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上境大妖
許惑緩緩走近南監。
隔著牢房，許惑看著劉員外。
自己還是有懷疑，直接問肯定不行。
許惑沉默片刻，淡淡道：「二十年。」
「你飼養青山城的人二十年，已經可以收割了吧？」
「畢竟，他們一個個的魂魄，都已經肥得流油了。」
許惑表情淡然。
他站在牢房之外，看著被禁錮的劉員外。
劉員外的衣服被扒光了。
手腳全部被砍斷翻折，身上滿是焦黑。
他原本淡漠的眼睛，在聽了許惑的話后，卻是出現了一絲波動。
已經徹底失去人相，雙耳尖細，雙眼爆凸的他，緩緩抬起布滿鱗片的乾瘦臉龐，看向了許惑。
「所以，你還在等什麼？」
許惑靜靜的看著劉員外。
雲紅麝一愣，旋即也看向了劉員外。
許惑……在詐他！
許惑將自己內心的疑問，用肯定的語氣面對劉員外說了出來！
「你準備的那些龍涎的確不錯。」
「但是，應該還不夠吧？」
許惑淡淡道：「那些青城婦，可沒能給你把秘密藏好。」
許惑始終感覺，那山莊應該還有秘密。
不然，劉員外沒有必要弄去那麼多的妖魔！
青城婦是看守山莊的主力，那些地痞流氓是掩人耳目和給青城婦玩樂的幌子！
如果真的只是儲存龍涎，根本用不到那麼多人！
現在自己也不知道面對一個妖魔要怎麼說，只能根據自己的想法試探。
果然！
此話一出，劉員外猛然抬起了頭！
嘩啦啦！
鐵鏈子轟然一顫！
劉員外那布滿獠牙的唇齒顫動，道：「你進去了？」
進去？
進去什麼了？
許惑心頭有些遲疑，是進入倉庫了，還是進入什麼別的地方？
「沒錯。」
但是許惑沒有猶豫，直接點頭。
「我進去了。」
「那你就應該明白我的偉大。」
劉員外的眼中，瞳孔散發著懾人的燦金，於昏暗的牢房似炬火般燃燒。
「看到了我，你應該知道，你無法阻止。」
許惑一愣。
看到了他？
這話什麼意思？
「臣服我，將你背後的那尊虛神給我吞掉！」
嘭！！！
「小心！」
雲紅麝猛然一扯，讓許惑閃開了身子！
而那劉員外竟然生生勒著脖子，將腦袋撞在了監牢上，死死盯著許惑。
他的舌尖，剛剛刺穿了許惑停留的地方！
此刻！
劉員外雙目爆瞪，那巨大的眼球幾乎就要掉出眼眶！
他的嘴巴死死張開，森然慘白的猙獰獠牙上流淌著透明的涎水，乾瘦的額頭在牢房的縫隙中擠得吱吱作響，恨不得撲在許惑的身上！
「呼呼！」
許惑也被嚇了一跳！
尼瑪！
那足足半人大的石鎖被固定在地上，巨大的鐵鏈扣住他的脖子。在四肢都被束縛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暴起！
「過來，讓我吃掉你。」
此刻，劉員外的面孔幾乎扭曲，頭顱肉眼可見的被從門縫裡擠扁，舌頭瘋狂的攪動，被自己的牙齒割得鮮血淋淋。
許惑和他對視著。
那癲狂的妖凝下，唯獨一雙燦金色的眼中，帶著始終如一的漠然。
「孽畜！」
徐行之面露怒色！
嗖——
一根指尖長短的梧桐木釘瞬間被他甩出！
「啊嗚嗚——」
木釘瞬間釘在了劉員外的舌頭上，直接讓劉員外的舌頭焦黑一片！倒栽在了牢房之中！
「沒事吧？」
「沒事。」
許惑搖了搖頭，雲紅麝輕輕扶著他，輕聲道：「他有些瘋癲了。」
「從他討封殺人開始，他的妖性就壓制不住了。」
「嗯。」
許惑默默點頭，道：「山莊有問題。」
劉員外的話雖然讓人有些聽不懂。
但也算是有收穫。
那山莊里，還有個地方！
那裡，有劉員外的秘密！
許惑深吸一口氣，看著雲紅麝陽光下泛著漣漪的眸子道：「去客棧等江堯回來問問情況，然後去山莊看看。」
雲紅麝點頭，剛剛的對話她也全部聽到了。
山莊里，的確是有問題！
許惑抬頭，看著徐行之道：「師傅，你還要在這裡？」
「嗯。」
老道點頭：「絞骨大妖，萬一出問題，除了我沒人能處理。」
「也快了。」
「今日清點好屍骨，確定死者，明天就會將他直接斬首。」
「事情，也就結束了。」
徐行之笑道：「這算是雇傭了，加上昨晚的出手，縣衙出了一百兩。」
「嗯。」
許惑點頭道：「那弟子先回去了。」
「去吧。」
老道點頭，叮囑：「記得上藥。」
「好。」
……
街道上，馬車徐徐而行。
旁邊沸血駒上，雲紅麝一襲紅衣勁裝將姣好的身材勾勒。
「雲姑娘。」
「嗯？」
此刻，許惑將車簾打開，道：「什麼妖魔，會吞吃魂魄？」
「大量的吞吃魂魄。」
「這……」
雲紅麝愣了愣，皺眉道：「這種妖魔應該不存在吧？」
「魂魄不是說吃就吃的，就算是大妖，吃人魂魄也需要很久才能消化。」
「不過……」
雲紅麝頓了頓，道：「不過上境的大妖，或許可以。」
「它們的生命已經產生了第二次的質變。」
「我聽奉天司的人說，若是修為到了上境，魂魄永固，受記憶的影響會降低很多。」
「這樣的話，便可以大量吞噬三魂。」
車窗里，許惑輕捏鬢角。
「那劉員外是被妖魔附體侵蝕。」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附體劉員外的妖魔是上境，它想要通過吞噬魂魄來提升修為？」
「不可能。」
雲紅麝搖頭，道：「魂魄一旦附體，它原本的肉身就失去了魂魄。」
「沒有了魂魄，肉體就會慢慢腐爛。」
「一般來說大妖只會在肉身死去后才附體。」
「你可以理解為，劉員外現在就是那個大妖本身。」
許惑指尖一頓，直接捏斷了一根頭髮！
他猛然抬頭，道：「那若是，有辦法保存好肉身呢？」
「嗯？」
嘭！
許惑激動的拍了一下馬車！
「龍涎！」
「劉員外販賣的龍涎全部都是滋補魂魄的，而滋養肉身的部分卻沒了！」
「山莊，山莊里有個地方，隱藏著真正的妖魔！」
許惑瞬間豁然開朗！
他想到了倉庫里，自己和江堯看到青城婦在龍涎中提煉著什麼。
明白了劉員外話語中「你看到了我」是什麼意思！
真正的妖魔，隱藏在青城山中！
利用龍涎，它一邊滋養沒有魂魄的肉身，一邊飼養人類的魂魄。
劉員外，只不過是一個工具人！
許惑側頭，冷靜道：「如果一個上境大妖，吃了大量魂魄，會有什麼好處？」
雲紅麝一愣，突然一個哆嗦！
她想到了昏暗僻靜的小院，在那倒吊著無頦鬼的房間中，劉員外曾經讓自己不屑一顧的話——我是神。
此刻，雲紅麝有些口乾舌燥，煙嗓帶著一些沙啞道：「上境大妖吞吃大量魂魄……」
「死後有機會魂魄長存不散。」
「會怎樣？」
「化為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