的是，他有一把尖細的小高嗓兒。
“說到回收，這3億可幾乎都是‘裸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