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藍星，江南。
天光微曉。
呼呼
窗外寒風呼嘯，好似三月柳枝的笛子。
“啊，憋不住了！”
荀沐掀開被子，惺鬆著眼跑向衛生間。
淅瀝瀝！
一陣蕩氣回腸的聲音過後…
“爽！”
荀沐長出口氣，緊了緊睡衣：“好冷！”
唰！
窗簾拉開。
大雪飄飄灑灑，天地一片蒼茫。
六七點的晨光打在雪毯上，又白瑩瑩反照進屋子，亮的刺眼。
“這種天氣，上班就是反人類！”
荀沐打著冷顫，點開手機發短信：‘老板，我大姨夫來了，今天請假！’
神奇的是…
對麵竟然秒回。
‘你咋不說大姨媽呢？’
‘不行，今天必須來，不然扣你全勤！’
‘為什麽不回複？’
震動停止了三秒，然後來電鈴聲響起。
“不是吧？”
荀沐瞪大眼睛，正在猶豫接不接。
這時——
嘟！
手機沒電了，自動關機。
“這下好了，不用糾結了！”
荀沐手機往床上一扔，牽來插線板，又泡了杯枸杞。
“這種天氣，就該窩在被窩裏，玩玩手機，喝杯茶……”
丫正要縮回被窩。
咣當！
一不小心，茶杯打翻，帶著插線板撞在枕頭上。
嗞啦啦！
電火花四濺，傳導入古瓷枕頭。
“壞了！”
荀沐一愣，就要去關電閘。
卻看見古瓷枕頭上青光一閃，隨後
吧嗒！
整棟樓停電了。
樓下傳來叫罵聲
“哪個鱉孫又用大功率電器？”
“我這湯正煮一半呢！”
“停電了，沒暖氣可怎麽過喲！”
……
“應該、似乎、大概不是我吧！”
荀沐嘴角抽搐。
他將插線板拉開，試探地摸了摸古瓷枕頭。
沒什麽異常反應。
“還好！”
荀沐鬆了口氣。
這枕頭是他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一來算是個紀念，二來也枕習慣了……
要真壞了，還挺可惜的。
“停電了，手機沒法充電，那就再睡個回籠覺吧！”
荀沐換了床被子，美美地躺回被窩。
……
懵懵懂懂，迷迷糊糊，荀沐的意識開始恢複。
‘這是…哪裏？’
他暗忖。
眼前是一件素淨的屋子。
桌、椅、衣櫃的風格有些奇特，偏向於古歐式，上麵雕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符號；
那台電腦，好吧，我們姑且稱它為電腦，又充滿了科幻感——因為它沒有鍵盤，沒有屏幕，沒有鼠標……
什麽都沒有！
——因為，它是由桌子上空的一盞燈，直接投影下來的！
，
而眼前這個人，就在那台‘投影電腦’上，劈哩啪啦敲個不停。
‘讓我看看，裏麵是什麽鬼東西？”
荀沐注意力集中在‘投影電腦’上。
……
‘喪屍病毒肆虐聯邦，所有學校無限期停課！’
‘西方區喪屍泛濫成災，聯邦將組織大規模撤離！’
‘經聯邦議會批準，奎因、紐斯特等十三市將遭受導彈洗地，如有未撤離的幸存者，請立刻發出求救信號！’
‘東方區局勢惡化，多家養殖場的家禽出現‘喪屍化’變異！’
‘目前，針對喪屍病毒的藥劑尚在研製中，如遭遇被感染人群，請立即遠離！’
‘聯邦子弟兵：我們戰鬥在對抗喪屍的第一線！’
……
‘奇怪，這些字符明明不認識，為什麽我能理解？’
臥槽！
荀沐忽然發現一件驚恐的事……
他，竟然附身在這人身上！
這種狀態很詭異，荀沐無法控製這具軀體，但可以接收到這人對外攝取的信息。
簡單來說，就是他無法控製這人，但這人看到的、聽到的，荀沐直接讀取，就好像同步了思維一般。
‘我似乎，可以和這人交流？’
荀沐思考了下，選擇了沉默。
初來乍到，什麽依憑都沒有，還是先苟著吧！
‘唉，就算有個麵板也好啊！’
他想著。
這個念頭一出現，忽然，一道光幕在腦海中浮現：
姓名：荀沐
位格：0
境界：無
功法：無
源能點：0
狀態：附身
‘什麽意思？位格、源能點又是什麽？’
荀沐驚疑不定，可惜沒人給他回答。
‘能顯示眼前這人的麵板嗎？’
他默念了一下。
下一刻，光幕變換：
姓名：林木
位格：0
功法：小養身功（小成）、通背拳（入門）
境界：明勁
狀態：健康
‘少了源能點一欄，看來，這是我獨有的！這個林木也不簡單，小養身功、通背拳，古武麽？’
荀沐沉吟著。
啾！
這時，一隻蒼鷹忽地飛來，盤旋著撞向落地窗。
啪！
鋼化玻璃竟一擊即碎，四分五裂炸開！
蒼鷹俯衝進房間，如同一隻出弦利箭。
它雙目閃爍著妖異的紅光，兩隻鷹爪宛若鋼鐵鑄就，狠狠抓向林木後背！
林木注意力集中在電腦上，反應遲了一拍……
但荀沐，可是始終留著心眼兒，在玻璃窗破碎的一刹那，他就感受到了林木身體的本能顫栗！
“右閃！”
荀沐暴喝出聲。
——他附身在林木身體，若是林木死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在林木的立場，卻是一道聲音在腦海炸響，然後，身體下意識躲避。
嗖！
有著古武加持，林木身體素質超越常人，險之又險地，他躲開了去！
蒼鷹抓了個空，在巨大的慣性下，一頭撞向牆壁。
“該死！”
回身看到這一幕，林木臉色頓變，後怕不已。
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剛才若是被抓中，會是什麽恐怖的後果？
含怒掄起椅子，林木狠狠砸了上去。
砰！
一擊當頭，蒼鷹被掄出數米遠，竟然還沒有死，掙紮著想要飛起。
林木眼疾手快，一把抽起被子蓋上去。
呼啦！
蒼鷹被蓋中，呼呼撲閃著翅膀，卻沒能飛起。
痛打落水狗！
林木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砰！砰！砰！
十數次狠砸後，被子下終於失去了動靜。
不放心的…
林木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蒼鷹腦袋糜爛，脖子以下一片血肉模糊，死得不能再死了。
“呼！”
如同虛脫了般，林木這才一屁股坐下，大口喘著粗氣。
‘嗯？’
這時，荀沐卻一陣悸動。
——那蒼鷹屍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他。
凝神一辨…
才發現是一塊晶體，混在蒼鷹腦漿中的一塊黑色晶體。
‘莫非，這物與麵板上的源能點有關？’
荀沐猜測著。
‘看來，要和這人談一談了！不過，即使交流，我也要把握主動權！’
他心念百轉，一個想法漸漸生成。
片刻後——
一道聲音在林木腦海中炸響：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小子，你可知，今夕是何年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