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撕裂肺的滋味

  芊芊稍稍拍拍臉振作了一下，就開始今天的工作，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因為這套房本身就有客房部的人在搞清潔，所以她隻是把他弄亂的地方整理一下就好了，隻是整理好後她就空閑下來了，一個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畫圈圈。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天就黑了，其間言丞謙打了很多電話給她，一直詢問她的工作情況，讓她無力地笑說他是否太過緊張，沒想到他沉著聲說是的時候，她噤聲不語了。


  最後一次打來讓她早點回去，隻是嚴正曦還沒有回來，於是她把包包裏折紙鶴的紙張拿出來，開始折起紙鶴來，而每一隻都懷著對曉落的欠疚折出來的。


  那時候她折了很多給佟以亮，曉落也跟著她一起折，說是折給她哥哥，也許她還沒有折完就已經……


  那麽現在就讓她幫她完成吧。


  突然一道黑影擋住了她的光線，她下意識地回轉頭，隻見嚴正曦那陰霾的臉正一點一點地在變黑，芊芊緊抿起唇似在等待他接下來的動作。


  果然他一手把她折好的紙鶴拍掉，然後用力地把她拉扯起來，逼她對上他，眯起眼陰冷地說：“誰讓你折這些的？全部給我燒掉。”


  芊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暴怒的樣子，淡淡地說：“我是替曉落折給你的。”說完這句話後，她驀然發現他眸裏閃過一絲傷痛，連帶她的心也揪痛起來。


  他用力地捏著她的下鄂，讓她直視他眼裏的恨意，芊芊咽了咽口水，倔強地看著他說：“她說過要折九千九百九十九隻給你的，還說過你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哥哥。”


  芊芊記得以前總是笑她有戀兄情節，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那麽喜歡自己的哥哥？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因為她哥哥把她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所以對她的恨才會那麽地深。


  “不準你再說起她，你給我滾。”毫不憐惜地把她甩開跌落在地，芊芊猝不及防地輕呼了一下，膝蓋上的傷口又被擦破流血，貼可創上慢慢滲出血跡來，她咬著唇用手壓了壓傷口，然後才把地上的紙鶴都撿起來，低垂著輕輕說：“在我心裏，她並沒有離開，而且她……還有一個好哥哥。”說完不理會他的反應，她起身悄聲離開了。


  嚴正曦被她那句話震撼了好久，內心的自責讓他無力地閉上雙眼，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手用力地按壓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呼吸慢慢急促起來。


  隨後他起身走到櫃台前拿出名貴的酒，擰開瓶蓋就往嘴裏灌去，大口大口地喝著，喉結不停地蠕動著，直到他被嗆到，才把酒瓶放下，那烈酒在喉嚨裏炙燙著，燃燒著他內心的傷痛，如熊熊烈火般將他焚燒殆盡。


  迷醉讓他的思緒回到以前，那年他才7歲，他媽媽生下曉落後由於身體太過虛弱，所以根本照顧不了她，為了不讓媽媽感到愧疚，他儼然擔起媽媽的責任對曉落寵愛有嘉，所以曉落十分地粘他，而他當然把他當成公主般對待。


  在曉落3歲那年媽媽就因病去世了，而她總是會問他，“哥哥，媽媽去了哪裏？怎麽找不到她？落落很想媽媽。”


  她的話頓時讓那時候的他心酸難過不已，於是他發誓，這輩子他都會好好地照顧這個唯一的妹妹，給予她更多的愛。


  一直無憂無虛，歡笑長大的她居然選擇了結生命，叫他怎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他根本承受不了抱著她那具冰冷的身體沒有一絲溫度的感覺，讓他的心都掏空了……


  而這幾年他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如果不依靠藥物的話，他總是會失眠到天亮，總是會出現那兩張笑得同樣甜美的笑臉，然後慢慢地被扭曲化成惡魔般來折磨他。


  他的世界全因她變成了無盡的黑色，沒有一絲一絲光明，在那黑洞裏，他隻能依靠著仇恨才能活下來，當然他也會把她扯進那無底的黑洞，讓她也感受一下痛苦纏身，心撕裂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