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龍骸
噗呲！
一聲輕響，許惑看到前面出現了一絲光亮。
是雲紅麝點燃了一團雀火。
嘩啦——
同時，雲紅麝手掌一抖，一個白色的小紙人系著血紅的頭巾，輕輕落在了地上。
噗呲！
小紙人頭上的血絲燃燒起了綠色的火焰，噠噠噠的跑進了黑暗之中。
「剪紙術。」
後面江堯的聲音帶著一絲羨慕，道：「這是奉天司出產的紙人。」
「這些東西，只對隸屬於朝廷的異人開放購買。」
許惑聞言，卻是饒有興緻的看了一眼。
小人兒只有手掌大小，頂著一團綠火就竄進了前方的黑暗之中。
「這是探路的？」
聽了許惑的話，雲紅麝輕聲道：「嗯。」
「那紙人頭上的血絲是用七髒的血泥煉製的。」
「等到火焰燃盡，紙人會直接被燒成灰。」
「期間紙人會給施術者反饋回情緒。」
「若是遇到危險，一般會反饋來害怕、戰慄、恐懼這些。根據情緒的強力程度，可以判斷出危險的程度。並且小紙人自己會注意隱蔽，加上沒有氣的波動，基本不會被發現。」
「除非是被直接看到。」
許惑點頭。
「剪紙是練氣士的功夫嗎，可以學？」
好神奇！
這種異術，給許惑的新鮮感更強。
「你若是加入鎮魔司，來我麾下我可以為你舉薦。」
「哈，看看再說。」
許惑撓了撓頭，現在他還不想加入什麼朝廷組織，限制太多了。
雲紅麝也沒多說，此刻，進入山洞的眾人都帶著一絲緊張。
等到小紙人進入前面五個呼吸左右，給自己等人留下了一些反應時間，這才重新朝前走去。
許惑借著雀火打量著四周。
山洞之內一片漆黑，只有雀火是唯一的光源。
而且山洞很曲折，所幸山洞牆壁周圍，用不少木頭給強行撐開，看得出手藝不錯，牢固的木頭支撐，讓許惑至少不會擔心山洞的突然坍塌。
這就是妖魔選擇劉員外的原因？
需要一個木匠來製造洞穴？
許惑一邊思考著，一邊慢慢前進。
山洞的寬度至少可以兩人並排，高度也有一丈。
而結實的木頭猶如鐵籠一般，將整個山洞撐起，很有安全感。
突然！
前方的雲紅麝一頓！
「怎麼？」
許惑小聲開口，雲紅麝微微側頭，道：「小紙人的反應……有點奇怪。」
「什麼情緒？」
「茫然。」
「？」
許惑一愣，茫然什麼？
小紙人看到了什麼？
「走。」
雲紅麝也有些搞不清楚。
小紙人的反應一般都比較清楚。
發現好東西會欣喜，發現危險會恐懼，很少會有茫然這種影響施術者判斷的情緒。
不會是殘次品吧？
雲紅麝自己也搞不清楚，直接掐滅了雀火，招呼許惑等人小心前行。
黑暗的環境更容易讓人注意到周圍的動靜。
就如在黑夜裡，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叮噹——
啪啪——
許惑耳朵動了動，隱約間，黑暗中傳來了一絲朦朧的聲音。
「有動靜，敲打聲。」
突然，江堯輕聲開口，道：「貼在岩壁上聽一下，很清楚。」
對啊！
許惑當即靠在了岩壁上，耳朵貼在那佔滿泥土的木條，更加清晰的聲音在其中傳來。
有敲打聲，就如打鐵一般的動靜。
怎麼回事？
那上境大妖在山裡開鐵匠鋪子嗎？
許惑指尖盤著鬢角，一頭霧水。
前方黑暗中雲紅麝應該也聽了聽，小聲道：「先向前看看。」
「小紙人出現了一絲害怕，然後耗盡了。」
「那洞窟之中，有危險。」
「但是……」
雲紅麝有些遲疑，道：「那紙人的害怕不大，奉天司的紙人在害怕這個情緒上有明顯的分級。剛剛那紙人的害怕，甚至不到中境的戰慄。也就是說它看到的危險，是下境水準的。」
下境的話，雲紅麝和江堯兩個都是玉身境！
就算是江堯受傷，兩人合力之下，自己在一旁加油都能贏！
這不符合猜測！
剛剛那妖氣的程度，就算不是上境的大妖魔，也至少是中境巔峰！
三人在一團疑惑中向前走著。
很快，三人面前出現了光亮。
那是一股橙色的火光，在曲折的山洞中折射而出。
「叮噹！」
「咔嚓！」
「碰碰碰！！」
……
隨著靠近，敲打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亮。
雲紅麝手掌一擺，三人很快看到了前方的出口。
一丈高的洞口映射出了一片要大出很多的空間。
小紙人的灰燼也落在那洞口的位置。
小紙人的灰燼說明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再靠近，再靠近，紙人有被危險發現的可能！
雲紅麝看著開闊的洞口，低聲道：「趴下！」
說著，她自己先一步趴在了地上。
火紅的勁裝緊裹，露出那婀娜的腰線和挺翹的渾圓。
許惑一愣，當即也俯下了身子。
這個位置比來時更寬了，足夠三人並排趴下。
地上佔滿塵土，但是在危險面前，一切小心為上！
就算是中境最低等的絞骨境，都足以讓自己三人敗北。此刻面臨可能是上境的大妖魔，再小心也不為過。
三人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向前匍匐。
很快，來到了洞穴的邊緣，許惑想要探頭。
啪！
雲紅麝手掌直接拍在了許惑的額頭上，煙嗓的溫潤在耳邊響起：「我先來。」
說著，雲紅麝小心翼翼的探了探身子，露出半個腦袋看向了下方。
許惑看到雲紅麝的眸子一凝，旋即茫然，然後充滿了震撼之色！
她緩緩收回了腦袋，側頭低聲道：「我……說不清楚。」
「你們自己看看。」
「嗯。」
許惑點頭，輕輕探出頭去。
瞬間，山洞豁然開朗。
後面的山洞至少有四五十丈長寬，牆壁上緊貼的不再是木頭，而是一片慘白的骨架。
粗壯的骨頭比白玉更加純粹，散發著一股磅礴生機。
在下面的大地上，一片泛黃的白色沙地，一顆足有小房子大小的牛頭骷髏坐落在中央一團大小不一的殘骸之中。
等等……
那牛頭怎麼長著鹿角？
下一刻，許惑心頭一顫！
一個刻在骨子裡的字猛然浮現——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