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香花

  那一唯美的曖昧被淩風突然的出現給打斷了,他急匆匆地從外麵走進來,出聲喊道,“公子。”可是卻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呆住了。他的公子竟然抱著紅妝姑娘坐在他的腿上。


  紅妝聽見有人的聲音,立馬從白景的腿上下來,站在一旁,臉不自覺地紅了,心跳不已,白景反而一點都沒有被撞破的尷尬,特別淡定地看著淩風,很平靜的說道,“什麽事情?”


  淩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看了眼紅妝,有些猶豫,白景見狀,站起身,朝淩風走去,倆人離開了大廳,朝書房走去。


  書房內,門是緊關著的,白景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看著淩風,示意他可以說了。


  “公子,據我們的人調查,二十年前的事情,確實和蘇家有關,還有賢王一直在找你,最近他似乎也得到了消息。”


  白景坐在那,久久沒有說話,他的臉色變了變,隨後冷冷地說道,“沒想到這麽快,淩風,有些事情是時候要開始了。”


  淩風是白景的左右手,自然是知道這麽多年來,他在計劃著什麽,弑母之仇,拋棄之恨,所有的一切足以夠讓白景變得更為強大起來。


  “那公子,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麽?需不需要去京城一趟?還是和賢王見上一麵?”隻要提到這些重要的事情,淩風總是一本正經,臉上除了認真和嚴肅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表情,淩月曾經開玩笑說過,會不會因為和白景待久了,所以才會染上了他的習慣。


  頓了頓,白景站起身,他現在有了牽掛,紅妝,他不能不管,可是有些事情卻不能夠再耽擱了,因為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找到能夠治愈他身體裏的毒素的藥引,他怕,第一次感覺到怕,怕所有的一切都來不及。


  母親的仇,他不得不報,因為蘇家,他才會從小就變成一個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的孩子,所以才會這麽努力地想要自己去變得強大起來。


  “先等一等,過幾天我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了,再計劃。”


  “是,公子。”淩風從來都不會質疑公子白景的話,從來白景的決斷都是不容置疑的,因為再也沒有哪個人有白景這般的智慧,不然的話,也不會成為追月閣的閣主,追月閣的所有人也不會對他俯首稱臣。


  說完,淩風轉身出去了,順手將門給關上了,白景突然覺得有些疲憊,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望著麵前擺著的二十年前的卷宗,若有所思的樣子。


  ………………………………….

  紅妝從大廳裏出來之後,到處都沒有找著白景,有些不知所措,從來對陌生的地方都會需要很多時間去適應的她自然是找不著方向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到了一個院子裏,最令她感到驚喜地是,滿院都是花,一種明明是白色的花瓣,可是卻在月色下發著光的花,太漂亮了,不由得驚呼出聲,“好漂亮。”


  就像是畫裏麵一般,或者是夢裏麵才會出現的場景一般,這些叫不來名字的花,為什麽這麽的漂亮,不像曇花那般轉瞬即逝,可是卻比任何,甚至是紅妝一直喜歡的桃花還要漂亮的花。追月閣怎麽會中這種花?是白景種的麽?滿腦子的疑惑也抵擋不了紅妝的稀奇,提著裙角,小步走到花叢裏,湊著鼻子,聞著花的香味,真得很好聞,就像是桃花穀裏的鏡湖裏的水,拂過心間,有一股清涼的味道,可是為什麽聞多了會有一種頭暈目眩的味道?難道是味道太濃了麽?


  離開花叢,她屛住自己的呼吸,隻是走起路來,有些不穩,在她要暈倒下去的那一刻,淩月看見了,她急匆匆地扶住了紅妝,“姑娘,你怎麽了?”


  可是紅妝已經聽不見了,她失去了最後一點意識。


  “紅妝姑娘怎麽了?”淩風看見扶著紅妝走得有些艱難地淩月,不由出聲問道,淩月看到淩風不由鬆了一口氣,“快去找公子,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淩風聽了提步趕緊朝書房趕去。


  ………………………………………..

  “砰”的一聲,淩風推開了門,因為太過於急切,根本就忘記了平時的禮節,白景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什麽事情這麽急?”


  “公子,不好了,紅妝姑娘剛才在後院暈倒了………….”淩風還沒有說完,已經看見公子白景已經風一樣離開了書房,他不由得暗歎,恐怕紅妝對於公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吧,真正的應了那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淩風趕到的時候,隻看見淩月一個人站在房間門外,紅妝和白景已經看不見人影了。“他們人呢?”


  淩月指了指緊閉著門的房間,“公子抱她進屋去了,紅妝姑娘好像是中毒了。”


  “怎麽會好端端的中毒了?”淩風疑惑的問,可是這樣子的問題在淩月的眼裏就是對紅妝的關心,這不又讓她想到會不會淩風對紅妝產生了男女之情?


  見淩月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計較,轉身走到院子裏,淩月更是生氣,走到他的麵前,很不客氣的說道,“淩風,你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是不是覺得她長得很漂亮,所以你就喜歡人家了?”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淩風雙眉不由緊蹙,他什麽事情說過喜歡紅妝了?他明明知道公子對紅妝的感情,他隻不過是知道紅妝的所有故事,為她感到一絲疼惜而已,最重要的是為公子擔心,紅妝再怎麽說也是仇人家的女兒,會不會影響公子的大計?“不要胡鬧了,瞎說些什麽。”轉過臉,不想看到淩月。


  “你就是喜歡她,可是她是公子喜歡的人,你怎麽能夠喜歡呢?更何況…..”更何況我也喜歡你,隻是這句話淩月沒有說出口,從小到大,在所有人眼裏,她都是個很不知道什麽叫做嬌羞的女子,總是風風火火的,不過因為淩風曾經和她說過,女子應當嬌柔些才好看,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按著他的要求去做,可是如今,淩風卻這般對她,她的心疼得很厲害,就像是幾萬隻螞蟻在疼一般。


  “何況什麽?淩月,你怎麽還像是沒長大一樣。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亂猜這些東西。”其實他不是故意要這樣凶她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些生氣,她怎麽能夠說他喜歡紅妝呢?她明明知道他的心裏從來都隻有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她。


  淩月傻站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這是第一次被淩風凶,從小到大,淩風都是一直寵著她的,可是如今卻這般待她。他還是那個他麽?

  淩月和淩風的相識,其實也是一種命中注定,他們不是親兄妹,卻有著相同的姓氏,淩風比淩月大七歲,也是淩風將淩月帶回追月閣的,而那個時候,淩月還是個繈褓裏的孩子。


  從出生就被家人給拋棄了,扔在了雪地裏,很冷很冷,而她隻知道哭,並不知道這座山上有多少隻凶狠的狼。


  而當她幾乎奄奄一息的時候,隻有七歲的淩風發現了她,將她抱回去,從此以後,她變成了淩風的妹妹,淩月是他給她取得名字,希望她能夠像天上的月亮一般,從小到大,淩風總是那般寵她,就算她犯了錯,淩風也總是會代替她去受罰。


  淩月之所以會變得這麽強大,就是因為她不想要再讓淩風為她受傷,所以訓練更加刻苦,武功也更加的好,她再也不會那麽馬虎了,為了練就追蹤的本領,她甚至離開追月閣,去山上和那些狼群在一起生活,就因為狼是一種敏略性很高的一種動物,那段日子是最痛苦的,因為狼剛開始特別凶殘,所以淩月她總要和狼展開生死搏鬥,每每都是那麽驚心動魄,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狼給吃了一般。


  每次回到追月閣的時候,她總是全身都是傷,淩風總是很急切地關心她問她這些傷是哪裏來的,她都會選擇沉默,因為不想要他擔心。從小就是和淩風一起長大的,那種情感超乎了很多的東西,就連她第一次來了葵水,都是淩風一直在她身邊陪著,用他的手給她捂著肚子,用內功給她取暖。


  她喜歡他,很喜歡,甚至愛,從她懂事起,就一直深深地喜歡他,可是為什麽自從兩年前,她對淩風說過喜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曾經那般的寵愛她了,總是若即若離,像是要離開她一般呢?


  是什麽地方她做的不夠好麽?還是說,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已,淩風其實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隻是把她當作妹妹而已,或者是女兒也說不定,淩風他就是個木頭。


  淩風見淩月很久都沒有說話,心裏有些疑惑,這不像是淩月平時的習慣啊,一般她都會像一隻無尾骨的動物一般纏著他的什麽時候起,她變得對他生疏起來了?

  淩月並沒有在他的身邊待太久,她看見白景打開門,就徑直朝房間門口走去,見白景的額頭上冒著些冷汗,不由擔心起來,莫不是紅妝姑娘中毒太深?

  “公子?要不要緊?”淩月出聲問一隻手扶著門框的白景。


  白景微微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紅妝她先前體內已經被人下了毒,本來這毒是隱藏在體內的,不過因為她吸入了太多院子裏十二香,引發了毒性,兩者相遇就變成了劇毒,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十二香就是院子裏那些在晚上會發光的花,淩月沒想到那些花也變成了毒藥,不免唏噓,“公子,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紅妝姑娘我來照顧就好。”看白景的樣子,應該是耗了很多的內力。


  淩風也從院子裏走來,站在白景的麵前,出聲道,“公子。


  搖了搖手,“不用了,我照顧她就好,淩月,淩風,你們這幾天密切關注新月國那群人的動向,但是不要讓他們察覺。“


  “是,公子,屬下告退。”淩月和淩風雙手抱拳,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轉身朝院外走去。


  白景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伸手撥了撥自己臉頰上飄過的發絲,轉身進屋,順手將門給關了。


  走到床前,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紅妝,毒已經被逼出來了,可是卻還是有影響,武功這倆個月之內是不能夠用了,更不要說是內力了,已經暫時消失了。


  坐在床邊擺著的椅子上,白景伸手握著紅妝的手,眼神裏滿是擔憂,到底是誰那麽狠?竟然給她下毒,紅妝縱使有醫術都沒有擦覺,又到底是哪個人知道追月閣裏一定會有十二月花的?十二月花,是他母親喜歡的花,所以他才會在院子裏種了那麽多,可是如今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變成毒素,難道是新月國的人?可是他們明明知道紅妝是新月國的聖女,又怎麽會出手呢?還是丞相府裏的人已經知道紅妝還活著?


  從他知道紅妝身世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沒有往日的那般雲淡風清了,原來她過得也那般的不快樂,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從來沒有看過她,隻是說她是妖女,人人得而誅之,難道就是因為紅妝是新月國的人,所以害怕他的丞相之位受影響麽?可是他的權利已經夠大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後宮裏的那個女人,早就已經把持著朝政了。


  “紅妝,我該拿你怎麽辦?”這不知道是白景第幾次問出這樣的話了,這是他活了整整二十三年,最無法輕易解決的問題,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才不會讓紅妝受傷害。


  躺在床上的紅妝,此刻正在做夢,她夢見了很多人,有她的娘親,有師傅,更有白景,那一天,是她和白景成親的日子,柳傾城給她梳頭發,一邊梳著,一邊說,“一疏輸到尾,白發齊眉。”


  那是她最開心的日子,白景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笑意很濃,他伸出她的手,牽著她,一步步往師傅沈亦凡,母親柳傾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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