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沒

  指揮著芭蕾舞女的動作。


  舞女不單是無法反抗,她連哭泣的面部表情都沒辦法做到。


  皮包骨頭的巫衣女,穿著黑斗篷,斗大的倒三角帽子,最突出的是那尖銳的綠色鼻頭,坐在一根稻草扎著的掃把上,飛來飛去。


  她一張嘴,是參差不齊的黃牙,口腔里發出『嘎嘎』的嘲笑聲。


  鐵頭盔的醫生,拎著大斧頭,斧頭在地面上,劃出一道很長的傷痕。白褂子上染上新鮮的血液。


  全身白布血漿的木乃伊,血紅色頭髮的血腥瑪麗,以及捂住口鼻的綠藻頭捲髮男人,蹲在牆角,悠然的打麻將。


  在我進來的時候,他們3個輕輕的瞥了我一眼,各自再次認真打麻將。


  我不禁的唏噓著,真的是鬼物聚會。


  壁櫥上掛著的黑白電視里,白衣服貞子從裡面,爬出來。前面還是後面都是長頭髮,看不到頭髮后的臉。


  她從電視機里爬出來后,手攀著那根暗黑色的柱子上,輕鬆的落到地面。


  詭異的是,她是頭朝著地。


  就在我看向她的時候,貞子緩緩的抬起頭,在頭髮后隱藏住的眸子,瞬間盯住我的,眨眼的功夫,她已經站到我面前。


  瞳孔如貓一般的豎著縮起來,眸子里反射著我的影子。


  邋邋遢遢的樣子,渾身都是黑紅色混合物。


  「咯噔」


  她是發現我了?


  我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有些拿不定注意,我無聲的看向帶著半張面具的言溯。


  言溯扯開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你,要死了!」


  我感覺自己,恍若被其十八層的寒冰地獄。


  這不是言溯!

  帶我過來的,TM是鬼!


  一直都是鬼。


  我掉頭就想跑。


  我的脖子瞬間被貞子給掐住,呼吸不得。


  我瞪大了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我難以呼吸。


  我想要推開她,我想要反抗。


  身體似乎在貞子掐著我的那一刻,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四肢也被一根纖細到幾乎看不見的銀白色人偶線,給拴住。


  是出自言溯手裡的人偶線。


  不,銀色半面吸血鬼手指尖的線,控住了我的動作。


  因為我能看到了,所以,我看到他手指之間很多的線,在暗沉的光線下,閃爍著銀色的熒光,好似帶著一股特殊的力量。


  那些線上纏繞著正常所有鬼物的身上,隨著銀色半面吸血鬼的手指尖輕輕的晃動著,那些鬼物作出各種各樣的姿勢。


  是這個吸血鬼,控制著在場的所有鬼物。


  準確的說,在場所有的鬼,其實都是吸血鬼,手中的人偶。


  寒氣不斷的向我襲來,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冷,長時間的無法呼吸,讓我開始頭暈目眩,眼前泛著黑色寒光。


  迷茫間,我透過屏幕,看著我自己,伸長脖子,長大了嘴,想要呼吸,卻沒有任何新鮮空氣能夠進到肺部。


  好不甘心。


  我以為我會就這樣窒息而死去。


  誰知道,就是這個時候,我再次聽到讓我清醒的聲音。


  「你要睡到什麼時候?」清冷的聲音,從我的耳膜導入到我的中樞神經反饋到我的思想。


  是言溯。


  我側眸瞧著,我旁邊這個帶著銀色半面的吸血鬼。


  在屏幕上,顯示的居然是件黑色長衣。


  蒼白的皮膚,毫無任何血色,修長的紅色指甲,從肉里長得出來。


  衣服下,只剩下很薄的皮膚,包裹在骨骼上,看見身體里泛黑的骨頭。


  是言溯的聲音,可剛說話的不是他。


  這麼一看,我發現用力掐著我脖子的那個白衣貞子,居然是不存在的。


  所以,這是又是幻覺?


  這麼一想,我發現我自己似乎能動了。


  與此同時,我眼前的那個白衣服的貞子,居然真的消失。


  脖子上的束縛消失掉。


  我腳下打滑,站穩后趕快呼了幾口氣,鼻腔里都是那種刺激性的臭味。


  「嘎嘎,」銀色半面面具在暗沉的光線下,戾氣化為有形的線,再次向我襲來。


  風聲鶴唳中,一個壓抑在喉嚨中的嘶啞聲音,突兀出現。


  這個聲音無孔不入,刺激著我的大腦。


  「別想逃!」


  天旋地轉,耳膜嗡嗡作響。


  彷彿聽到這個聲音,對我的大腦有極其嚴重的傷害性。


  我甩了甩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眼前發黑,我想努力的睜大眼睛,試圖掙脫這種無形的束縛,可我的眼裡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耳邊是言溯斷斷續續的毒吁。


  「梅連平,你死了沒!」


  「沒死,就給我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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