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燭龍之眼
本次的滄幕圍獵終於在一片哀歎中結束。其中失望傷心的,不隻有痛失靈寶的宗門,還有那些開設盤口、預測輸贏的莊家。
所以說,凡事無絕對,賭博需謹慎。一個和局,說不定就能讓你傾家蕩產。
也許是殷尋在圍獵中的表現太過震撼,直到一行人順利返回宗門,黃昊和吳橫也沒有按照計劃對她出手。
雖然避免了同門相殘,但兩人的食言而肥,多少讓盼望著反打劫的少女有點失落。
為了謹慎起見,殷尋在明知狄洛成功取寶的條件下,依然沒有在路上讓其展示。
小蟲子一開始還故作高深地吊她胃口,可眼見著少女回到平頂山後仍舊若無其事,它自己反倒先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你真的不想看看嗎?這東西可是很稀罕的。”
狄洛歪著腦袋,用前腿在空中虛畫了一圈兒,再次不遺餘力的對榻上的少女進行誘惑。
為了防止寶光外泄、引起懷疑,直到目前為止,殷尋根本不許它將得到的寶物掏出殼子。
所以狄洛隻能錦衣夜行,獨自欣賞,這讓酷愛炫耀的它頗為不爽。
“好吧,已經過去半個多月,應該也算是安全了。”
殷尋在木屋中轉了兩圈,確定房間的禁製全都安排妥當之後,這才終於同意狄洛將東西拿了出來。
蟲子哼哼了兩聲,獻寶似的從殼中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殷尋定睛一看,發現這東西通體呈一種淡淡的青色,最中心處有一條小指來寬的金線。
單從外表來看,它既不華麗精致,也不銳利威風,實在不像是一件靈器等階的寶貝。
“什麽啊,你顯擺了許久,我還以為咱們這一次真的發了!”
殷尋把玩著這顆怪模怪樣的珠子,語氣明顯有些失望。
“這上麵半點兒靈氣都沒有,看起來就像一塊花紋特別的石頭。”
“你這人就是沒有眼光。”
狄洛似乎又想起了殷尋前世把自己當成大瘡的事情,當即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
“這東西稱作‘燭龍之眼’,可是高階修士夢寐以求的寶貝。”
“‘燭龍’?你所說的,可是那個人臉蛇身,張目為晝,閉眼為夜,呼吸之間可變冬夏的鍾山之神?”
殷尋聽狄洛提起那著名的上古神獸,興致自然也高了幾分。
“這石頭名字這麽厲害,難道真能有燭龍的神通?”
“一個靈器而已,你還想媲美燭龍?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狄洛撇了撇嘴,對殷尋的妄想嗤之以鼻。
“這東西之所以稱為‘燭龍之眼’,是因為它在睜和閉的不同狀態下,能夠如辨晝夜一般,劃清陰陽的界限。”
“分隔陰陽之界?”
殷尋摸摸下巴,有些不解地問。
“那它有什麽作用?睜眼看人,閉眼見鬼?”
“差不多吧,但是也不僅止於此。”
狄洛晃了晃腦袋,故作高深的解釋。
“還記得上一世那個‘千匣幻境’嗎?裏麵虛實重疊,百態交纏,如果當時有這個石頭,你就能迅速的看清現實,不至於在裏麵困那麽久了。”
“也就是說,這東西能夠看破虛妄?那豈不是所有幻術的克星?”
殷尋摩挲著那一條金色的細線,語調甚為驚喜。
“別高興的太早,它現在靈力不足,趨於沉睡,隻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
狄洛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
“如果是那種範圍廣闊的幻境,時間用完還走不出去,那可就太尷尬了。”
“靈力不足、趨於沉睡……”
殷尋琢磨著蟲子對它的描述,突然睜大眼睛,猛地坐直了身體:
“你不會告訴我,這石頭其實是有生命的吧?”
“騰蛇斷尾,續而成子。它既然能被冠以燭龍之名,存點意識又有什麽稀奇的?”
狄洛翻了個白眼兒,再次鄙視了一下少女的孤陋寡聞。
“不過這東西畢竟隻是靈器等級,智商不會超過三歲小孩。要想像本大爺一樣博聞強識、聰明能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好好好,你最厲害!”
殷尋敷衍的點了點頭,把那塊“燭龍之眼”朝蟲子遞了過去:
“狄大爺鑽研了半個多月,總該知道這東西怎麽用吧?”
“……這我當然知道。”
狄洛的這方停頓,引來了殷尋懷疑的目光。它輕咳了兩聲,惱羞成怒的說道:
“它既然是個眼睛,那就死命地戳唄,知道痛了,總是會睜開的!”
“……”
你這樣簡單粗暴,家裏人知道嗎?
照這副樣子來看,狄洛之前所說的那些,八成也是從它無比豐富的傳承中扒下來的。人家沒有提到的內容,蟲子自然隻能胡謅。
“放心,不知道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
殷尋戳了戳狄洛的甲殼,難得貼心的安慰:
“咱們一起琢磨琢磨,總能找出辦法來的。”
然而這一次,蟲子並沒有順著殷尋給出的台階承認錯誤。
它梗著脖子,很是憋屈地叫道:“本來就是啊,這法子雖然聽著可笑了點兒,但我上次確實用它戳開過那隻眼睛。”
“還真有這種操作?”
殷尋見蟲子氣得跳腳,明白它肯定沒有說謊。
“哎,光撒潑有什麽意義?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反正閑來無事,不如咱就按你說的試試看唄?”
少女做了決定,便立即行動起來。她盤腿坐到床上,將那塊石頭擱在了小腿交叉的空隙處。
殷尋用左手扶著“燭龍之眼”,右手食指微微翹起,輕輕的戳了戳上麵泛著青色的地方。可惜觸碰的感覺光滑堅硬,沒有一絲類似於眼球的柔軟。
“真奇怪……”殷尋喃喃自語,忍不住朝曾經的前輩問道:“狄大爺,我的手法還正確嗎?”
“差不多吧,你戳戳那根金色的長線。”
狄洛趴在床頭現場指導,它用前腿指了指石頭的中心,一本正經的吩咐道。
殷尋挑了挑眉,從善如流的用指尖碰了碰那條細長的金線。
她驚訝的發現,那線條看上去平滑,實際上卻有一種密實的顆粒感,就好像是由一小粒一小粒的沙子堆積而成。
殷尋摸的起勁兒,似乎把它當成了一根按摩指腹的砂條。
然而就在其又一次從金線上扒拉而過的時候,那東西突然劇烈的顫抖了幾下,如同一汪突然翻湧的幽泉一般,緩緩地睜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