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脫力後

  愣愣的看著我懷裏用一層黑布包裹著的白骨頭。


  骨骼略微有些裂開,白骨嶙峋。


  在蒼白的燈光下襯托的越發的白了。


  一堆白骨沒有多少重量,卻在我的懷裏重如千金。


  用魂魄之體出現,她已經完全無法支撐。女孩兒應該是回到骨頭裏休養生息。


  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我騙了她,甚至連女孩兒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她卻付出了她的一切來幫我,而我卻是一個看不清事情真相的慫包。


  我隻是以我所見到的單方麵認為這件事情的結果,我從來沒思考過這件事情,有沒有可能會是另一樣的結局?


  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所見到的人、鬼,其實都是在騙我。


  我以為她是弱者,我以為她生前都這麽悲慘了,死後不應該如此狼狽。


  不該去傷害。


  而事到如今,我的心裏卻是我一遍一遍的反思,一遍一遍的懊悔。


  為什麽我總是喜歡投機取巧?


  為什麽花言巧語的叫著長明燈回來?


  為什麽不幹脆利落的把這個惡鬼燒掉?

  為什麽我總愛聽信一麵之詞?不瞻前顧後的思考,這個本質上的問題。


  是因為前兩次僥幸得以逃生,所以變得自以為是了嗎?

  沒看到我心目中的主角光環就變得無比膨脹了嗎?

  本質上,我隻是一隻弱的連這片每都想要擠兌我的人,我憑什麽要那麽任性妄為?

  我剛剛為什麽要跑?

  上去懟就是了。


  可我怕死,我比任何人都要怕死,我怕如果我真的死掉,就會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因為我怕死,所以,她擋著我的後麵。


  布偶也擋在我後麵。


  幫助我的,一個被吃掉,一個被分屍。


  試問,我自己有什麽資格逃跑?


  一團火焰圍繞住女鬼,可火焰發揮的作用極少,火焰隻能燒灼女鬼的皮膚,卻無法對其進行深處的傷害。


  女鬼那種掛在脖子上的頭,在此刻溢出血液,原本就極其醜惡的臉,此刻變得越發扭曲。


  她把手臂上的火苗,撚起一株,清冷一笑,“你也就這點出息,快來給我吃掉吧!”


  著,吞掉那團火焰,她根本不怕火焰的燒灼。


  甚至帶著火焰的身體,向我撲了過來。


  一樣。


  一模一樣。


  那次的人頭也是,他們都不怕火。


  看著手裏的燈,那份帶著銀色光點的火苗在燈芯裏舞蹈。


  此刻,我閉上眼睛,回憶起蘇顏幫我那次的感覺,冰冰涼涼,帶著幾分淒寒,卻又不凍饒溫度。


  靈氣沿著骨骼到了血脈,從手掌間,到手指尖處。


  化為一道可見的光線,藍色的光芒,很好看,很耀眼。


  順著脈絡帶到燈柱裏,那種感覺很奇妙,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反而讓我很快的將體內的靈氣消耗一空。


  而這個燈盞就在我的靈力接觸到的一瞬間,緩緩的觸動,我閉著眼睛卻能看到燈展出有一朵花,花瓣鬆開一瓣。


  藍色花瓣以此而充實自己的那一片花瓣,我第一次消耗掉這麽多靈氣,有些後繼無力,而花瓣卻改成不斷的吞噬著我身體的靈氣。


  靈氣越來越少,我幾乎可以感受到我身體的體溫,越來越低。


  惡鬼已經近在眼前,我根本無法鬆開手,成敗在此一搏。


  如果我在這一刻鬆開了手中的這盞燈,那死掉的隻能是我。


  是被分屍的布偶,是那個已經到骨頭裏的,快要死掉的女孩兒。長明燈從來都是很給力的存在,而這一次,女鬼隻為她眼前所見到的是食物,對我提前下了手,從不曾想過,我這個弱者手裏也有著令她致命武器。


  她見過長明燈,和體驗過燒灼的那種滋味,但是不同了。


  藍色的火焰從我的指尖飛躍而起,與原本還沒熄滅掉的火苗,產生共鳴後,色彩化為藍色,化為羅地網。


  她氣勢洶洶,瞬間化為急不可耐。


  她想要從火焰中逃出去,火焰包裹住她的任何可以逃竄的地方。


  如果是眨眼間的功夫已經將她根骨點著,她來不及衝進其他的房間裏得以拜托火苗,已經被燒的神形俱滅,化為一點青煙,徹底灰飛煙滅。


  這段時間裏除了尖叫什麽話都不出來。


  我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藍色的光。


  而屏幕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來了個推進,還給我來個鏡頭特寫。


  我沒有心情去看直播間,也沒有注意。


  我心底唯一所在意的是懷裏的骨頭,還要地上的殘留下的那個身體被撕開,內裏被掏出來的布偶。


  我一步向布偶走過去,腳下踢到一個瓶子,我想了想指尖微涼藍色的火焰瞬間出現,欲塞到瓶子裏。


  女孩兒突然出現搶先我一步的拿走了瓶子。


  “姐姐,把她給我,好嗎?”


  我頓下腳步,見她的身體似乎比剛剛要好了一點。


  無條件點頭。


  “恩。”


  女孩兒靦腆的笑了下,再次消失,懷裏的骨頭中多了一些份量。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懷裏的骨頭裏多了一個黑色的瓶子。


  撿起躺在地麵,無知覺的布偶,抱在懷裏,暖在心裏。


  一路走回最裏麵的房間,門開著,似乎在歡迎我回家。


  裏麵也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我把布偶和懷裏的女孩兒先安置在一邊。


  布偶實在太髒,撕碎的也很徹底,用針線很難縫合起來。


  而我全找遍了屋子每一處都沒有布偶,我隻能無奈的看著布偶,:“等我歇一歇,給你換個衣服吧!”


  然後,我把自己倒在床上再也爬不起來。


  太累了。


  一歇下來,徹底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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