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找上門來
喬少倉促推門而入,連女傭都大大驚訝他的突然出現,像是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訪令人訝異。
看到她閑情的背影,他收住了大刺刺的步伐,在這個女人的背後,等待她的回首。
她似乎很投入,精心修剪每一片的枯葉,用花灑噴了水,蘭草葉片上滾動著晶瑩的水珠,折射著冬日的陽光,她陷入自己的閑散時光中似乎很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一個女人的另外一麵在他麵前呈現,他從來沒有發現她還有另一麵,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外表光鮮,內心殘疾的女人。
如若令一個人殘疾,請給她一個拐杖,這個拐杖就是她的家庭豐厚的物資饋贈和失敗的家庭教育。
“稀客”,她沒有轉身,拍了拍手上的浮塵,走上衛生間的水管清洗手上的泥垢,她是知道他的到來,隻是,她的淡定令人意外。
他無心理會她的淡定,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多餘的語言,除了恨。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攫住了她的脖頸,推她背靠客廳的一麵牆壁,無視女傭端上來的飲品和驚叫,他是這間別墅的男主人,在意識到這之後,女傭知趣地退出。
“說,你對公司做了什麽手腳,讓公司近期出現各種狀況”?他怒火升騰已經燒紅了眼眸,言語中噴著火。
“嗬,我以為是什麽事情令喬少大駕光臨,原來是為這事,公司是我們自家的,我怎麽會做一些不利公司發展的事情”?她依然沉著冷靜,奸詐,穩健。
“信不信我現在滅了你”?他討厭這個女人,不願意看到這張令人憎惡的美豔的臉,而這個女人依然在考驗著他的底線。
“咳,咳”,忍不住地,幾乎窒息,她咳嗽起來,帶著冷意的微笑,“我信,怎麽會不信,我知道喬少你是一個外表狠辣,內心仁慈的人,但是,我屢屢冒犯你,所以我信”。
“說,到底采取了什麽手段”?
“什麽手段,我隻不過想將公司歸置到一起,建立一個完美的商業帝國給喬少你而已,如今看來,你似乎不想要,可惜了我一番苦心,隻要你願意接納斯奇,我手中的這一切都是你的,而如果你拒絕,這一切將都是幻影”。
“你這個瘋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現在才看清我的真麵目?晚了,這一切都是你逼的,都是你,我用自己的生命愛著你,卻被你唾棄,被你棄之如敝履,為什麽?我哪一點不好?還不如ktv裏麵的女人?你寧願要她們,就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到底犯了什麽錯?還有那個女人,她什麽也給不了你,卻被你視為珍寶,好吧,無論你愛的女人還是你唾棄的女人,如今都給你戴上了綠帽子,這就是你的宿命…”
聲嘶力竭,卻被“啪”的一聲戛然而止,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李菲兒美豔的臉龐上,五個紅色的指印清晰鮮明,猩紅色的血跡從李菲兒的嘴角滲出。
“瘋女人”!
“無論如何我贏了,你輸了,你即將輸掉整個喬氏企業,哈哈”,她的笑聲張揚狂妄,從一個噬權如命的女人口中說出,讓人不寒而栗。
“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得逞”,喬少咬牙切齒,墨玉般的眼眸中跳動著兩簇火苗。
“你會在我麵前求饒,並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她冷哼一聲,不可一世。
他點點頭,在一個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女人麵前,談判已經不可能,甚至他已經後悔了自己魯莽的舉動,他怎麽可能還放下身段和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麵對麵的談判?實在是一個錯誤,他決定離開。
“你不是想知道喬斯奇是誰的兒子”?她跌坐在地上,在他的背後慘淡地微笑。
他止住腳步,聽到講話,卻沒有轉過身來。
“你的消息真是閉塞,難道爸爸沒有告訴你嗎?喬赫,媽媽?竟然沒有一個人恩告訴你?那麽,讓我來告訴你,是喬赫,喬赫,哈哈”,她狂放地大笑,肆無忌憚。
這句話不亞於刮了一場風暴,他停止了步伐,站在原地,眉頭擰結在一起,為什麽偏偏是喬赫?他的手足兄弟,他用心嗬護的弟弟,一起與他長大的弟弟,他還記得小時候被父親帶回喬家的時候,喬赫怯怯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哥哥,伸著手將手中的零食遞給他,他還記得他與弟弟起了爭執被父親怒罵時,喬赫拚命護著他的樣子…今天,她告訴他,喬斯奇是喬赫的孩子,他該暴怒,還是質問?是前世的冤孽?他閉了閉雙眸,將所有的愛恨壓到心底,他知道他終將原諒喬赫,因為,她是一個他不愛的女人,隻是,他不知道喬赫喜歡,如若喬赫早些告訴他,他是不會和她結婚,與報複相比,喬赫的快樂更重要。
是哥哥對不起你,喬赫,他在心裏默念道。
回過頭,再度走到她的麵前,屈膝蹲下,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看著這張令人憎惡的美豔的臉蛋,他的目光冰冷到了極點,目光所及之處,這張美豔的臉漸漸地冰凍直至失去血色,她是懼怕他的,這種畏懼感從她認識他的那一天開始,是克服不掉的心魔。
“無論斯奇是誰的孩子你都要好好對對待他,如果真是喬赫的孩子,請不要給喬赫難堪”!他冷冰冰地命令。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她咬牙切齒,報複他,她做到了,可是為什麽內心卻如此地悲涼,如此地絞痛,這種痛順著指尖蔓延到全身的每一細微處的毛孔,甚至,在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的時候,強烈的挫敗感占據著她的內心,她要打敗的是這個男人,而不是這個男人的附屬物,這個男人的心從來就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過片刻,如果曾經有過,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
她多麽渴望,甚至幻想這個男人能帶著滿滿的愛意擁她入懷,給她關心,給她一個世界,讓她在這個世界裏被他寵愛得無法無天,讓她在他的懷抱了做一個嬌柔的小女人,可是,這種渴望竟漸漸變得可望而不可及,她越渴望得到,他距離她越遠,為什麽?一切是為什麽?
“如果你愛喬赫,我可以成全你”,他放下了男人的尊嚴,給了她最大限度的寬容,隻要她好好愛斯奇,愛喬赫,一切他都可以放下,他不介意她曾經給他的難堪。
恰恰這種寬容卻擊中了她的軟肋,她痛苦不堪,為什麽他不抓緊一點,為什麽不生氣不暴怒?至少讓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你就一點也不在乎我”?她已經達到了絕望的邊緣,緊抓住喬少的雙手,企圖通過手心的溫度傳遞自己的感情。
“說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希望你好好地清醒地想一想,與其緊抓住一些不切實際的感情,不如放手,好好善待他人與自己”,他對她做了忠告,掰開她纖細冰冷的手指,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決絕地離開。
“喬鍾墨,我恨你,我恨你”,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喊出卑微的挽留和憤怒,雙手深深插入淩亂的長發,淚如雨下,似乎多日擠壓的委屈終於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洶湧而出。
恨一個人,終究也會累,會疲倦,會讓自己傷痕累累。
讓李菲兒更為焦慮的是病床上的喬斯奇,喬斯奇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攜帶著先天性地中海貧血病症,除了基因缺陷原因,醫生告知他們,不排除懷孕期間不良的情緒帶來的負麵後果,原因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看到喬斯奇活蹦亂跳的樣子,喬斯奇已經開始會喊媽媽,每喊一聲都揪痛著李菲兒的心,每喊一聲爸爸,讓李菲兒變得更為糾結茫然。
可憐的斯奇一出生就陷入了大人的爭鬥中,他還那麽小,那麽不懂事,為什麽要承擔這一切後果,斯奇越痛苦,李菲兒對喬鍾墨的恨就增加一分,她恨他帶給她的這一切。
每天的輸血讓喬斯奇身上的針眼累累,每紮一次針都仿若紮在李菲兒的心上,當李梓瑤再度發出哀求的聲音的時候,她幾乎要動搖了。
“菲兒,為了斯奇,你去和喬赫好好談談,讓他做一次化驗,看在斯奇的份上,我想他不會拒絕你”。
“媽媽,我怎麽開得了口”,想一想與喬赫麵對麵的情景,她都覺得難堪。
“可是,你看看斯奇,他在等著他的親生父親來拯救他,每拖延一天他都要承受著疼痛,你忍心嗎,菲兒”?
李菲兒將臉深深地埋在雙手之中,作為一個母親她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看著無辜的斯奇,她幾乎要憎恨自己當初的衝動,到最後什麽也沒有得到還要落得這樣的結局,嗬嗬,她苦笑,斯奇,等著媽媽,媽媽會來拯救你。
她整裝待發,即使喬赫不同意,她也要冒險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