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宰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走向店裡的一個方向。


  是個比較有年頭的木質櫃檯，上面擺著少量的幾種香，粗的細的長的短的，有很多尺寸，存貨都堆在那個櫃檯下面的一個紙盒子里。


  她拿東西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


  「家裡供著什麼？」


  我隨口一答。


  「是我姥爺，讓我幫他買的。」


  老太太看著我嘆了一口氣。


  「丫頭，你不要騙老婆子的。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朋友過世了？」


  朋友過世？我沒朋友。


  等等，老太太說的是死掉？難道說的是言溯公司的那個張曉芸？


  一個陌生老太太說我朋友過世，　總覺得有點邪乎。


  我想了想，回答她：「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一個同事。我是剛剛從隔壁過來的。」


  沒想到，我這麼一說，老太太還當真起來，她慢悠悠的走到店裡面，從櫃檯後面，找出一個灰撲撲的長方形盒子，又拿出不少相同的盒子，堆滿了桌面。


  我不知道她要幹嘛，隨便看著其他的地方。


  火紙，圓圈的，正方的，靠著牆堆了一地，上面擺著幾種千萬大鈔票，五顏六色的，剎那間一看，跟真的似的。


  沒一會兒，老太太過來了。


  「丫頭，你這是無妄之災。既然遇上了那就只能解決它。」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張紅色符寫著的符咒，「來，這裡這個符拿著，也許對你有用。」


  對於推銷方式百見不鮮，像是老太太這種，當真是有點無語。


  我看她，頭髮已經全白，80多的老人，還在外面做生意。覺得老人家也不容易，心想著就當花錢買個平安，讓她多掙點生活費算了。


  「多少錢？」


  要是不那麼貴的話，買一張，帶在身上也沒有什麼。


  老太太客氣的一笑，「也沒有多貴。」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笑道：「一萬三千四百零五塊。」


  「看見你在小店混過了，這麼多，我給你算個優惠給你抹掉零頭，13400。」


  我被這個老太太獅子大開口，心裡就發抖。


  「13405塊！」


  想要說賺我的錢就直說，也不帶老太太這樣，一張口就是上萬的。


  這個價錢，太宰人了！


  「我說你這老太太，你是在開玩笑吧？」


  老太太也不生氣，對著我呵呵的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門牙，看我的眼神像是，老年人看著自家的孫子一樣非常慈祥。


  「你這小丫頭，誰說我是在開玩笑了？」


  老太太一隻手指著香，「這個香41塊一把，五把是205。老婆子，有沒有算錯？」


  我看著她手裡拿著的香，點點頭。


  「沒錯。」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她另一隻手拿著那張符。


  「這符一口價，13200。」


  「……」我被這老太太理直氣壯，搞得有些無話可說。


  如果不是她可能不會算賬，我真的覺得老太太就是故意坑我。


  「老太太，你這喊的也太貴了吧？」


  我是第一次來這個城市。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不知道，而這附近除了這一家，我還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這種店。


  這是一點。


  還有一點就是，老太太能夠一口說出我的周圍死掉了人的。


  就算是我不相信老太太其實有兩把刷子，可我這心裡頭，還是忍不住心虛。


  被老太太那麼一瞧，我實話實說。


  「其實，我還沒有帶那麼多錢。」


  老太太左右看了我幾眼，沒說話，那眼神頗有一種你是來騙我老婆子好東西的意思。


  讓我實在是有些愧疚。


  「要不然我下次再來給你？」


  「行吧！」老太太也沒有為難我，還是將那張符遞給我。


  「你先拿著，過幾天再給我也可以，你還這麼年輕，誰沒有點困難？」


  老太太如此大度，搞得我反而不好意思了，只是約定回頭借朋友的錢，然後還給她。


  老太太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似乎不缺那點錢，卻也沒有再給我減價的意思。


  我留下了口袋裡，所有的錢。


  湊在一起也只有五六千塊錢。


  期間，老太太連我住在哪裡都沒有問我，對我很放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