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時過境遷
“你怎麽想的？花高價買鞭子也就算了，為啥連這種次品都要上趕著接手？”
為了保護顧客的隱私和安全，凡是在三層以上購買法器的修士，燦星樓都有特定的傳送陣法將其送出門去。
殷尋選擇的出口靠近西街集市，幾人剛一落地，剛才因為顧忌老者而默不作聲的狄洛立馬不滿的叫了起來：
“說好了二八分成，你才一出手就花去了兩萬五，現在又要來西街，明顯是還沒買夠……
“臭丫頭，你搞搞清楚，剩下的錢大部分都是我的，本大爺早有規劃，才不許你再那麽隨意揮霍！”
“我沒有亂花錢啊，方才這兩樣，可全都是必須的。”
殷尋一邊朝它解釋，一邊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袖口。
“蠍尾鞭作為咱們第一件正式法器，品質的要求自然得高一些。而如果能用神識金線完全牽引住鱗片，暗器控製和回收的問題也能同時解決。
“……這樣算來，兩萬靈石的價格已經很便宜了。至於那一條縛靈繩――我本就不打算拿它捆人，受點汙染又有什麽關係呢？”
“縛靈繩不拿來捆人，那你買它幹啥？”
狄洛哼了一聲，語調裏滿是不解。
“拿它綁骨頭啊！”
少女微微一笑，說的理所當然。
“我不是說過那東西等階頗高，可以通過投擲打破護身防禦嗎？
“縛靈繩雖然並不罕見，但其強韌程度和伸縮性能都是出了名的。
“我想滴血認主之後，再將它綁在那條腿骨中間――這樣咱們便有了一個能夠隨時回收的骨棒，敲起悶棍來，自然更加方便。”
“……好吧，這次算你贏了。”
狄洛翻了個白眼兒，被她這猥瑣的腦洞徹底打敗。
“那你到西市來幹什麽？宗裏說過，此處貨物真假難辨，往來修者也是魚龍混雜。你如今還帶著黎昭，就不怕出什麽事兒嗎？”
“沒關係，我們隻需要在街口逛逛。”
殷尋把腰上的儲物袋係得更緊了一些。她將男孩叫到身前，低聲叮囑他不要亂跑，然後便朝著西街市口那一排擺滿竹筒瓦罐的攤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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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尾蠶，靈血蛛，耆陰蛇，鬼蜈蚣……
黎昭手中捧著的罐子越來越多，男孩強行繃住的臉皮也開始不斷抽動。
殷尋看著他拚命支撐的模樣，心裏莫名的騰起了一團火。她雙手環胸，故意惡劣地笑道：
“小師弟，你可得拿穩了。這些東西都有劇毒，要是不小心被它們咬到，那可就麻煩了！”
其實殷尋決定帶他出來，除了單純的長長見識，充當幫手也是重要原因。
儲物袋內不能放置活物，她要想添置蠱蟲，就必須依靠人力運輸。反正這小子老愛逞強，忽悠一把，興許還能夠矯正矯正。
所以直到返回丹鼎閣與譚秋碰麵，隻要黎昭不主動開口，殷尋就沒有露出半點幫他分擔的意思。
“小丫頭，沒想到你還會控蠱。”
第五凜瞥了眼少女身後懷抱瓦罐、滿臉僵硬的黎昭，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
“但是作為同門，這心腸未免也太狠了一點……”
男人一邊撥動算盤轉圈打量著殷尋，一邊滿懷感歎地衝譚秋說道：
“小秋啊，你這個師妹可真是不簡單，既有心機，也有本事，單憑你這腦瓜，怕是很容易被人家騙的團團轉。”
不等師姐回答，他又突然定住身子，湊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少女：
“不過那家夥雖然傻，背後也是有人罩的。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但若是算計到小秋頭上，咱們不僅沒得合作，還一定會反目成仇。”
殷尋靜靜地忍受著男人的圍觀。她沒有因為那明顯威脅的話語惱羞成怒，反而還側過臉來，衝其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放心，這一點我比你清楚。”
少女的聲音很低很輕，她徑直越過男子，若無其事的朝譚秋招了招手：
“走吧師姐，我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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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出了修煉的第一步，又有了穩定的經濟收入，接下來的日子裏，殷尋的修煉就變得順利了許多。
除了例行的打坐引氣和凝聚神識，她還不斷對新得的蠱蟲進行著挑選與馴養。
閑暇之餘，殷尋會繼續逗逗黎昭，或者幫助譚秋在後山的草坡上放牧阿毛。
散遊宗的生活平靜且安寧，在她升入凝氣四層之後，原本經常找茬的楚紅纓和黃昊也似乎感到了危機。
年輕一輩的弟子都在暗暗較勁，各自為三年後的陀迦秘境作著準備。
而在這期間，殷尋有幸見到了那一位傳說中多才多藝的蕭先生。
他比少女想象的更加年輕，三十出頭的模樣，膚色因為長年的宅居而有些病態的蒼白。
男人杵著一根長及腰處的紅木拐杖，其上的獸頭把手已經因為多年的使用打磨得光滑鋥亮。
蕭先生不知全名，其身世來曆連掌門老頭都說不清楚。
殷尋可以明顯的看出，他的修為隻有築基，體質也非常羸弱。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蕭先生能坦然生活在散遊宗內，甚至還享有眾多弟子的尊重，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所以從一開始被他召見，殷尋就表現得格外乖巧，也成功的給其留下了較好的印象。
在少女第三次贈予靈液之後，被譚秋安利多次的蕭先生終於做出了回應。
他為了表示感謝，忍著身體的不適，專門開爐為殷尋煉製了一瓶上等的聚靈丹。而正是因為有了這份回禮，少女才得以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迅速突破，順利到達了凝氣六層的巔峰。
殷尋倚在木屋的窗台上，靜靜地望著天邊大片暈染的晚霞。
盡管依舊佩戴著避顏珠，但其逐漸長開的容貌，正慢慢褪去少女的稚嫩，顯露出一種別樣的風韻。
如今的她，已經成為了散遊宗內年輕弟子裏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以屬性相衝的雙靈根毫無阻礙的進階――這種奇跡般的成功，對於普遍資質不高的同門來說，幾乎已經成為了寓意希望的精神支柱和修煉標杆。
當你隻比別人強一點時，他會嫉妒你，而當你比人強很多的時候，他隻會羨慕你。
現在的宗門內，再沒有人會不長眼的挑釁殷尋。就連一向驕傲的楚紅纓也在不久前開始閉關，默默的為衝擊六層作出準備。
掌門老頭驚訝地發現，原本散漫的宗派竟然罕見地激起了修煉競賽，看來這一次陀迦幻境的試煉，不愁找不到參選弟子了。
隻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並不會如人所願。就在一幹弟子不論天賦，埋頭苦修的時候，平頂山口卻突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