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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最後的廝殺2

  四周頹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里只剩下紅繩上的一道火光,明明是星星之火,卻在每個人心裡成了燎原之勢,誰也不知道煉蠱爐里會發生什麼。


  事實上,煉蠱爐安靜得很,側耳聽著壓根聽不出來有什麼動靜。


  「二哥,你且冷靜著,千萬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薄雲風心頭怦怦亂跳,見著薄雲岫的面色,委實是嚇得半死,生怕薄雲岫會忍不住衝上去,「眼下已經進去了,就說明師父在裡面引蠱,你若是輕易的打開了爐蓋,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想了想,薄雲風刻意加上一句,「若是壞了事兒,二嫂怕是真的回不來了!」


  薄雲岫的面色,慘白如紙。


  「鈺兒!」春秀低喝。


  終是沒能攔住薄鈺。


  薄鈺沖了出去,呼吸微促的瞧著煉蠱爐,俄而瞧著目瞪口呆的薄雲風,「五叔,你把沈郅藏哪兒了?」


  「嗯?」薄雲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臉都是迷惑不解的神色。


  藏沈郅?

  「你胡言亂語什麼?我藏小侄兒作甚?」薄雲風搖搖頭,見著薄雲岫趨於冷靜,這才鬆開兄長,疾步走到了薄鈺跟前,慢慢蹲下來問道,「薄鈺,你到底在說什麼?小侄兒呢?沒跟你在一起?」


  薄鈺渾身輕顫,目色驚恐的盯著他,「五叔,你真的沒有藏起沈郅嗎?」


  薄雲岫回過神,慌不擇路的衝過來,一把握住薄雲岫的胳膊,力道之大,疼得薄鈺的臉色全變了。


  「你說什麼?」薄雲岫雙眼猩紅,如同淬了鮮血一般,脖頸處青筋凸起,「郅兒不見了?」


  「疼……爹,好疼……」薄鈺疼得眼淚都下來了,「爹……」


  春秀箭步衝上去,慌忙抱住了薄鈺,「王爺,王爺!手下留情。」


  如此,薄雲岫才晃了晃身子,意識到自己過激了,緊跟著蹲下來,呼吸微促的盯著薄鈺,「你把話說清楚,郅兒究竟怎麼了?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之前遇到陸如鏡那次,不是已經安全無恙的跟你們回去了嗎?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郅兒……」春秀還沒開口,眼淚就已經下來了,哆哆嗦嗦的從懷裡取出沈郅留下的書信,遞給了薄雲岫,「那天夜裡,郅兒起夜,阿右都跟著的,也瞧著他回到了屋內。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就留下這麼一張紙,人已經不見了!」


  阿右撲通跪地,「是奴才該死,奴才護主不利,請王爺降罪!」


  「不見了?」薄雲岫慌忙拆開書信。


  薄夫人已經這樣,若是沈郅再有個好歹,他薄雲岫此生,便是生無可戀。薄雲岫親自教過孩子寫字,自然是識得兒子的筆跡。


  書信上內容很簡單,大致意思是沈郅要為父母做點事,所以要離開大家,讓大家都不要去找他,若是能全身而退,他一定會回來的。


  還特別叮囑春秀姑姑,莫要著急,莫要哭。


  別看沈郅平時,性子冷冷的,實則與他父親一樣,外冷內熱……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不惜一切。


  下一刻,薄雲岫忽然轉身,惡狠狠的揪住薄雲風的衣襟,冷然將他抵在牆壁處。


  牆上凸起的石頭尖兒,鋒利無比,刺得薄雲風直皺眉頭,疼得冷汗旋即流下,「二哥、二、二哥,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到底怎麼了嘛?我、我又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動我兒子!」薄雲岫歇斯底里,「薄夫人已是如此,你怎麼敢動我兒子?薄雲風,你是不是想死啊!我兒子到底在哪?郅兒在哪?」


  薄雲風被拎在半空,眼見著是要斷氣了,這會哪裡還能應得出聲來。


  「王爺!王爺!」春秀忙衝上去,「鈺兒,阿右,快!」


  薄鈺死死抱住了薄雲岫的腿,「爹,要是把五叔掐死了,就真的找不到沈郅了!爹!」


  「王爺,王爺,小王爺要緊!」阿右急了。


  深吸一口氣,薄雲岫狠狠將薄雲風摔在地上。


  他顫抖著晃動手中的信紙,眼中噙滿淚水,如同發了狂一般,「我不管你們想幹什麼,別動我兒子!薄夫人若是治不好,不治也罷,她死,我死!可我兒子還那麼小,他是薄夫人用半條命換來的,誰都不能碰!」


  「五叔?五叔?」薄鈺慌忙撲上去。


  薄雲風差點被掐死,這會又被薄雲岫丟在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移位了。若不是春秀趕緊替他順著脊背,只怕這一口氣是要上不來了,差點沒撅死過去。


  「我……」喉間泛著腥甜,薄雲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我……我真的不知道小侄兒怎麼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小侄出事了!二哥,你、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動他!我就算是拆天拆地,我也不敢拆了你兒子,何況這些日子,我一直跟你們在一起,我……」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薄雲風唇角溢著血,心口處的悶堵才將將壓下,嗓子沙啞的低語,「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分身乏術啊!」


  薄雲岫眸色一滯,是的,這些日子以來,薄雲風一直跟在他們的身邊,鞍前馬後的伺候著,委實沒有時間離開去帶走沈郅。


  若是如此,那帶走沈郅的便是另有其人。


  會是誰?

  「爹,你冷靜的想一想。」薄鈺紅著眼,帶著哭腔盯著他,「你那麼聰明,一定能想到沈郅在哪的,對不對啊爹?」


  這些日子,他們都快找瘋了。


  「整個林子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沈郅的下落。」春秀抹著眼淚,「人不可能跑遠,肯定在附近,可任憑我們怎麼喊,都沒能將他喊出來,我……」


  春秀泣不成聲,「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和沈大夫交代了。沈大夫把郅兒託付給我,那就是把命都交到了我的手裡,我……我卻把孩子丟了,就在眼皮子底下弄丟的。」


  命?

  眼皮子……底下?

  薄雲岫猛地瞳孔放大,赫然倒吸一口冷氣,快速轉身。平生頭一回覺得腿軟,邁不開腿,走不了路,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安靜至此的煉蠱爐。


  他張了張嘴,所有的聲音都好似卡在了嗓子里,怎麼都喊不出來。有滾燙的東西,源源不斷的從眼睛里出來,他想忍住,卻是愈發洶湧難耐。


  下一刻,他忽然跪在地上,沖著煉蠱爐歇斯底里,「兒子……」


  「二哥!」


  「王爺!」


  「爹!」


  鮮血從口中匍出,薄雲岫怦然倒地。


  面如死灰,雙眼緊閉。


  薄雲岫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是那年那月,那個坐在牆頭,吃著棗子沖他吐棗核的女子,笑靨明媚,花顏如玉,那麼鮮活那麼陽光燦爛的一個人啊……是他心心念念了半生的女子!

  後來,她詐死叛出夏家,他將她藏在了府內後院。


  他以為兩個人之間,有些東西不用再說,彼此都能感受到的,他以為只要自己小心的將她藏好,她便永遠都是他的。


  一個個明艷的女子被送入王府,他壓根沒瞧過一眼,只是裝裝樣子,將她們斂在各個院子里,時局不允許他對太子有任何的違拗,他不想當皇帝,但也怕招來殺身之禍。


  人有了軟肋之後,會變得格外軟弱,亦會變得無堅不摧。


  直到那場大火之後,他才知道那些有關於她的流言蜚語,人人都說,二皇子的後院藏了個女人,無名無分,是個不知廉恥的人。


  可笑的是,他對流言蜚語咬牙切齒,卻又渴望聽到那些,但凡與她有關的傳聞。


  「爹?」薄鈺哭著喊,「爹?你醒醒!爹!」


  薄雲風將銀針取下,「二哥?二哥,你覺得怎麼樣?二哥!」


  破開一條眼縫,薄雲岫的嗓子里發出了低啞的聲響,別無其他,唯有三個字:家沒了!


  他的妻,生死難料。


  他的兒,死生不明。


  他身為男人,護不住妻子,護不住兒子,此生還有什麼值得眷戀的。


  瞧著薄雲岫眼睛里的光逐漸暗淡下去,薄雲風徹底急了,「二哥,你不能這樣!二嫂還在煉蠱爐里,她很快就會沒事的,師父說過,他一定能取出回魂蠱,一定還你一個囫圇個的妻子!」


  「若無子,豈有她?」薄雲岫艱難的開了口,費力推開眾人,他伏在地上,就這麼淚眼朦朧的仰望著被紅線纏繞的煉蠱爐。


  沈木兮是因為有了沈郅,才會活下來,才能活到今日。若是她知道,她的命是用兒子來換的,拿她必定不會苟活。兒子是她的命,兒子都沒了,她還活著作甚?  每個母親,都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


  什麼活著的意義,什麼活著的價值,在母親的心裡,孩子是無價的,是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稀世珍寶。


  周圍安靜下來,只剩下薄鈺的抽泣聲。


  所有人靜靜的站在圓台之下,如今還能做什麼?開了爐蓋也已經來不及了,唯有等待,等待著奇迹的發生,興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火苗順著紅繩快速竄動,那一星半點的火光,承載著所有人的希望,就這麼一點點的往上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久得好似過了幾個世紀!


  忽然間,煉蠱爐的爐蓋彈起,又重重落了回去,嚴絲合縫的。只是這一起一落,揪住了所有人的心,讓人止不住心肝直顫,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春秀一把拽住薄雲風的胳膊,「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了?」


  薄雲風瞪大眼睛,「鬥起來了!」


  「什麼?」春秀不明白,「不是取出來就可以了嗎?為什麼會鬥起來?鬥起來會怎樣?會幹架?會殺人,會吃人嗎?到底會怎樣?」


  「那就說明,師父也在掙扎。」薄雲風面色沉冷,「師父遇見了難處,回魂蠱和討債鬼不願從二嫂的身體里出來,正在拚死掙扎。一蠱雙生,正邪……勢不兩立!」


  「為什麼要搭上沈郅?」薄鈺厲喝,死死揪住薄雲風的手,「五叔,沈郅是無辜的,把他放出來。他們要斗就讓他們去斗,把沈郅救出來,你可以的你可以的是不是?」


  薄雲風搖頭,死死盯著輕微的煉蠱爐,「我大概已經想清楚了,師父為什麼要挑上小侄兒!」


  「因為郅兒擁有精純的血脈。」薄雲岫的臉上,呈現著從未有過的死灰色。


  「只有精純血脈之人,才能將鳳凰蠱分離,當初韓天命就是因為如此,將凰蠱和鳳蠱分開。他控制不住鳳凰蠱,所以乾脆將鳳凰蠱拆開。而要將鳳凰蠱合二為一,也需要等同的條件。韓天命的屍身被毀,就意味著這世間擁有精純血脈之人……幾乎是不太可能再找到!」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呢?


  薄鈺咬牙切齒,「那為什麼不能讓那個老頭子自己去受?為什麼一定要沈郅?沈郅還那麼小,為什麼要讓他來承擔?我不服!我不服!」


  「師父體內有長生蠱,所以不老不死的,若是收了鳳凰蠱,會極力的壓制住他的長生蠱,到時候就沒辦法對付討債鬼了!」薄雲風解釋,「師父選擇小侄兒,應該也是做過思慮的,小侄兒定然是答應了,否則師父不會逼他去做!」


  「沈郅那麼愛自己的父親母親,定然會答應。」薄鈺狠狠拭去臉上的淚,「這根本就不需要商量,只要一句話的事兒,沈郅為了姑姑可以拼盡一切。你們就是看準了沈郅孝順,掐著法的對付他,你們這些歹毒心腸之人!世間再也找不到比你們更歹毒的人!」


  春秀輕輕拽住薄鈺,「好了鈺兒,別說了!別說了!」


  薄雲風委實不知道這件事,師父連他都瞞著。


  大概連老頭都清楚,薄雲風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小侄兒開玩笑的,所以最後誰都不知道,老頭私底下已經找過了沈郅,而且跟沈郅達成了協議。


  「我為什麼不能說,一想到沈郅可能就這樣沒了,我就想殺了他們!」薄鈺哭得厲害,若不是被春秀摁著,他真的會衝上去殺人的。


  「現在就看小侄兒,能不能熬過去了?」薄雲風的聲音很輕,他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但料不到最後的結果,這原就是個必死之局,師父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現在……還拽上了沈郅。


  煉蠱爐內。


  沈郅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嘴角慢慢溢出血來,母親的手,鉗在他的脖頸上,幾乎要將他的脖子擰斷。他想喘息,想喊出來,奈何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嗓子里,只能用一雙淚眼,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母親。


  老頭緊握著沈木兮的另一隻手,有東西在兩個人的體內遊走,又從沈郅的身上鑽出,煉蠱爐的爐壁上,漸漸的湧出了漆黑的液體,如同活物一般,將三人的腿牢牢的黏在蠱爐只內。


  外頭紅線里的光不斷的倒映著,如同一道道利刃,在沈木兮的身上穿梭,橫一刀,豎一道,儘力的去斬斷體內之物,與宿主的聯繫。


  只有讓宿主,恢復最初的意識,才能與回魂蠱抵抗。


  但這些紅線,同樣也割在老頭和沈郅的身上。


  沈郅快要窒息了,可身上的疼痛,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娘……」


  嗓子里,發出艱澀的聲音。


  一聲聲娘,讓脖子上的手,竟漸漸的鬆開了些許。


  「娘,我好疼!」沈郅繼續喊。


  老頭一咬牙,用盡全身內里,將控蠱術發揮到了最大的效用,他看著沈木兮身上有蠕蟲正在鑽動,之前取過鳳蠱的心口位置,鮮血不斷的往外涌,一點一滴的落在腳下,與黑色的液體混為一處。


  有冥花不斷的在腳下盛放,漸漸的,籠罩四周。


  「小東西,繼續喊!繼續喊!把你娘叫醒,你就贏了!」老頭脖頸處青筋微起,眥目欲裂的盯著沈郅,彷彿是用盡了全身氣力,「快!」


  沈郅哭著喊,「娘……我是郅兒,我是你兒子,娘,我是郅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娘,我好疼啊……我好疼……」


  紅色的光,從身上掠過,就好像刀子剜開皮肉,看不到傷痕,卻疼得入骨,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沈郅疼得厲害,已然站不住,「娘……幫幫我,幫幫我……」


  沈木兮的手在顫抖,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拽著她的手,用力的往回抽。


  「娘!」沈郅哭著喊。


  沈木兮瞳仁里的灰白色,漸漸的消退,心口處的血,不斷的往外流,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娘!」


  「娘!」


  如同高山擂鼓,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炸開,沈木兮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突然間有光從昏暗處落進來,好刺眼。


  有人在喊她。


  喊什麼呢?


  娘……


  「沈木兮!」老頭厲喝,「你再醒來,你兒子就死定了!他吃了那麼多苦,用自身充當鳳凰蠱的宿體,為的壓制回魂蠱,為了救你啊!沈木兮,你睜開眼看看!你快點看看你兒子!」


  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沈木兮喘著氣,覺得好累,身上一點氣力都沒有,四周冷冰冰的,手腳都變得麻木起來。她分不清眼前是現實還是虛幻,恍惚間的紅光,剜在身上好疼好疼。


  疼得人,直打哆嗦。


  「娘!」


  「郅兒……」虛弱的聲音傳出。


  沈郅大喜,「娘,娘你醒了!」


  冥花還在綻放,逐漸充盈著整個煉蠱爐。


  老頭還在努力,利用煉蠱爐自身的吸收、鎮蠱能力,忍著自身被鎮的痛苦,努力的將回魂蠱引出,只要這東西被拔出沈木兮的身體,到時候就算進了他的身子,也是無所謂的。


  大不了,父子同歸於盡。


  至少,還能保全沈木兮母子的周全。


  「娘!」沈郅虛弱的喊著,唇角不斷的溢出血來,「娘,娘……唔……疼……」


  沈木兮的手,忽然扣住了沈郅的肩胛骨,指甲深深的嵌入兒子的肩頭,彷彿又成了那個人。


  「娘!」沈郅歇斯底里。


  「老頭,你是不是想同歸於盡?」沈木兮眥目欲裂,「冥花開滿煉蠱爐,你是想打開重生之門嗎?」


  「我不想打開重生之門,我想送你下地獄。」老頭輕呵,額頭上的汗,涔涔而下,「以前我找不到法子對付你,是因為我自己也貪生怕死,可是這一次……你別想了!就算拼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再放過你!」


  三個人僵持著,等著煉蠱爐的黑水,徹底將三人淹沒,等著冥花開滿煉蠱爐,所有的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沈郅的心口已經滲出血來,沈木兮心口處的血,已經再也開不出花來了,殘存的鳳蠱心頭血,徹底的流進,以後的她只是個最尋常的女子,甚至較之常人,更為體弱。


  「小傢伙,堅持住!」


  沈郅低眉瞧著自己的心口,疼痛在加劇,黑水沒過了他的腰部,他眼前的一切已開始晃蕩。最後瞧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沈郅擠出一絲艱澀的笑,張嘴,無聲的喊了句,「娘……郅兒疼……」


  一聲悶響過後,沈郅徹底沒入黑水之中。


  「沈郅!」


  沈郅……


  沈郅……


  「沈木兮!」老頭厲喝。


  煉蠱爐內的黑水,忽然間沸騰。


  冥花,終於開滿了整個煉蠱爐。


  那藏在幽暗處的花,預示著邪惡的終結,也預示著……死亡或者重生。


  整個山洞,猛地顫了顫,紅線還在燃燒,只是速度越來越慢,終是沒能點燃最後一根蠟燭。紅繩上的火光,咻的被山頂落下來的沙石砸滅,一切終歸於死寂。


  薄鈺撕心裂肺,「沈郅!」


  所有人都來不及衝上去,山洞頂端轟然坍塌,周遭亂成一團。


  薄雲岫衝過去,然則他早已精疲力盡,哪裡還能護得住煉蠱爐,石塊砸下來的時候,是阿右護著薄雲岫,才堪堪避開了一劫。


  「走!快走!」薄雲風厲喝。


  春秀抄起薄鈺就往外沖,已然是這樣的局面,少死一個算一個!

  紛紛揚揚落下的碎石,將整個山洞徹底掩埋,在他們跑出去的那一瞬,徹底坍塌……


  什麼都沒了!


  什麼都完了!


  「王爺?」


  「王爺!」


  老規矩,接下來是番外,番外結束便是大結局。


  大家可以跳過看,等大結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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