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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日落而現,日出消亡

  「好似還真的有過這麼一回事。」薄鈺忽的一拍腦門,「此前我娘還活著的時候,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那地方是在城外,我當時還給做了個記號。」


  「什麼地方?」沈郅不解,「沒聽你提起過。」


  「是個小木屋。」薄鈺努力的去回想,「娘說過,那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不過就帶我去過兩次,娘還說那是她跟我爹相遇的地方。那時候還不懂,以為娘說的爹是……就是姑父……」


  如今想來,魏仙兒當時說的薄鈺的爹,應該是四皇子薄雲郁。只是薄鈺未曾細想,也不曾想過,自己不是離王府的孩子。  「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嗎?」沈郅問。


  薄鈺撓撓頭,「有點困難,但是年紀小,記不住東西,再長大點,娘就不肯帶我去了。」


  大概是魏仙兒,擔心薄鈺記住了,到時候說漏嘴,畢竟彼時的魏仙兒是那樣謹慎小心之人。


  「你努力想想,不著急!」沈郅巴巴的望著他,「這件事若是處置了,以後日子就能安生了!那些人是定然要處置乾淨的,否則都沒有好日子過。」


  薄鈺有些著急,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你、你莫要逼太緊,我先好好想想,我想想!」


  是該好好想想的,幼時的記憶,只記得有山有水,有幾間小木屋,一個籬笆牆,可那麼多地方都是有山有水的,老百姓不是住茅屋就是住木屋,相似之處委實太多。


  「莫要著急,先回去再說!」夏禮安忙道,「別著急,越著急越想不清楚,可能緩一緩反而能想起來!」


  語罷,夏禮安用拄杖戳著那人,「給我安安生生在這裡待著,不要惹出什麼幺蛾子,回頭有什麼事再來找你!還有,不許輕易對外人吐露那位貴人的事情,免得給自己招惹災禍,知道嗎?」


  男人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出了天牢,薄鈺瞧著外頭的天色,撓了撓頭,「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就記得風景,沒記得路,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著急,反正都到了這一步。」沈郅攙著夏禮安上了車。


  饒是到了車上,薄鈺亦是托腮發愣。


  「不管是誰,對於小時候的事,多少都是模糊的,除非你忽然觸景傷情,或者看到了什麼類似的場景,否則很難想起來什麼。」夏禮安寬慰,「鈺兒,你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這事兒不怪你!想不起來也沒事,咱還有其他的法子。」


  若是將孩子逼壞了,那可怎麼好?

  說來說去,人……才是最重要的。


  待回到了問柳山莊,一老兩小,坐在亭子里。


  阿落備了茶點,又去切了瓜,然後便坐在一旁剝堅果,安安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


  「這赤齊,昔年窮得叮噹響,又恰逢旱災,那叫一個慘啊!赤齊的前幾任君主無能,鬧得赤齊民不聊生的,最後實在沒法子,就求助咱們南宛。先帝仁德,便派我出使赤齊。」夏禮安娓娓道來,「我去了一趟赤齊,差點沒給累死,好在當時還年輕,倒也扛得住!」


  薄鈺吃著核桃,不解的問,「那地方為什麼這樣窮?是太懶了不幹活的緣故嗎?」


  「哪能啊!」夏禮安喝口茶,「這地方特別炎熱,種什麼都能給你長出歪瓜裂棗來,而赤齊又沒有什麼太適合的種子,以及耕作的方式,所以我過去的時候,就給帶上了,去勘查探井,打了深井,還教了他們一些紡織、耕種。赤齊現在應該是綠樹成蔭了,昔年真是可以用寸草不生來形容。」


  沈郅幫著阿落一起剝瓜子,「我只是不明白,既然是個小地方,為什麼四叔還要去倒騰這些?都活不下去了,還有力氣去東征西討嗎?四叔既然那麼聰明,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夏禮安愣了愣,「也是!」


  「也可能是現在吃飽了撐的呢?」阿落插了一嘴,將瓜子仁都推到兩個孩子跟前,「我覺得這事其實特別好解釋,昔年四皇子不受先帝寵愛,身子又格外的弱,可這心裡頭又惦記著皇位,便把能想的法子都給想盡了!」


  「有道理。」夏禮安點點頭,「不過我當時是數十年前,後來到了四皇子那會,赤齊早就不是最初的赤齊了,赤齊的百姓豐衣足食,國庫充盈之後就開始屯兵練兵,最後還吞併了周遭不少小國,便有了今日的規模。說到兵力嘛……」


  夏禮安摸了摸自個的鬍子,「還得問問兵部,外祖父所知道的,都是數十年前的事兒,跟現在肯定有所差別。唯一能告訴你的便是,這赤齊的弓箭特別厲害。他們的連發弓弩,用的是赤齊獨有的神木所制,韌性特別好,那箭做得堅硬無比。」


  沈郅皺眉,「赤齊的弓弩很厲害,這若是組成軍隊,想必威懾力不小,這大概也是四叔看中他們的原因。弓弩這東西,講求團隊,而且人多就行,不需要太多講究。」


  「對!」夏禮安頷首,「所以我覺得,當年這四皇子,多半也是沖著赤齊的弓弩軍隊去的。可沒想到最後他自己反而……」


  薄鈺瞧著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默默喝了一口果茶,「雖然是我生父,可我對他沒有任何的印象,自然也不會有過多的情感注入,你們不必如此,我現在聽著,就像是聽陌生人的故事一般。」


  他只是在想,怎麼才能找到娘之前帶他去過的地方。唯一記得的是,這地方似乎距離東都不太遠,但究竟朝著哪個方向去的,委實沒印象了。


  當然,如果去走一走,興許能想起來,可城外……有點危險!

  想起上次,沈郅被自己連累,差點死在了城外,薄鈺便心有餘悸,還好沒什麼事,否則……


  沈郅拍拍薄鈺的肩膀,「反正我們現在都得靠自己了,你若心裡藏著事不告訴我,仔細我不理你!」


  「不是!」薄鈺忙道,「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城外那麼危險,我……」


  「不去找,就不危險了嗎?早點把這御印還給赤齊,斷了四叔的舊部和赤齊的承諾,這樣咱們才能安全。否則,赤齊的人源源不斷的來我南宛,到時候還不定鬧出什麼亂子。」沈郅喝著茶,「明日叫上春秀姑姑,帶上人,咱們一道出城去找。」


  「為什麼要找春秀?」阿落不解。


  沈郅笑了笑,「因為我們是山裡出來的,對那些林間小路,山間小路的,比較能適應,若是遇見什麼事,反應能力肯定勝過尋常的軍士。」


  若真的遇見了危險,旁人興許會有所顧慮,但春秀姑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救他。


  「成!」阿落點頭,「回頭我給你們準備點需要的東西,千老頭走的時候,留了一大堆的東西,咱給帶上。對了,我前陣子特意讓人給你們做了點好東西,晚上大概就能送來。」


  兩小隻直勾勾的盯著她,「阿落姑姑,你要送我們什麼?」


  自從沈木兮走後,阿落成日里愁,愁這兩個小的吃喝拉撒,偶爾還把以後娶媳婦的事都給叨叨上。是以她一說要送東西,兩小隻就有些擔心,別是讓他們披甲出城吧?


  那樣,就太誇張可怕了!


  「我給你們一人打造了一把玄鐵短刃,片兒薄,到時候就藏在腰間,同腰帶是一模一樣的,外表絕對瞧不出來。」一想起上次沈郅被關在箱子里,渾身上下就一個發冠能用作防身,阿落又是愁得睡不著覺。


  是以,連夜讓人去打造了軟刃。


  「阿落姑姑,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沈郅問。


  「皇後娘娘教的!」阿落回答。


  沈郅,「……」


  難怪阿落姑姑生出了幾分江湖氣息,原是小棠姑姑教的,誰不知道自從小棠姑姑做了皇后,後宮的宮女都開始習武了……一大早的,御花園裡,宮女跟太監練習摔跤。


  宮裡的太監,經常鼻青臉腫,身上帶傷。


  為此,朝臣一個個都上了好些摺子,然則皇伯伯要衝著小棠姑姑,這摺子就算上來了,也只當是個屁,風一吹就散了。


  「安全點,是好事,莫要大意就對了!」夏禮安比較支持阿落的想法,「咱們這一幫老的少的,就只盯著你們兩個,希望你們平平安安的長大,阿落也是好意,你們必須帶上!」


  「是!」沈郅薄鈺齊刷刷行禮,視線對碰時,各自偷笑。


  夜裡的時候,阿落又開始翻找瓶瓶罐罐,問柳山莊的要帶著,離王府後頭葯廬里的也不放過,最後收拾出了一包袱,看得春秀都有些心裡發抖。


  這是去辦事,又不是翻山越嶺去逃難,搬這麼多東西作甚?

  「挑幾樣就好!」沈郅扯了扯唇角,面色有些發青,「這些個固元丹,就不用帶了,吃得太補容易流鼻血!」


  阿落皺眉,只得另外擇了幾樣。


  這會是真的不能少了,否則阿落就得親自跟著,死活不肯待在城裡等著。


  薄雲崇特意讓從善也跟著去,否則他那位皇後娘娘,就得拎著劍跟上了……


  出了城,薄鈺站在門口許久。


  記憶太模糊了,就這樣去找,真的很難。


  盡量去找有山有水的地方,昔年魏仙兒是在長生門的照顧下長大的,肯定住得比較偏僻,而四皇子能找到這個地方,就說明此處雖然偏僻,但必定有路經過,又或者有河,肯定有留人的法子。


  四叔會去哪些地方呢?

  薄雲崇也不清楚,當年魏仙兒和薄雲郁是怎麼相遇的,畢竟連薄雲岫也是在薄雲郁死之前,才曉得有魏仙兒這麼個人,通過畫像才知道薄雲郁的女人生得這般模樣。


  據說,當時薄雲岫也是在東都城外,把人帶回來的。


  「你說爹當初怎麼就不問清楚呢?他要是多問幾句,咱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薄鈺撓撓頭,不是山就是樹,看著都差不多,誰知道那個木屋在哪?

  「問什麼?」沈郅深吸一口氣,「兄弟妻不可戲,我爹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本就油鹽不進,如今還隔著一層身份,更是連靠都不會靠近,還問……問什麼?你從哪兒來?你是誰家姑娘?為什麼跟著四叔?省省吧!」


  爹對其他女人都不感興趣,連自己後院有什麼人都不清楚,哪裡會問這些八卦問題。


  「可現在,我瞧著都一樣,怎麼找?」薄鈺頭疼,「怎麼就記不住呢?我要是從小跟你一樣,記性那麼好,肯定能記住的!」


  「不好意思,我娘就生了我一個人,你沒機會跟我一樣!」沈郅翻個白眼。


  薄鈺撇撇嘴,這深山老林的……


  不遠處,有暗影浮動,緊跟不舍。


  從善斂眸,眉心微蹙,繼而在沈郅的耳畔低語了兩句。


  沈郅挑眉看了他一眼,「確定?」


  「是!」從善頷首。


  沈郅點頭,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了,歇會!」


  薄鈺仲怔,「怎麼不走了?這地方太過陰森了,咱還是先出去再歇一歇吧!」


  「我累了!」沈郅看他。


  薄鈺眨眼,環顧四周,轉而撓撓頭,「你累了?成吧!」


  於是乎一幫人就坐了下來,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裡坐著乘涼,吃點乾糧喝點水,午後還能打個盹,這哪裡是出來找人的,分明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在外人看來,這離王小殿下還真是不靠譜,年紀太小,頗為任性。


  「從善呢?」春秀坐在沈郅身邊,看了一圈沒瞧見人。


  「我讓他辦事去了!」沈郅低低的說。


  春秀一愣,「啥事,這麼神神秘秘?」


  「我要撒網捕魚!」沈郅吃著乾糧,眼睛里凝著自信的光,「姑姑只管看戲就是。」


  「成!」春秀喝口水。


  既然沈郅胸有成竹,她信他便是。


  四下安靜得很,沈郅靠著樹榦,仰頭望著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樹葉上落下,也不知道娘那邊,是否也有這樣的涼爽和愜意?


  廣袤無垠的大漠,是沒有這樣的陰翳可以乘涼的。


  沙漠上,並非沒有生命,只是生命掩於黃沙之下,藏得深沉。


  「前面就快到了!」阿勒喘著氣,駝隊翻越沙海的時候,最是疲憊。頂著炎炎烈日,連呼吸都是灼燙的,一直燙到了心肺處。


  沈木兮眼皮子發燙,只覺得每個毛孔都在往外吐氣,都在流汗,到了最後汗都流不出來了,那感覺才是真的痛苦不堪,虛脫不像虛脫,因為神志還算清楚,可就是使不上勁。


  駱駝顛得人生無可戀,正午的時候,能顛得人乾嘔腹內酸水。


  鋪天蓋地的黃沙,鋪天蓋地的強光,你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連水壺裡的水都是熱的,目光所到之處,都是滾滾熱浪,最初的嘆為觀止早已消失,如今剩下的除了疲憊就是失望。


  薄雲岫望著搖搖欲墜的沈木兮,心疼的瞧著她,曬得乾裂的唇,血已無法滲出。


  「看,就在那個方向!」阿勒又喊了聲。


  水已經不多了,所有人只能小心謹慎的省著用。


  大漠里的風沙,說來就來,大漠里的天氣,說變就變。


  「韓不宿!」千面一聲喊。


  駝隊當即停了下來,韓不宿已經從駱駝上摔下來,沿著沙堆滾下去。


  「韓不宿!」千面躥下,急忙去追。


  然則他自身也是手腳無力,腳下一軟,登時與韓不宿一般,咕嚕嚕的往下滾去。


  沙子太滑,深一腳淺一腳,稍稍不注意就會絆倒,於是乎一幫人連滾帶爬的,直接落回了沙堆底下,好在都沒什麼大礙。


  只是韓不宿,委實是有些撐不住了。


  她這副身子,原就是靠著一口氣撐著,百毒聚身,眼下這一頓暴晒,幾乎快把她晒乾了。


  「韓不宿?」千面將韓不宿抱在懷裡,「韓不宿?醒醒,別睡!你不是打不死的嗎?你睜眼看看!韓不宿!韓不宿!」


  「韓前輩!」沈木兮撲上來,呼吸凌亂,「前輩?怎麼樣?」


  「就是曬暈了!」千面喘口氣,「來點水!」


  月歸忙不迭將水壺遞上,快速給韓不宿灌水。


  喝了兩口水,韓不宿才稍稍好轉,幽幽睜開眼睛瞧著圍攏上來的眾人,「我還沒死,放心!」


  沒解決回魂蠱,她死也不會瞑目。


  阿勒牽著駝隊回來,在大漠里最不能弄丟的就是駱駝,否則就真的死定了。駱駝一字排開,所有人坐在駱駝的影子里,算是小憩片刻。


  晌午的日頭太毒辣,除非等到日落,否則這溫度是很難降下去的。


  「還能不能堅持?馬上就到了,只要你們還能堅持,日落時分,我一定帶著你們找到日落之城。那裡有水,有綠洲,有活下去的機會。」阿勒喘著氣,唇上早已開裂。


  韓不宿點點頭,「扶我起來,我們繼續走!」


  「前輩!」沈木兮抿唇,「你……你的身子……」


  「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若是命中注定要讓我葬身在這黃沙底下,我也無怨無悔,至少我距離自己的目標很近了!」韓不宿喘口氣。


  水壺裡只剩下一口水,還是省著吧!


  重新上路,薄雲岫攙著沈木兮,「你還可以嗎?」


  「前輩都能撐住,我自然也可以!」沈木兮抿唇,「為了你,為了郅兒,我要好好的。」


  薄雲岫點頭,小心的扶著她上了駱駝,「不舒服的時候就說一聲,大漠里可不是開玩笑的。」


  「知道!」她沖他勉強擠出笑容。


  這一次,阿勒不是在畫大餅,黃昏日落。


  有城鎮若隱若現的,恍如海市蜃樓一般,出現在茫茫的大漠中。


  「看!」阿勒興奮直指,「那個地方,就在那個地方,只有黃昏日落才能找到,我們找到了,快!快!」


  狂風吹開了黃沙,露出了埋沒在黃沙底下的古城。古城前乾涸的湖泊,從地底下翻出了水漬,漸漸的越久越多,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匯聚成湖。


  倒真真應了那一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看到了嗎?」阿勒興奮無比,「那就是!那就是!我們快走!」


  所有人一鼓作氣往前沖,到了湖邊的時候,已經顧不得其他,千面和阿勒直接跳進了水裡,黍離和月歸則第一時間將水壺灌滿,遞到了薄雲岫和沈木兮跟前。


  「這水好涼啊!」千面驚呼,「真是舒服!太舒服了!」


  「韓前輩!」沈木兮將水遞上。


  韓不宿躺在湖邊,但她不敢下去,也不敢去觸碰水澤,身上免不得有傷口,萬一浸泡到水裡,會害了所有人。好在靠湖面近一些,就能感受到湖水的沁涼,倒也能緩解酷熱。


  再喝上幾口水,整個人都舒坦了。


  「好點嗎?」沈木兮與月歸將她攙起。


  韓不宿點點頭,眯著眼睛瞧著黃昏日落中的古城,「就是這裡嗎?我們到了!」


  「是!」沈木兮點頭,「到了,很快就能結束了!」


  「一切都會結束!」韓不宿低頭一笑,「待事情結束,塵歸塵,土歸土,你們也能得到自由,而我……也能放下這副殘軀,終於可以活得像個人一樣。」


  而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痛苦一生!

  「這日落之城,只能在黃昏日落的時候才會出現,所以可以現在進去,但是明天日出之前,一定要出來,否則黃沙掩蓋,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阿勒吩咐,「我就不隨你們進去了,我會在外面等你們,三日為期,我只等三日!」


  阿勒望著眾人,「三次機會,不管成敗,請你們務必跟我回去,若是不答應,只能留下,我不會再管你們的。上次那個老頭,領著人就是這樣進去,但是再也沒有出來。」


  「陸如鏡?」沈木兮皺眉。


  「帶著一個年輕人,還有一幫人,就是從這裡進去的,現在是不是還活著,我也不知道。這日落之城,是我們瀛國的禁地,很多人進去,都沒有再出來,裡面有什麼,我確實一點都不知道。」阿勒兩手一攤,「所以,我幫不上你們!」


  「好!」沈木兮點頭,「多謝!」


  待所有人都灌了水,背上自己隨行的背囊,緩步朝著城內走去。


  這座古城,日落而現,日出消失,不知承載了多少秘密,又不知吞噬了多少性命。


  「要小心啊!」阿勒扯著嗓子喊。


  薄雲岫握緊了沈木兮的手,扭頭望著深愛的妻子,已然做好了心裡準備。


  夫妻一體,生死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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