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桃花穀緣

  “師傅,我回來了。”曼妙清脆的女聲傳來,門外站著的女孩推開門去,女孩已有五尺四寸左右高,如瀑布那般的長發隻是簡單的用一根黃色的絲帶綁在後麵,明眸皓齒,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隻是因為年紀還小,臉上還是透著一些稚氣。


  屋內,兩邊的書架上都堆滿了書架,隻是正中間擺著一張楠香木的桌子,“紅妝,回來了。”本是坐著的男子笑著站起身來,紅妝還是一如既往的把背上背著的竹簍放在一旁。


  這名少女就是兩年前掉落懸崖本該喪生的紅妝,而這位男子是桃花閣的閣主,曾經是轟動江湖名起一時的人稱“醫仙”的沈亦凡。二十年前不知道為什麽,沈亦凡一夜之間從江湖中消失,從來沒有人再見過他,有的人傳言,因為醫仙得了一種自己也不能救治好的絕症。


  他很漂亮,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年紀,每天都喜歡穿白衣,衣服上麵總喜歡竹紋,今天的他依舊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他隻是隨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覺得就算是天使,也絕對不會比他更美。這種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師傅,我今天去采了你昨夜布置給我的任務。”從竹簍裏掏出一株綠色的植物言笑晏晏的遞給比她高很多的沈亦凡。


  伸手接過藥草放在鼻端聞了聞,“不錯,的確是九裏香,那為師考考你,這藥草有什麽作用呢?”


  這可考不到紅妝,昨晚那可是用工很久,“九裏香可以治刀劍傷,還可以治跌打損傷。”像鈴鐺般悅耳的聲音裏藏不住隱隱的喜悅。


  點點頭,“那你去把這些藥材拿去洗幹淨晾曬好。”


  “是,師傅。”紅妝拿起竹簍出門去了。


  紅妝和沈亦凡現在住在桃花山下的桃花穀裏,整個桃花穀隻有紅妝和沈亦凡兩個人,這裏最多的便是桃花了,說來稀奇,桃花總是花開不敗,而且顏色也有不同。來桃花穀已經兩年了,紅妝還是很清楚記得兩年前的事情。


  掉下懸崖的她被掛在了半壁上的一顆桃花樹上,暈倒之前。可等到她醒過來之後,已經躺在桃花閣廂房裏的床榻上了,一名似若神仙的男子站在她的床前,也就是後來她的師傅沈亦凡,他告訴紅妝,因為他那天正好出穀,偶然救了她,暈過去的紅妝並沒有受傷很嚴重,隻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一些皮肉傷而已。


  紅妝在桃花閣修養了差不多五天,等到她完全恢複了之後,沈亦凡突然說既然沒有地方可去,就呆在桃花閣,並且還說要收紅妝為徒,等到紅妝問他為什麽的時候,他也隻是認真的看著紅妝,隻說因為紅妝長得太像一位故人。


  兩年來,紅妝每天跟著沈亦凡學習醫術,不知道為什麽紅妝竟然真的能沉下性子好好地研究起藥草來,雖然兩年時間並不長,可是她也學了很多東西了,偶爾她會在山穀中采藥的時候遇到受傷了的野兔,她也會救治它們的傷,不過在桃花穀裏,從來不曾出現過第三個人,紅妝疑惑的時候,沈亦凡隻說整個桃花閣所在的位置包括紅妝每天采藥的山穀都是他用瘴氣罩住了,外人是不可能隨便進入的。而這兩年紅妝和沈亦凡的相處也是很和諧的,每天沈亦凡,都在藥房研究醫書,紅妝有時候會在一旁陪師傅一起看,不過紅妝總會發現沈亦凡總會盯著她看,起初紅妝以為沈亦凡是在看她有沒有認真看書,後來隨著年歲的增加,紅妝出落的更加漂亮,心智也更成熟了之後,才懂得沈亦凡其實不在看她,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沈亦凡一次偶然的機會和紅妝說道,其實紅妝不是他唯一的弟子,他還有個徒弟,不過沈亦凡派他出穀辦事去了,已經走了兩年了,過些時候應該就會回穀中來,而紅妝就此在心裏暗暗留了個念,原來還有個沒見過麵的大師兄。紅妝的性子其實本身是個愛鬧的女孩,起先因為穀中隻有沈亦凡和她兩個人難免有些不習慣,後來時間久了她竟也喜歡上了這種生活。無拘無束,再也不會出現她不想見到的那群整天欺負她的人,可等到夜深的時候,她總會想起自己的母親,隻要想到是葉青毒害了母親,紅妝對她的恨就不由得加深,還有阮姨,紅妝總在想著阮姨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好,還是被人欺負了。


  紅妝手提著竹簍去溪邊洗藥材,走在石徑上,腳底下發出鞋子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特別好聽,小路的兩旁都開滿了桃花,和風吹來,桃花瓣總會飛舞。


  “真漂亮,桃花都能飛,等哪一天紅妝我也要會飛。”這時候還沒有任何武功的紅妝,抬頭看著空中飛舞的桃花,空出來的一隻手接過似要墜落於地的一瓣桃花。


  沿著石徑一直往前,盡頭便是河水,紅妝每次都會來這裏洗藥材洗衣服,河水很清,裏麵的石頭一覽無餘,把竹簍放在石板上,掏出九裏香,放進水裏,“九裏香,還有一股香味,怪不得有個這麽好聽的名字,不僅名字好聽,作用還那麽大。”紅妝自言自語。


  ……..

  沈亦凡放下手中的醫書,提筆在桌上的紙上寫到:當歸。就兩個字,他把毛筆放在架上,修長的手把紙條卷起,然後塞到一個小竹筒裏,起身朝院子裏去。


  院子裏擺著各種藥架子,上麵全是曬著各種藥草,不過還是有一張石桌和三個石凳子。這是平時紅妝和他用膳時需要用到的,他們倆都不喜歡在廚房用膳,喜歡乘著自然的風和桃花的香。走到一個藥架子旁,上麵停著一隻長得很漂亮的鳥,它有著漂亮絢麗的羽毛,是沈亦凡養的,叫它“極樂鳥”。極樂取義為“極致快樂之意。”


  把竹筒綁在極樂鳥的腿上,沈亦凡摸了摸它的頭,“去找他。”也沒見沈亦凡再說其他的什麽,極樂鳥就像是已經明白了一樣,展開翅膀飛走了。沈亦凡望著它飛走的方向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師傅,藥材洗好了。”本哼著歌回來的紅妝見沈亦凡站在那,笑著打招呼,沈亦凡點點頭,也是溫柔的一笑,“把九裏香晾完之後,就來和師傅學琴吧。”


  “好的。”紅妝拿著竹簍走向空著的藥架子,而沈亦凡衣袂飄飄的回屋裏拿琴去了。紅妝很仔細地把九裏香曬開來,這樣就能讓它們充分吸收陽光。


  沈亦凡從兩年前收紅妝為徒開始,就會交她一些除了醫術之外的東西,琴棋書畫都是在所難免的,所以紅妝老是懷疑怎麽師傅什麽都會。


  晾曬好藥材的紅妝把竹簍也順便放在外麵曬了曬,才提步朝亭中走去,沈亦凡早就拿了琴坐在那等她了。


  “師傅。”紅妝坐在沈亦凡的對麵,兩人都是席地而坐,隻是地上放了個席墊子。


  把琴推給了紅妝,沈亦凡抖了抖衣袖,“紅妝,彈首曲子來給師傅聽聽,就前幾天為師教你的那首。”


  紅妝微微點頭,很快就進入狀態,纖細的手指在撥動著琴弦,如流水般的清澈的聲音拂過耳際,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把人身上的疲勞都消除掉了。


  曲罷,紅妝笑著望著坐在她正前方的沈亦凡,“師傅,我學的怎麽樣?有沒有進展了?”那樣子真的就像是個小女孩急於得到誇讚的表情。


  “紅妝,確實是有天賦,他日多加練習恐怕要超越為師了。”沈亦凡總是那麽溫柔,仿佛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生氣似的,至少紅妝和他在桃花穀裏兩年了,也沒見他生過氣,說話永遠都是不瘟不火,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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