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丞相府裏的妖女

  “此女命格老夫無法算清，恐是不詳之兆，怕是會造成禍國殃民的大罪啊。”


  10年前丞相府裏流傳著這樣一段話，那時候正是紅妝出生不久。她是當今丞相的庶出之女，生身母親在她還未來到這個世界便一直住在丞相府裏最偏僻的院子裏，“冷心閣”顧名思義實為最不受寵的女人或者放了錯的女人才會被遣去那，可聽人說紅妝的母親柳傾城，卻是自己主動去那，而她是丞相既愛又恨的女人。


  隻是正應了那句話，“自古紅顏多薄命。”紅妝8歲的時候，柳傾城身患重病不治身亡，而她一生的丈夫蘇天民卻冷漠地不再來看她最後一眼，彌留之際柳傾城呢喃著：“逸…..”


  丞相府的偏院，小紅妝正在幹粗活，自從娘親去後，她所謂的小姐之位終是等於空了，每天隻會被丞相的正妻葉青和紅妝名義上的姐姐蘇念心使喚，盡幹些體力活，做不好就不給飯吃還總會責罰，蘇丞相沒有出麵阻攔，她們更加的變本加厲。


  “喂，快把這些活幹完，否則今天你就別想睡覺，以後你也別想吃飯。”這是葉青身邊的丫鬟，玲瓏，她梳著結鬟式發髻，嘴特別大，生的好生奇怪，張口說話紅妝竟會害怕，怕是她會吃人似的，紅妝默默地蹲在地上洗衣服，洗衣盆裏麵堆滿了衣服，怕是要洗到深更半夜。


  像是特別不滿紅妝的表現，玲瓏突然發出駭人的小聲：“紅妝，你可別把自己當作丞相府裏的小姐了，你難道不知道你是人人唾棄的妖女麽？”


  這時候的紅妝長得頗似好看，眉眼之間全是柳傾城的影子，而當年，柳傾城是轟動京城的花魁，被稱為“京城第一美人”。各國的無論大官還是江湖中人都紛紛湧進京城隻為一睹柳傾城的真容。


  紅妝最討厭別人喚她妖女，氣憤地把手中的衣服扔在地上：“我不是妖女，不許你這麽說我。”


  玲瓏可被氣的不輕，走到她身邊：“你有本事在說一次，你這個妖女，你娘綠柳夫人就是被你給克死的。”玲瓏笑的更大聲，她是丞相夫人身邊的紅人，柳青命令她天天來監視紅妝的舉動，特別交代不要對紅妝太好。


  站起身，隻有八歲的紅妝隻到玲瓏的腰際上麵一點，她使勁一推玲瓏，竟把沒有防備的玲瓏竟被小孩給推得趔趄。“不準你說我娘，不準。”紅妝眼圈不由得紅了，這副樣子的紅妝卻是玲瓏沒有見過的，在她的印象裏，從來紅妝都是逆來順受的，無論怎麽對她都不會吭一聲。


  “啪”的一聲，氣呼呼地走到紅妝的麵前，舉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給我老實點，等我告訴夫人看你有什麽好下場。”說完轉身往院門走去，留下站在那一邊臉已經微微泛紅的紅妝。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了，天寒地凍，滿院的霧氣，可是紅妝隻是穿著一件薄薄地衣裙，那還是母親在世的時候給她做的。


  “母親，為什麽？紅妝好想你。”望著天空中那輪月亮，小紅妝呢喃出聲，像是和自己說話，又像是說給遠方的母親聽的，每次隻要遇到困難，心情不好她總會望著月亮，隻因為柳綠夫人曾經告訴過紅妝，人死後就會飛上天，母親死後會去月亮上，紅妝要是想母親的話隻要和月亮說話，自是能讓她聽見的。所以紅妝養成了這個習慣。


  走到洗衣盆前，蹲下身繼續幹沒有幹完的活，一雙手成天泡在冷水裏，已是長滿了凍瘡，漲裂開來，刺骨的疼。


  一直到三更天，她才幹完了所有的活，聽見府外的更夫叫喚著：“半夜三更，小心火燭。”她邁著疲累的腳步，回到住的地方。


  母親走後，她依舊住在“冷心閣”，至少這點她們沒有剝奪，可總會有那麽幾個仗著大夫人的丫鬟會來找她麻煩，把母親留下的那些比較值錢的東西都搬走。


  洗漱完，她就爬上床，蓋著被子，問著母親曾經留下的味道，進入夢鄉，實在是太累了，以至於剛躺下，就睡熟了，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夢見了美好的東西，也許隻有在夢裏，她才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