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瞌睡蟲 5
雖然肖梁和老魏都知道李梨隻是在睡覺。但是在其他人眼裏，李梨是趴在桌子上哭。而且一直哭到了上課。
這件事情，玉英也知道了。她正在上課，收到了來自女生們的消息。李梨在得到道歉以後，居然還是哭了那麽久。
這個時候，玉英才開始覺得愧疚。她沒有想到，自己以為自己很隨意做出來的事情，居然讓李梨變化那麽大。高一一整年她都沒有哭，現在居然就這麽隨意地哭了一整個大課間？這可不是李梨，她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
在玉英的記憶中，李梨一直是個很強硬的人。雖然沒有什麽朋友，但是一個人也總是什麽都不怕的樣子。
就連當時罵她的時候，她也是勉強的笑著的。不管怎麽罵她，她都不低頭。現在隻是那些女生對她稍微了幾句話，自己也隻是看了她一眼，她就哭成了這樣？
玉英感受到了名為愧疚的情感，真的是因為我？李梨變成了這樣嗎？真的就是因為我當初罵了她幾句，她就變成了這樣嗎？不至於吧？
她又不敢相信，又不覺得應該是真的。
她的心裏，開始覺得有點難受。
——
李梨發現自己的嗜睡似乎略有好轉。現在已經可以堅持二十分鍾不覺得困了。雖然到課間的時候她還是很困，但她還是興奮地把這個發現告訴了老魏，但是兩個人也沒有討論出來任何理由。
為什麽啊？為什麽突然就開始嗜睡時間變短了呢？老魏提出了好幾個想法，包括反複的提醒和不想再睡覺的意願，但是似乎都不像。
“是因為哭過了嗎？”李梨提出了這樣的想法。
“那你再哭一次？”老魏看著李梨。
李梨用力擠了幾顆眼淚，但是依然很困。
看來是這個原因，大課間雖然是哭了，但是哭完之後，馬上就困得不得了。似乎不是因為哭過就能不困。
老魏也想不出來什麽更多的原因了。兩個人還是繼續束手無策中，隻能繼續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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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和肖梁簡單解釋了一下，為什麽李梨哭的話，班上站在李梨這邊的人就會更多，肖梁好像是懂了，但又不是很理解。
花花歎了口氣，“你是不是不懂‘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個道理啊？”
肖梁搖搖頭，他確實不明白，這個道理太不講道理了吧。那這麽，遇到什麽事情什麽分歧的話，就比看誰哭出來比較快好了，還要講道理幹什麽呢？還要法律幹什麽呢？
花花苦笑了一下，聳聳肩膀，“你人不錯，也足夠圓滑，就是看事情還是太簡單了。你不當班長也挺好的，免得總有一被氣死。”
肖梁看著花花，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要不要當班長？”他認真地問出口。
花花看著肖梁，張開嘴，有點驚訝的樣子。
“我覺得你很適合。可能比我更適合。”肖梁認真地。
——
中午放學的時候，三人組決定一起去吃午飯。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三人組被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人，是玉英。
看到玉英的一瞬間，肖梁和老魏的第一個反應是把李梨擋在身後。
“你要幹什麽？”兩個人同時警惕起來，有病吧？都轉走了還要把李梨攔下來。
李梨在兩個人身後，也沒有展現出任何勇敢的樣子，低著頭，搓著手，認真思考著要不要趕快跑走。
“我想和李梨談談。”玉英的語氣沒有什麽太大的情感，就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談什麽？”肖梁還是牢牢地護著李梨。
“你讓她出來！李梨！別躲在別人後麵”玉英還是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她就是想來了解一下她想了解的事情的，幹嘛一副搞得像自己要吃了她的樣子。
“你和我倆談！”老魏攔在肖梁和李梨前麵。
“和你倆談什麽？我就問幾個問題，和你倆什麽？你倆又不是她。”玉英不太理解。她並不知道現在三人組關係在換班之後，關係開始變得很親密。
“問什麽？”肖梁還是不願意動一下。李梨在背後低著頭，不太像看玉英。
李梨是不敢看玉英的，她看著她的時候，心裏就是滿滿的恐懼福這種恐懼感好像沒有來源，但她就是不敢抬起頭。
看到兩個男生不願意退步，玉英就隻能隔著男生，向著李梨問出來。
“喂，李梨，你老實告訴我，我當初了你幾句，對你有這麽大影響嗎？”
李梨的手顫抖起來。這是要幹什麽？對著玉英她對自己造成多麽大的傷害嗎？
她不知道該怎麽。你讓我變得不敢相信別人？你讓我被一群人誹謗？你讓我變得畏手畏腳，你毀了我兩年的生日？這樣的話，怎麽才能不哭著出來。
李梨顫抖著，既悲傷又憤怒。她覺得玉英是專門來羞辱自己的，是想要在她崩潰地出來之後再用毫不在意的語氣“你怎麽這麽玻璃心，我不就了你幾句嗎？”這樣傷饒話嗎？是想用這種方法再來嘲諷我一次嗎？
班上那群女生莫名其妙哭出來的時候，她選擇了一起哭出來。但是現在，她好像不能再這樣幹，她不想哭，不想示弱。她隻是很生氣，她做了什麽，要受到你這麽過分的傷害？
終於，李梨在兩位男生的背後，努力壓抑著哭腔，咬著牙齒低沉著聲音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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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毀了我。”
——
這就是李梨唯一的想法。她知道把這個鍋單獨放在玉英身上好像也不對，但是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過分就過分了吧，冤枉你就冤枉你了吧，本來就是你對不起我。你就好好承受我的怒火吧。
——
“你已經把我毀了！還要來對著我享受你勝利的果實嗎？！你為什麽要無理的對待我，你為什麽要讓大家都針對我？就因為我看了你幾眼，你就把我毀了！你滿意了嗎？！”
李梨推開老魏和肖梁，憤怒地對著玉英喊出來。她想這樣很久了。去年的事情她一直都沒有辦法忘記，最近的事情也隻是讓她對玉英的印象越來越差。
玉英有點驚訝，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在李梨眼裏居然是這樣。李梨對著她怒吼，就像是一隻野獸，像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不管怎麽樣，都不像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女生。
真的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就把她變成了這樣失控，這樣醜陋的魔鬼嗎？
昨還覺得她們的李梨休學，隻是在嚇唬她，現在就不這麽覺得了。李梨現在易怒，瘋癲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她突然很難過。她不知道自己當初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會對李梨造成這樣的傷害。
“我沒有想到……我……”玉英有點不知道該什麽。
“你確實沒想到，因為你都習慣了。如果你沒有什麽要的，我們就先走了。”老魏拉住李梨，準備離開。
“等等！”玉英喊出來，李梨回頭，她正在努力克製自己要哭出來的表情。
玉英看著李梨，彎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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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梨，對不起。”
李梨睜大了眼睛。
“去年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沒有想到這件事對你影響這麽大。如果我有什麽可以補償你的，請告訴我。”
玉英道歉了。
比起那些女生不冷不熱，擦邊的道歉，玉英的道歉讓李梨更加觸動。
——
李梨終於忍不住了，她大哭起來。
“你知道你有多過分嗎？你能不能快點滾啊！你現在道歉有用嗎？！你把去年生日今年生日還給我啊！！”李梨一邊哭一邊喊叫，玉英站起身來，看著李梨。
老魏和肖梁拉著還在哭著的李梨離開了，如果不拉走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更加難以控製的事情。
李梨一邊走一邊哭，她感覺到很輕鬆，像是等來了什麽東西一樣，但是等來的東西似乎又沒有預想中的那麽好。
李梨狠狠地哭著，發泄著。終於，她停了下來。
肖梁拿出紙巾，老魏擦了擦李梨的臉，然後把紙巾放在李梨手裏。李梨用紙巾擦幹淨自己的臉，看著自己的朋友。終於笑了出來。
“她和我道歉了。”
李梨了這樣一句話。
她可以釋然了。這件事情不是自己的錯，真正做錯的人，已經給自己道歉了。她終於可以原諒自己了，她終於可以放心的過自己的生日了。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也許還會有其他的問題，但是。
那個傷害自己的人，已經給自己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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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李梨定了一個鬧鍾。不知道為什麽，中午狠狠哭過以後，就沒有覺得很困了。她有一種預感，自己的嗜睡可能已經要好了。
果然，鬧鍾響起，她睜開眼睛，按滅了自己的鬧鍾。
她的嗜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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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你許下的願望是‘睡覺就可以不用上學了’，如果不怕上學的話，就不會陷入睡眠。”老魏隻能想出這樣的理由。
李梨覺得這樣的理由不錯，畢竟也沒有更多想法可以用來解釋。
“行吧，這件事情總算是解決了！”老魏有點開心，雖然是大風大浪一般，但是李梨的這個生日，總算是有了一個好的結果。
李梨的到了想要的道歉，在班上的風評也開始變好。
就像他們一開始的想法，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
——
“花花？你決定了嗎？”秋有點擔心。
“我決定了。”花花點零頭，走近了班主任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