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管閑事
“當然要去！若是放任這種卑鄙手段，豈不是白白誤人子弟！”
齊羽心說的斬釘截鐵，顯然是不打算袖手旁觀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殷尋笑了笑，語調裏有一絲無奈。“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其實要破這陣法也很簡單。”
齊羽心直起身子，將寶劍放在了腰側。
“那術法借文字蠱惑人心，我們隻要混入高台之上，再趁機毀去那條幅，應該就足以喚回一部分人的神智了。”
殷尋點點頭，補充說道：“而且我們最好稍等一會兒，待七玄門完全暴露目的，索要高價的時候，再將其當眾揭穿。這樣捉賊拿贓，更能使人信服。”
“有道理。”齊羽心轉頭看她，表示讚同。“我瞧妹子你手無寸鐵，實在不便。這裏有一把四階匕首，你先拿去將就用著。等下咱倆一人一邊，同時出手，免得被人阻攔，橫生枝節。”
兩人達成一致，便沉默下來，各自注意著高台的動靜。然而此時，狄洛有些疑惑的聲音卻在殷尋腦海中響起：
“你確定要管這閑事？就算被陣法迷惑，也是怪那些人實力不濟，眼高手低！
“平白的得罪七玄門，對你來說又有什麽好處？況且少人競爭不是更利於加入門派嗎？為何方才那些機會，你都白白的放過了？”
“你以為他們真那麽傻？”
殷尋麵色不變，心中卻冷笑一聲。
“即使是小門派，招收弟子也有自己的標準。滄海大陸盛行修仙，此處不通，難道其他地方就招不到弟子？
“你以為那些歪瓜劣棗，他們都能夠照單全收？方才的程序不過是單向選擇，看到那些玉盞了嗎？隻怕待會兒刷下來的，可不止一個兩個！
“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知道我這人是極少能夠舍己為人的。方才不上台參選，不過是覺得他們都不適合我罷了。
“同樣，現在答應出手幫忙，也不是為了那些靈童。隻是順手而為，給齊羽心留個好印象而已。有了紅翎宗這條人脈，今後咱們若到西南辦事，便會方便許多。”
“一口一個羽心姐，我還以為你真的變成純良小妹了呢！”
狄洛嘖嘖嘴，誇張的呼了口氣：“果然，無論外表裝的多麽像，奸猾的本質還是不會變的。”
“多謝誇獎。”
殷尋和它懟了這麽久，噎人的本事也是越來越高。狄洛翻了個白眼兒，撣撣腿不說話了。
此刻高台上那個年愈半百、精神矍鑠的老頭也終於站定。隻見他拂了拂袖子，口氣很傲地說：
“想必在座各位，都應該知道我七玄門。並且據我所知，不少人正是為了拜入我宗，才特意千裏迢迢趕來這瓊林鎮的！
“修仙為了什麽？當然是成大道，得長生，求富貴！我們七玄門雖不及羲和、翠英底蘊深厚，但近百年內卻接連出了兩位元嬰修士，在這登仙會上也可以算是一枝獨秀！
“……加入七玄門，與整個門派一同崛起！我們會把你培養成真正的強者，讓那些曾經拒絕你們的大派後悔莫及！讓你們成為整個家族的榮耀和驕傲！”
相較於其他門派的細致介紹，他這番話說的籠統而極具煽動性，幾乎是對自己的勃勃野心毫不掩飾。
並且隨著他的講述，身後的屏風上出現了一個仗劍披發，清冷孤高的背影。
他獨自立於山巔之上，雖看不清麵容，一股屬於強者的氣息卻衝破高台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驚歎屈服！
天地巍峨，亙古長存，風雲流轉卻不能變他分毫。
突然，群山間急風驟起，喊殺聲隆隆震天！那身影卻依舊泰然自若，衣袂飄飄，輕抬手拔劍一揮。
如蛟龍衝天，如雷霆炸裂，劍鋒過處，頃刻間劈山斷海，伏屍百萬！
世界重歸寂靜，自始至終，那背影都未轉身。但其驚人的威勢，強大的氣場，無一不令在場眾人印象深刻。
大道、富貴、長生，好一個七玄門！不但抓住了修仙者共同的所求，還抓住了這所求的根本――變強。
越是出身世族，心性成熟之人，修仙變強的目的越明確，也就越容易因為被邪術勾出心中所求，而對七玄門的做法難以抗拒。
若是意誌堅定，神識夠強，尚能夠守住靈台清明。可空有野心，沒有實力，自然便會被陣法蠱惑。所以方才狄洛會說，他們是眼高手低，活該倒黴。
在這老頭一番神似傳銷的洗腦宣言之後，現場的氣氛空前的熱烈起來。一眾少男少女摩拳擦掌，紛紛往高台上湧去。
殷尋和齊羽心對視一眼，也裝出一副期盼激動的樣子，隨著人流漸漸靠近了條幅所在之處。由於競爭人數過多，甚至出現了推搡辱罵、以勢壓人的行徑。
那長老看著數倍於之前門派的候選弟子，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嘴裏卻輕咳一聲，裝模作樣的勸道：“大家不要著急，雖說我派新晉弟子名額有限，但隻要你足夠優秀，定是能選的上的！”
少年們聽說限了名額，爭搶得越發凶狠。那老頭露出個為難的表情，朝台下各派拱拱手，故作無奈地說道：“真是抱歉，沒想到願入我派的弟子如此之多，再拖下去，隻怕會更亂了秩序。”
他嘴上說著抱歉，臉上的傲慢卻毫不遮掩。
“不如這接下來的流程就由我派開始，早點定了名單，也好讓各位弟子安心。”
其他長老雖很是憋屈，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確有道理，稍微商量下之後，便都點頭同意了。
卻見那老頭示意最後一個手捧玉盞的侍女走到高台正中，自己則手拿玉簡，做好了記錄名單的準備。
“他這是要幹什麽？”齊羽心見此情形，滿臉疑惑。
“還能幹什麽？你不是猜到了麽？他這便是要開始索要高價了呀！”
殷尋悄聲答到，心中卻歎了口氣――果然大小姐並沒有想到那一重。
在老頭的吩咐下，排在隊伍第一的男孩走上前去，將左手懸空覆在了那鑲金的玉盞上。
隻聽見“嗡”的一聲，那原本雪白的玉盞底部竟然漸漸漫上了紅、黃、綠三道不斷湧動的彩色波紋。那波紋持續上漲，最後停在了玉盞表麵的四分之三處，其中紅條最寬，黃綠兩條較窄。
“火土木三靈根，屬性相生，且其中火靈根純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
須臾山那個胖胖的修士喃喃出聲，語氣裏不乏羨慕。
“這麽好一個苗子，咋就不進我們宗呢？七玄門也太傲了，這都不滿，渡靈盞標準定的忒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