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此紅妝非彼紅妝
岑興國，夜深沉，可是站在禦花園裏的他，背影顯得是如此的蕭瑟，充滿了孤獨，此人正是赫連城，他自從聽到了那個消息之後，就一直在這裏，整整待了一個晚上，早上上朝的時候，當聽見連絕把新月國聖女已經祭天的消息說出來的時候，他忍不住掉眼淚，明明是正麵朝著大家的，可是卻下令所有的人朝南，因為他不想要那些臣子看見高高在上的他終於還是掉了眼淚，為了那個他心裏很愛很愛的女人。
為什麽還是來遲了一步，難道這注定了他與她之間的結局麽？無論如何，最後結果都是他無法與她走到一起麽？嗬，為什麽老天這麽不公平，非要把他所喜愛的東西全都奪走呢？他不是眾人口中無所不能的皇帝麽？可是到最後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算什麽帝王？他憑什麽說自己深愛著紅妝。
“噗……”黑夜中，一口鮮血從連城的嘴裏吐了出來，悲傷過度，嘴角還留著一絲血絲，連城伸手擦幹淨，不由得大笑出聲，“哈哈，為什麽如此諷刺？為什麽朕貴為一國之君，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誰來告訴朕，到底是為什麽？”
整個禦花園裏隻有赫連城一個人，他對著高掛在天上的月亮悲傷地喊道，他起初不相信那個祭天的便是紅妝，可是卻不得不信，整個新月國的人都說，那個聖女便是玄月帶回宮的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他不得不信。
“皇兄，你怎麽了？”赫連絕找尋他，終於在禦花園找到了，聽見赫連城悶哼一聲，他提步走到赫連城的麵前，就瞧見地上的那一灘血，心裏不由擔憂，“皇兄，你這是怎麽了？”
赫連城看著赫連絕，笑得有些慘白，“你說朕是不是特別沒有用，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她是我心愛的女人，可是朕卻保護不。”
這個消息，赫連絕聽到的時候，也是一怔，他知道告訴赫連城的話，一定會令皇兄傷心，可是他卻不得不說，因為瞞不住，“皇兄，逝者已矣，你不要太過傷悲。節哀順變。”他隻能夠說這些話，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現在的連城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那麽的脆弱，赫連絕不由得低下了頭去，他隻能夠陪著赫連城，因為這樣的傷痛，他能夠明白，許多年前，他也遇到過一個深愛的女子，隻是這個女子，最後卻死在了敵人的手裏，那樣的無可奈何，他真得明白。
“皇兄，你要振作起來，我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赫連絕的眼神也是痛楚的，他想起了心裏的那個女子，雖然過去了整整五年，可是還是無法忘記那個女子，她的眼神是那麽清澈，她的笑容是那麽甜美，就連她最後被壓上了城樓上，她也是笑著的，那麽美，那麽絕望。
這一夜，赫連城不再是從前的自己，而是一個失去愛人的男子，這一夜，他與赫連絕一起喝酒，整整一夜，喝得爛醉，隻是心裏卻是無比清醒的。都是為了心愛的女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過去了一月之久，赫連城變得比以往更加冷酷，手段淩冽，這一月來，他親自帶兵，收複了周邊的三個小國，不過最重要的是這些小國都是依附著新月國的，眾人皆知，赫連城的目的就是為了將新月國給挫敗，至於原因，沒有人敢議論。
這一個月來，連城變得更加沉默不語，總是會提步走到冷園來散步，周邊一片清幽，能夠讓他的心變得寧靜起來，今日下了早朝，他依舊像往日那般，提步走在青石小徑上。
真的放下了麽？根本不可能，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什麽事情都沒有，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心裏的那種疼痛到底是有多深，他這個月來，數次私訪新月國，就是想要找到關於紅妝的下落，總是在心裏希冀，她還活著，可是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新月國上下就像是從來不曾見過他們的聖女一般，可是他偏偏不想相信，時間越久，他越發的懷疑，紅妝不可能這麽輕易地就被這些人給殘害，她一定還活著，隻是不知道在哪裏而已。
“是你？”前麵不遠處，有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女子，顏笑嘻嘻地走到連城的麵前，她一副很熟悉他的樣子，眼神裏滿是喜悅。
連成一愣，因為他有一瞬間似乎瞧見了那個總是喊著他“連城大哥。”的女子，她也是喜歡穿著紅色的衣裳，普天之下，也隻有她能夠穿出那種媚而不驕，卻有著一種調皮可愛的感覺吧，他就這樣徑直走到女子的身前，伸手將她環抱住了，整個人埋在她的肩上，柔聲喊道，“紅妝，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夏紅妝心跳得很快，可是卻很惱怒，因為這個男人竟然輕薄她，使勁掙紮，好不容易從這人的懷裏逃了出來，雙眉緊促，怒聲說道，“喂，你怎麽這樣？動手動腳的，我可是還未許配人家的黃花閨女。”
連城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因為他終於看見了他夢寐已久的女子，做夢都要喊著名字的女子，“紅妝，你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麽？我以為你死了，所有人都騙我說你死了，嗬，真好，你還活著……”
夏紅妝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這個眼神裏滿是悲傷，卻有著欣喜的男子，她承認自從上一次見過這個男子之後，她就不曾忘記過，可是為什麽現在再一次見麵，他會變得那麽悲傷。
“你？你，你為什麽看起來這麽悲傷，我是紅妝，我沒有死，一直好好的，原以為你不會在這裏，可是沒想到還是遇見了。”夏紅妝心裏是高興的，她本是隨著父親進宮的，可是卻因為心裏記掛著那個雪地裏遇見的男子，她又一次來了這個地方，原本隻是打算嚐試，卻沒有想到真的碰見了。
連城溫柔一笑，伸手將紅妝重新抱住了，“你要待在我的身邊，好不好，一輩子都待在我的身邊好不好？”連城的語氣裏有一種渴望甚至是祈求的感覺，他好害怕她會拒絕，好害怕。
夏紅妝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輕聲說道，“好，我待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永遠都陪在你的身邊，再也不離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答應這個對她來說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可是看到他那麽孤獨，她就想要陪著他。
赫連城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瞬間打橫將她抱了起來，提步朝自己的宮殿走去，他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真真切切的成為，就算是讓她恨他，他也願意。他再也不能夠讓她離開了，好害怕那種失去的感覺。
“你？你是不是喝醉了？”夏紅妝有些害怕地推著赫連城的胸膛，他隻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她怎麽可以像現在這般被一個男子抱在懷裏。她的心跳動的無比厲害。或許他已經喝醉了吧，因為她聞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陣陣酒味。
連城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抱著她一直往自己寢宮裏走去，屏退了所有人，走到床邊，將她放倒在床上。
他用盡所有的溫柔去愛她，早已經忘記了這都阿迪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的，而夏紅妝她選擇了被愛，因為她愛上了這個男子，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可是如今，她已經明白了，隻有帝王才能夠這麽來去自如吧，所以這個要了她身子的男子，便是她一直都聽說過的帝王，赫連城，那個神秘卻又如此年輕的帝王。
一場顛鸞倒鳳之後，赫連城已經沉沉入睡，他不再做噩夢，睡得是那麽熟，這是一個多月來，他第一次這麽安寧的睡著，隻因為身邊有一個他深愛的熟悉的女子陪著。
隻是當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的時候，身邊本應該躺著的人已經不知去向了，隻有他自己躺在那，而身邊的床榻是涼的，要不是有一朵血紅色的梅花盛開在那，他都有些懷疑之前的種種是不是都隻是他在做夢。可是這場夢又是那般真實。
不由苦笑，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在做夢，可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寧願選擇去沉淪，隻因為那一刻的真實，可是為什麽到最後，屬於他的依舊是孤獨，沒有一個人願意陪在他的身邊。
夏紅妝乘赫連城睡著了之後，就趕緊穿了衣服，忍著身體的不適，離開了寢宮，去找了自己的父親，衝衝忙忙地離開了這座皇宮，她不習慣皇宮裏的勾心鬥角，她隻是一個江南的小女子，向往憧憬的是一世一雙人，她雖然喜歡那個帝王，可是還是選擇了離開，因為她知道，他口中的紅妝，那個深情喊著的名字不是她，是另外一個女子，而她隻是一個替代品，隻是因為與那個女子有點相像而已。既然是這樣的話，她選擇離開，江南的生活才是屬於她的。隻是為什麽她放不下那個男子，那個她一直放在心裏的男子呢？
“赫連城…..”坐在馬車上的夏紅妝，呢喃出聲，隻是這一聲呼喚消逝在了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