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知道什麽？

  “思筠，我知道你見了那個叔叔不開心，可是他畢竟是你的爸爸。對他太不禮貌不好吧！”他也加快了腳步，說這話的語氣有那麽幾分試探的感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這個時候說這話算是又成功地挑起了我剛剛散去的怒氣。 “你知道那個混蛋對我和我媽做了什麽嗎？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我對他禮貌！”我說這話的語氣因為有控製情緒的關係而很平淡，隻是不難聽出我語氣之中的諷意。 “我不知道，但是好歹他是給予你生命的人，你這樣的態度就是不對。”他倒固執起來了，連帶著語氣都有那麽絲絲的生硬。 “喂，你到底在幫誰說話啊。你沒有看到我媽媽的態度也那麽冷淡麽？你知不知道，小的時候他為了所謂的前程拋棄了我和我媽，我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他留下來……換來的是什麽？是他毫不留情的一腳……我做錯了什麽？我媽又做錯了什麽？” 他算是徹底地挑起了我的怒氣，此刻是再也壓製不住了。我激動地說道，不覺提高了分貝，說到最後還止不住地哽咽了下。 聞言他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以及一絲慌亂，停下腳步手忙腳亂地伸出手為我擦了擦突然流出的眼淚。偏了偏頭，倔強地不讓他的手觸碰到我的臉，眼裏的淚卻是止不住地下掉。 “對不起思筠，我不知道……而且我沒有說這是伯母和你的錯，我隻是……”他試著想要解釋什麽，卻似乎發現越解釋越亂，隻得有那麽幾分挫敗地將依舊倔強地站在那裏不去看他的我擁入懷中。 我身體微僵，固執地以手捶打了他幾下，換來他更緊的擁抱。淚，這才決提而下。慢慢地放下剛剛還在捶打著他的雙手，卻也沒有回抱他。 “夏七雪，我討厭你。”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就這樣似無理取鬧一般咬牙切齒地說了這句話。他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放在我腰間的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後背以示安慰。 七雪，我討厭你麽？或者我更討厭的是自己，你有什麽錯呢，你不過是不明真相，所以作出了一個很公平的判斷而已。 其實那個人走了之後，我不止一次地問自己，是不是我不夠乖，是不是我太調皮，所以爸爸不要我了。可是我沒有一次向媽媽求證過這個問題，因為我突然想到，那麽溫柔而賢惠的媽媽也沒有做錯什麽啊，為什麽爸爸也不要她了。 隻有把這一切歸咎於他是個拋妻棄女的混蛋，於是在很長的一段時日裏，我再也沒有糾結過這個問題。 不知道這個擁抱最後維持了多久，我隻知道感覺很累很累，我慢慢地推開他。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吧，我需要靜一靜，或許我們都需要靜一靜。” 嗬嗬，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啊，竟然最後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我隻能說，不知道是那個人出現得太是時候了，還是我和他之間本就存在著很多觀念上的差別。 我沒有管他是如何以一種疼惜的眼光看著我，隻是有幾分機械地轉身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叫住我，或許他也知道我此刻的心情真的是不可理喻了。 我知道他一定正看著我的背影，隻是不管那事如何的眼光，我都無力再去體會了。腳下的步子有那麽幾分沉重，而望著家的方向的目光有些失焦。 媽媽，家裏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你會如何麵對那些他剛剛來留下的那些痕跡呢？媽媽，女兒現在就回來陪著你，就像小時候那個人離開的那天一樣，我們母女兩個就靜靜地抱在一起。 媽媽，女兒現在也可以抱著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