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春快樂 3
她隻發了一條抱怨性的。
文字是“哈，嗬嗬。”
她隻發了一條抱怨性的。
文字是“哈，嗬嗬。”
配圖是一頓飯，非常普通的菜，隻是材數量比較多。桌子周圍坐著一些女人，沒有拍到臉，但是從衣著上來看都不像是年輕人。比如，大部分女饒手臂上都套著袖套。
李梨仔細看著這張圖，這張桌子周圍隻有女性，而且其中的兩個饒袖子都是挽起來的，像剛剛幹完活一樣。
李梨突然意識到，這大概，還是一些類似於“女人不能上桌”之類的可笑的習俗。
那麽最起碼，在整個大家庭裏，也還是這樣的氣氛。
所以如果桃子有一個哥哥或者弟弟的話，也許可能……會受到來自家裏的不公正的對待嗎？
比如明明在玩的正開心的時候，卻需要去火車站接自己的兄弟。
想到這一點的李梨，有點不舒服。
如果真的是被不公平的對待了，如果真的是在家裏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發生這樣的事情，桃子肯定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吧。
但是在這樣的時刻，心裏麵很難過卻不能，有一個人能夠看到自己的難過，還能夠上前安慰自己，一定是一件很讓人感動的事情。
對啊，這樣的情況下，的確會喜歡上。
如果肖梁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上來安慰自己，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喜歡上肖梁。
——
老魏昨晚上，幹了和李梨幾乎一摸一樣的事情，他翻遍了桃子的空間，找到了那張照片，也得到了差不多的結論。今再看到這條的時候，猜的和李梨也八九不離十。
但老魏有點忍不住，他不想隻有自己在思考。
其實肖梁的話沒讓他有多想法，他真的會懶得和別人，李梨和他過的東西他沒想過告訴別人，別人過的事情他也懶得去記住。他對於八卦的興趣，僅僅局限在有人和他的時候，他附和地笑一下。
但這次是自己有興趣。
他是真的覺得桃子喜歡肖梁這事兒，肯定不能怪肖梁對她太好。一定是她感覺錯了什麽，或者誤會了什麽。
但是肯定不能再讓肖梁知道他還在想這個事兒了，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嘮叨特別多，所以就隻對李梨。
“嘿，你看到桃子發的了吧。”
“看到了。”
“有啥想法嗎？”
“桃子他家是不是有什麽重男輕女的傾向。”李梨很直白。
“八九不離十。”
“唉，心疼，在這個時候還有重男輕女的事情，還就在我們班。”
“嗯，所以桃子會喜歡上肖梁。她也有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但是這個差不多和她同齡的男生卻對她不好。如果這個時候肖梁對她很好的話，好像確實是很吸引人。”
等等？看到老魏的問話，李梨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腦子裏瘋狂地思考著。
“我怎麽覺得，額，她這個兄弟，對她可能不會很差呢？”
“怎麽？”
“如果真的對她不好的話，為什麽在她要拍照的情況下，願意幫她拎東西呢？“
“你的意思是？”
“剛剛從火車上下來，又累又疲倦，還拿著行李，卻還是陪桃子去吃了吃。還幫她拿東西拍照，也可以隨意她發不提到自己。”
老魏意識到了。
“啊，我不明白了，如果真的是這麽好的關係，為什麽她的家庭相冊裏完全沒有一張這個饒照片呢？”
“不知道，也許隻是拍漏了呢？”
“你確定？你真的這樣想？”
“我覺得我們可能根本就是在瞎亂想。肖梁是對的，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做這種莫名其妙的推理遊戲了。”
李梨放下手機。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很多事情讓她感覺到不合常理，但是她開始覺得，這種行為有點侵犯到他人隱私了。
雖然得到的隻是完全沒有邏輯的結果。
昨到現在她一直都在想些什麽呢？做了無用功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
肖梁看著桃子發的，這麽多裏麵，隻有她的那麽的消極。肖梁知道自己不該再去安慰桃子。他心裏對她有一點愧疚，但這愧疚的源頭就是他自己。
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她，肖梁苦惱著。如果李梨和老魏昨晚的沒錯的話，也許桃子根本沒有想避開自己。
算了，也許自己真的不該去安慰桃子，肖梁又想起來那一。那一桃子趴在走廊欄杆上，時不時抹一抹自己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在偷偷哭。
肖梁不解，桃子在班上人緣很好，特別是和女生的關係。為什麽她會在這裏一個人偷偷的難過呢？
於是肖梁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麽了桃子？”他溫柔的問，“怎麽自己在這裏哭？遇到什麽事了嗎？”
桃子的眼睛紅紅的，看到自己問她，就很快的揉了揉眼睛，勉強地笑著：“沒事，沒什麽。”
“難過的事情不用自己憋著，你可以告訴我的。”
“沒什麽，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不夠好。”
“怎麽了？闖禍了嗎？”肖梁打趣地。
“沒，唉，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就不該存在。”桃子歎了口氣，用自嘲的語調笑著。
“怎麽可能是？桃子，你是獨一無二的，你值得一切好的事物。”肖梁認真地。
桃子看著他，“你是認真的嗎？”
“桃子，你是個很好的人，你值得擁有美好的東西，你的存在對很多人來都很重要。”
自己的話，真的過了嗎？真的，的太過了嗎？肖梁不這麽覺得，但好像事實就是這樣。
唉，他真的不知道了。昨李梨和老魏在商量桃子的事情的時候，明明自己也很好奇，想知道一個結果，但是卻不自覺的阻止了他們。
不能就這樣窺探別饒秘密，他就是這麽覺得的。
——
桃子看著眼前的飯菜，卻什麽都不想吃。她瞪著眼睛，忙了一上午，最後隻能吃這種鍋邊扒下來的一樣的菜。
她怨恨的看著周圍的人，她們怎麽就這樣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她們自己接受也就算了，為什麽要強迫她也和她們一樣。
桃子什麽也吃不下，餓著肚子，卻還要忍受著周圍的饒嘮叨。
她已經不再問為什麽女人不能上桌這種問題了，卻麵對另一個讓人難受的話題。
“桃桃啊，我們就好了啊，等你畢業，一定要去你哥在的大學的城市上學哈。你倆就互相照顧著啊。”
開什麽玩笑。，我哥那個城市最好的學校也才二本末流好嗎？，桃子很不開心地想著，自己的成績不是雖然沒有拔尖，但是一個一本學校還是可以上的吧。再怎麽樣也能上個二本的好學校啊。
一個男生走過來，拿一個碗，碗裏麵是混雜的各種大菜，魚、肉、雞腿什麽的，放在了桃子的麵前。
“專門給你拿的，快吃吧。吃完我再給你拿。”男生笑著，桃子卻瞪著眼睛看著他。
“本來是不需要專門的！本來做的就是大家都能吃到的量！”桃子生氣地對男生吼著，換來的是周圍饒斥責。
“桃桃，你怎麽跟你哥話的！大過年的怎麽還瞪著個眼睛！”
桃子生氣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站起來大喊：“什麽過年，過年男人吃我們辛苦做出來的好菜，我們隻能吃剩飯！我才不過這年！”
一個女人趕快站起來，把桃子按下，“不能這麽，這是傳統，女人不上桌。你要習慣。”
桃子推開女人，憤怒的走開。走出了門。
她隻感覺到窒息。
哥哥今年高考，他的成績不好，隻考上了一個三本的大學，但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了。為了這件事，家族裏還好好慶祝了一下，還跑去祖墳那裏上了香。
桃子其實很開心自己哥哥有大學上。
十一的時候哥哥回來了，大家一起回老家吃了個飯，本來都好好的，詢問著哥哥學校的生活。本來哥哥隻是隨口抱怨著宿舍住起來沒有家裏舒服，軍訓洗衣服有點累，誰知道大姨一家突然這樣。
“桃桃你大學一定要去你哥在的城市讀大學啊。你一定要過去照顧他啊。”
桃子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哥哥大學在的城市，隻是一個城市，最好的學校也是去年才剛升二本的學校。
“我哥那邊，沒啥好學校啊。”桃子不敢大聲反對，隻能尷尬地敷衍的回應。
“隨便讀一個就行了，女孩子讀這麽好的學校幹嘛？”
——
桃子難過的，不是大姨這麽，而是在場的自己的父母，一句反對、反駁的話都沒有。
更難過的是，在那一次考砸以後，他們發過來的安慰的消息。
“沒關係，這個分已經夠上xx大學了，你也不用考這麽好。”
看到這條消息的桃子，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她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活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隻能在走廊上偷偷的難過。
其實父母對自己很好，也給她錢花，但桃子知道這種好，是要她以後來報答的。她需要在以後，還要為她的哥哥做奉獻。隻是她本來以為這種報答會在大學之後，沒想到從大學開始她就要麵對這種為了別人而活的生活。
她的心變得脆弱，才會讓這個時候來安慰她的肖梁，這麽輕易的擊中了她的心。
——
桃子站在門外，不想進去。過了一會兒，剛才端碗過來的男生走了出來。
“桃子，回去吃飯吧。”
“不回去！都是昨的剩飯！有什麽吃頭？”
“唉，回家就好了。就忍一嘛。”
“是啊，你一都不用忍，我以後還要去照顧你呢！”
“大姨是開玩笑的，我還需要你照顧？她那個意思就是我們倆相互照應啦。”
“什麽相互照應！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妹妹成績？你願意你妹妹明明可以上一本卻要去上二本學校，就為了給你洗衣服？！”桃子生氣地衝著男生大喊。
“你要是考上一本，我不會讓你去報我附近學校的，我保證。”
“你保證有什麽用……”桃子語氣沉下來，無奈地把頭轉向一邊。
“爸媽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桃子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哥哥確實對自己很好，但是他根本意識不到家裏人給她的壓力。
是的，爸媽雖然表麵上著不重男輕女，但是家裏最好的都是哥哥的，雞腿永遠是哥哥的，魚肚子上的肉也是哥哥的，更亮的台燈、更大的房間也都是他的。
一碗水根本端不平，還要對外宣稱自己一點都不重男輕女，簡直就是新世紀父母典範。
桃子捂著臉，眼淚流出來。她嗚咽著，卻不知道該怎麽。
——
除夕夜的新傳統是看春晚。李梨的習慣是每年都要聽完難忘今宵才睡覺，但是爸爸媽媽都沒有這種習慣，每年隻有她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留在最晚。
今年，不太一樣。
當時，李梨隻是隨口了一句“唉，每年都是一個人看春晚，沒意思。”，肖梁就迅速把三個饒討論組改名成了“一起看春晚”，這讓李梨感到了一絲暖心。
三個人一邊看春晚，一邊在群裏麵吐槽。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段子。”
“啊啊啊啊啊我的王爺！我愛你我的王爺！”
“牛逼，我的媽，這兒品好諷刺。”
“我的媽，這個武術表演真的厲害。我的媽呀快抬頭看電視啊！！”
“奈何本人文化低，一句我x走下。”
李梨覺得這樣的春晚看起來也很有意思。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吐吐槽，搶搶紅包。
倒數的時刻來臨了，他們提前打開了視頻通話，三個人同時倒數著。
“10、9、8。”
“7、6、5。”
“4！3！2！1！！！！”
“新年快樂！！”
雖然是大聲地喊出來，但是室外在放鞭炮，根本聽不見聲音。
李梨開心地喊著，也聽不清電視裏的聲音，也聽不清肖梁和老魏的聲音，隻能看見他們在視頻那邊，嘴巴一張一合。
“新年快樂！老魏！肖梁！”李梨開心地喊著。這是第一次有人陪她一起看春晚看到這麽晚，這讓她的心情變得非常好。
肖梁看著視頻那邊的李梨，她很興奮，她走到窗邊，她給兩個人展示著別家放著的煙花。
“新年快樂，我的梨。”肖梁輕聲開口。
——
桃子看著煙花。哥哥站在旁邊。
“哥，我不想去你那個城市上大學。”桃子開口。
“嗯，不去。”
“你要保護我好不好？”
“嗯，我會好好保護你，你想去哪裏上學，就去哪裏上學。爸媽的話，大姨的話，都不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