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劫後餘生
“你終於醒了”!燕翩飛蘇醒過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因為困倦和過度勞累,身體像捆上了層層的繩索,無法伸展的肢體卻因為她的蘇醒變得精力充沛。
“我怎麽會在這裏”?
“你病了,睡了三天三夜,說了很多胡話,不過你能醒來,說明你的身體好多了”。
“是你把我送到這裏的”?
“難道你是夢遊過來的嗎”?燕翩飛明媚皓齒,俊朗英挺,帶著淺笑戲謔她的無知。
“也是哦,難道是田螺王子送我來的”?她也淺笑,順著話語開玩笑,病後複蘇的肌膚呈現出不健康的蒼白。
“不是,應該是騎著白馬的王子,可惜現在沒有馬兒騎了,隻能打的士過來了”。
“可惜,我的王子不在這裏”,她自言自語,目光轉向窗外的飄落的黃葉。
一葉落而知秋。
“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吧,雖然我不是你的王子,但,我想做個愛情的仆人”,他低低地自我歎息。
“燕翩飛,不要再說下去了”,她回過神來,愕然震驚他的表白,卻又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的念頭。
“你要知道,你是我苦難生活的支持者和合作夥伴,我不想把這種關係演化得尷尬得無法相處,你知道,我在乎你這個朋友,一個充滿浩然正氣的朋友,在事業上我們相得益彰,你知道嗎?燕翩飛,雲溪喜歡你,我不能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
“可是,你知道的,我對你的感覺”。
“感情的遊戲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處理不好,弄痛了自己,傷害了別人,我,已經不可能擁有愛情了,我的肚子裏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我必須承擔責任,給她一個幸福的人生”。
“孩子是那個世人皆知的豪門子弟的嗎?你確定他會要你?他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也許他早都把你給忘記了,我願意給這個孩子一個未來,我想,與你共同承擔”。
“你承擔不了”,她微微淺笑,眼眸出神地望著窗外,視線落在虛無的地方,代表著疏離的情緒,還有比她更悲慘的人嗎?她決不允許她的孩子和她一樣有個不幸的人生。
她要不斷張大自己的羽翼保護這個未來的小生命。
“你憑什麽說我承擔不了”?
“因為你沒有經曆過像我這樣的人生,不知道我的擔憂和期望,你給予孩子不了未來,我也不能,但是,他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盡可能的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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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經過長達數世紀的長途跋涉,冰川,暴雪,溝壑,寒風,靈魂懷著脫離而又對軀體的不舍,在萬分勞頓中,飽受寒冷的侵擾,漫漫冰天雪地,終於感受到一絲絲溫暖,溫暖讓身體複蘇,睫毛微微顫動,顫動,帶著對生的希望,靈魂回歸軀體。
“鍾墨,鍾墨,你醒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輕輕呼喚,冰冷的手指被握在一個纖瘦綿柔的手掌中,來自指尖的溫度讓到找到一絲歸屬感。
模糊的視線中,一張精致的臉,象牙色的肌膚,蝶形的睫毛,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如柳的長發…
喬少蠕動著嘴巴,帶著一份狂喜和多日不曾相見的思念,幾乎要呼喊出那個女人的名字,嗓子發幹,嘴唇發幹,聲音嘶啞得幾乎發不出來聲音。
“鍾墨,鍾墨,是我,菲兒,你終於醒了”!
李菲兒喜極而泣,緊緊握住喬少的手,像是尋找到了人生的圓滿,還有什麽比活著更美好,比自己愛著的人能睜眼看到自己更美好,李菲兒咬著下唇,任溫熱的眼淚滾落在喬少棱角分明的臉龐上。
幻像消失,眼睛終於睜開,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他別過臉去,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由於幹渴,喉結艱難的上下滑動。
“鍾墨,喝杯水會好一些”,李菲兒伸出白皙的手臂將床頭櫃上的水杯端了過來,側身坐在喬少病榻一側,欲用右臂攬起平躺的喬少,用半臥的姿勢喂他喝水。
以拒絕的姿勢,他的頭側向了一旁,伸手打翻了她手中的水杯,無聲的水濕濕地在她的印花裙子上印了一大片,他的眉頭凝結,恢複了一頭獅子的戰鬥狀態的摸樣,嘴唇微抿,帶著薄怒。
溫水順著李菲兒的雙手滴滴答答地濺落在地板上。
她愣住了,尷尬得不知進退。
空氣在無聲中形成糾結的氣氛,這場麵讓人如何收拾?
病房的門嘩然打開,打破了這種膠著的狀態。
“哥,你醒了”!帶著驚喜的摸樣,喬赫大踏步地走向病榻前。
喬赫已經很明顯地感覺到一些異樣,直到看清渾身狼狽的李菲兒和一臉微怒的喬少,他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出現是否合適宜。
反應過來的李菲兒臉色瞬間發青,一種在外人麵前的羞辱感油然而生,怎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喬赫麵前對她這樣?這樣她如何自處?
因羞辱帶來的憤怒,因憤怒帶來的難堪,她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進而,她眼淚崩落,帶著臃腫的身子,快速地衝向病房的門口,抽泣著離開了病房,在病房的門口,頭抵著雪白的牆壁,掩飾自己的悲傷。
人來人往的巴格達綜合醫院的走廊上,因為暴力襲擊事件時常發生,醫院的走廊上注滿了傷痛病人,滲著鮮血的傷口無限地放大,駭人而令她胃部惡心,帶著大胡子的醫生,推著醫療設備的護士,行走的病人,阿拉伯語,庫爾德語,英語,以及一些無法分清的語言在李菲兒耳邊交替嘈雜,在門口尋了一個長形座椅,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平複自己的情緒。愛是自己的事情,和他無關,即使他的矛頭傷害了自己。
“難道就沒有其他人來嗎”?病房內,喬少嘶啞的聲音在費力地問喬赫,帶著責難和難以平複的憤怒情緒。
“你希望是誰來?哥”,喬赫不滿哥哥的行為態度,很顯然,剛剛是哥哥不對,尤其是,他不願意看到李菲兒傷心,她的傷心牽動著他每一根神經。
“你知道嗎?哥,菲兒才是你應該珍惜的女人,她知道你出事之後,心急如焚,不顧自己的身體帶著身孕飛到你的身邊,不眠不休地守護著你,即使是你萬分地討厭她,我不知道你為何這麽討厭一個和你青梅竹馬的女人,無論如何她對你始終如一,等待著你,而你,隻喜歡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結婚之後,母親對孩子和家庭有多重要,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有什麽權利指責我,我會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如果你喜歡她,你現在還可以爭取,為時不晚”。
“哥,你太過分了,你明明知道你和她馬上就要結婚了,還要說這些混賬的話,如果你不愛她,就不要和她結婚”。
“想結婚的是她,不是我,是她千方百計地想要和我結婚,甚至做出一些令人發指的事情,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不要再胡講”。
“好,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那麽,讓我來告訴你一個事實,羽月小姐,那個女人,她不會來看你的,如今,我也不怕你生氣,愛一個人是需要看實際行動的,羽月小姐,那個你認為重要的女人,她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男人,她無比幸福地生活著,根本不管你的死活,而且,她已經懷孕了”。
“你胡說”,喬少一把抓住佇立在病床邊的喬赫的衣襟,額頭上的青筋條條綻出,鼻翼微微顫動,暴目環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喬赫,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詆毀羽月,那個柔弱的女人。
“醒醒吧,哥,有些事情不是真的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也許是在你來伊拉克工作的期間,她已經找好了下家,她不是吃素的”,喬赫繼續用殺傷力十足的語言敲擊著他。
“不,在我沒有親眼看到之前,我堅決不相信”,他揚起俊朗剛毅的下巴,咬著牙,野獸一般的眸子閃動著駭人的色彩。
“你會看到實情的,隻是,請求你善待一個愛你的女人”。
他頹然靠在後麵的靠背上,帶著餘怒。
此刻,還有誰比他更心急如焚回去驗證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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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克的形勢越來越不容樂觀,自殺式襲擊爆炸每天都會發生,醫院已經失去的安全性,更多的恐怖活動悄悄地延伸進了醫院,幕後黑手以高額的金錢收買了一大批的亡命之徒,每天都會有一些病人莫名其妙地死去。
雖然,喬少加大了安保措施,並自身的防衛力度,為了防患於未然,在喬赫的一再堅持下,身體尚未痊愈的喬少,在簡單了安置了工作之後,隨同喬赫、李菲兒乘坐專機回到了國內。
喬少的左腿依然打著重重的石膏,由於衝擊波的威力,除了體表受到了皮肉傷之外,他的左腿骨折,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無可爭議地,楚希妍將喬少接到閑靜居別墅,一大堆的人團團將他給圍住,第一次,眾多人感到生命的脆弱,以及劫後餘生的重逢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