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錯的是她
明晃晃的匕首猛然一指幾乎不能站立的羽月,迎著陽光,寒意一現。
羽月一驚,腦袋再度如炸彈般地轟鳴。
“我有讓給你,我給了你機會,是你得不到”,羽月孱弱得氣若遊絲,不知道這個瘋狂的女人下一步會幹什麽,如果辰辰出現了什麽問題,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給我機會?那這個小寶貝是從哪裏來的”?明晃晃的匕首再度緊貼住羽一辰透明的肌膚。
……
短暫的無語,羽月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問題。
陽光明亮地照著。
此刻,草地上的休閑的人們已經駭然呆在一旁,對於這種突發狀況驚慌失措,已經早有人悄悄報了警。
“怎麽不說話了,斯奇在那邊痛苦地輸血,他在這邊爹疼媽愛的,為什麽?這對斯奇不公平,不公平,你們要負責,羽月,我給你下跪求你,你都不同意用他的血拯救喬斯奇,喬鍾墨,我也有哀求過你,我願意放棄我和你的婚姻,可是你的心怎麽那麽僵硬,你們的心都是鐵做的嗎?所以,別怪我殘忍無情,是你們無情在先,今天我隻好親自來了”,涼薄的嘴唇,和暖色調的口紅格格不入,陰森的語氣令羽月不寒而栗。
羽月幾乎冷得發抖了。
驀然,羽月從喬少臂彎裏滑落,雙膝下跪,顫抖的身子如置冰窖。
“我求求你,放了羽一辰”,羽月嘴唇呈現蒼白色,仿若結了一層霜。
“一辰,哈哈,多麽動聽的名字,現在知道求我了,晚了,我現在隻需要辰辰的血”,惡魔般的匕首指向了羽一辰的脖頸。
“不”,羽月內心支柱轟然倒塌,劇烈的聲響,意識墮入無限的黑暗,墜落,失重般地墜落。
雙手捂住了蒼白色的臉龐,在意念中,鮮血四溢,快速滴落的血珠濺落在青青的草地上,如火焰般燃燒,灼熱,刺痛。
如柳般的長發垂下,遮蓋住了羽月的脆弱,消瘦的雙肩微微顫抖,白色的裙裝讓她脆弱不堪。
明亮的陽光無法溫暖她冰冷的指端。
“斯奇,你怎麽來了”?喬少充滿磁性的男中音略微嘶啞,為辰辰擔心帶來的緊張和憤怒讓他拳頭緊握,額頭晶瑩的汗珠滾落,折射著太陽的光芒。
放手一搏,為了危在旦夕的兒子。
看到辰辰緊抿的嘴巴,喬少再度想起了荒草萋萋中的褐色頭發少年。
幾乎是同時地,李菲兒順著喬少的眸光望去的方向。
幾步之遙,喬少跨步上去,閃電般地,奪取李菲兒手中的匕首。
一連串的血珠灑落,印染在喬少白色的t恤上,如妖豔的薔薇盛開,羽一辰的脖子處一道淺淺的傷口在汩汩的冒著血絲。
羽月撲上去,緊緊地將辰辰摟在懷裏,冰冷的手掌捂住了辰辰的傷口,在確定兒子無大礙之後,羽月的體溫開始回暖。
黑暗的潮流在慢慢退卻。
緊握匕首的蒼白色修長的手牢牢地被喬少卡在手掌心中,李菲兒被喬少壓在身下,她與他咫尺相對,肌體傳遞著溫熱。
李菲兒慘笑,仿若血色沉落的夕陽,帶著幾分的衰敗。
“第一次,你主動靠近我,這是我從來都奢想的事情,而這種奢望是你為了保護你兒子做出的攻擊性行為,如果斯奇也如辰辰那樣幸福多好”,她微微一喘息,嘴角上揚,帶著無奈的挫敗感,“我爭強好勝了很多年,還是失敗了,失敗了”。
迪奧若有若無的香氣襲來,縈繞在喬少鼻端。
喬少隱藏在陰影裏臉色如黑夜一般黑暗,眼眸跳動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到了最後你還是騙了我,我怎麽能相信斯奇此刻會出現在這裏”?
“這一切怪不得別人”。
他陰鷙地回應她的譴責,在很多時候善意的謊言是為了拯救。
手輕輕一使勁,李菲兒的手腕變得柔軟無力,匕首從修長的指尖跌落,彈擊著,涼涼地劃過空氣跌入青草味十足草叢。
尖銳的警報聲從稀薄的空氣中傳來,李菲兒閉了閉畫著濃重眼線的眸子,暗無天日的黑暗席卷而來。
警車帶著李菲兒尖叫著呼嘯而去。
人群如潮水般散去。
喬少用溫暖的臂彎深深地將羽月和羽一辰圈入了懷抱,涼涼的肌膚交替貼在兒子和羽月的臉龐上,給予他們驚恐的心以安慰。
陽光如琉璃般灑下。
明晃晃得照人無法睜開眼睛。
“也許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拒絕這個女人,辰辰今天受到了傷害,是我錯了”,羽月蜷縮著,渾身冰冷,無法從剛剛的驚嚇中回歸心魂。
“你沒有錯,錯的是她,至始至終都是她”,他溫厚的掌心揉著她如柳般的長發,暗青色的下巴低著她的頭頂。
陷入明亮的陽光中,喬少倨傲冰冷的下巴,桀驁不馴的氣質覆蓋上了溫情的色澤,透明,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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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來臨之前空前絕後的寧靜。
白色的波斯貓睜著琥珀色的眼睛靜臥在沙發一側,蠱惑,幽深,散發著某種預言般的氣息。
陽光明亮。
身影融化在陽光中的羽月沉靜淡然,如柳的長發從肩膀輕輕滑過,淡藍色的棉質布裙遮蓋住了修長的雙腿,手指纖瘦冰冷。
轉過頭,迎上喬少海一般深沉的眼眸。
“謝謝你救了辰辰”,瓷白色的肌膚在明晃晃的陽光中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不”,他倨傲的麵部微微一動,帶著拒絕的冷漠,“辰辰是你的,也是我的兒子”。
她啞然。
感謝?是一把鋒利的劍,縱使他心如盾牌,他也不願接受毫無痛感的麻木撞擊,更何況,她是他的女人。
“我在你心裏還是沒有位置”?他咄咄的目光炙熱地望著她,單刀直入,致使她無法回避。
“哦,你喝點什麽,我去給你沏”,她慌亂地站立起來,打翻了案幾上的一遝書。
素色封麵,塑封材質,兩個寂寞的人在仰望著星空,卻始終無法走近彼此,是一個知名作家的漫畫,羽月在不安的時候常常翻看漫畫,這樣能讓心靈寧靜。
漫畫書上細微的塵埃舞動起來,在明亮的光束中飛舞。
陽光幹燥馨香,是羽月喜歡的味道。
“你的動作出賣了你的內心”,他毫不掩飾,咄咄逼人。
她的眼眸閃爍,似枝頭跳動的細碎陽光。
“對不起”,她低頭,眼眸縈繞上一層霧氣。
肩頭灰白相間棉質格子披肩有些滑落。
紫色絲絨沙發。
歐式扶手。
低調的高貴,帶著一絲憂鬱色彩。
她瓷白色的肌膚和沙發的格調相得益彰。
“是我欠你的,不要說對不起”,他眼眸中的憐惜流光溢彩。
電話鈴驟然響起,打破了沉靜的空氣。
他背對著她接電話。
融入光線中的喬少,身材頎長。
喬少的後背微微顫抖,修長的手指緊握在了一起。
她很少見他有這種情緒。
……
“是,我是喬鍾墨”。
……
“那是她的罪有應得”。
……
“不,不可能,她屬於婚姻欺詐,你妄想……”
……
“好,就這樣”。
似乎是激烈的爭吵,他的臉色越發冷凝,眸光陰沉,仿若六月的天氣,烏雲密布。
或許是為了利益?
逆光中,他靜立片刻。
他的情緒在羽化,在收斂,就像光芒乍然崩顯,又逐漸收回,雄獅一般的氣質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我要走了,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他目光灼熱明亮。
“照顧好辰辰,我不在的時候,注意安全,盡量不要一個人外出,我會安排安保人員來這裏”。
他的心思反常地細膩。
她無法適應這種細致入微的關懷。
“哦”,她有些慌亂,“還是不用,這次是場意外”。
“有我在,你的意外就不斷,我是你的麻煩,但是,我又無法克製自己不出現你的身邊”。
是糾結而冷凝的苦痛,他眉頭蹙緊,墨玉般的眸子裏閃出黑色的陰鬱。
算是表白嗎?
她越來越愕然,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是當初的喬少,他的心思豁然剖開,在她麵前曝曬。
她嗅到一股男人憂傷的味道,一種原本不屬於他的味道。
“你是我的解藥,唯一的解藥”。
她愕然呆立,遙不可及的感情第一次如炸彈一般轟然炸開。
她身體輕微地晃了晃,一種無法站立的飄忽。
“等我將這件事情徹底解決,我會給你一世安穩”。
算是承諾嗎?
窒息感席卷而來,她內心刮起了一場龍卷風,靈魂輕飄飄地被卷起,直至墜入無底的漩渦,失重,慌亂。
她白玉蘭一般凝脂膚色透露出滴露般的細潤。
嗓子幹澀不堪,蠕動著,無法發出聲音。
他躊躇了一下,準備離開。
“等等”,她的發聲有些嘶啞低沉。
她喚住了他的腳步。
在燈光裏。
綠色植物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她走上前,在距離他咫尺距離,纖細的手指閃著光澤。
細致地為他扣上胸前散開的一粒紐扣。
“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安全是第一重要,因為……”她略微躊躇,她不是個善於表白的女人,一些言辭無法從薄薄的櫻唇中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