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麵對現實
孫梧冷笑著，對小張說的話表示十分不屑，他完全不相信她說的。
小張也知道孫梧不會輕易相信他，因為孫梧的內心充滿了仇恨，所有外界灌輸的關於秦路的好，他都會自動排斥。
“你可以不相信我，因為那些都沒有意義了，夫人已經被你害死了，等著你的，將是法律的製裁，還有你下半生無盡的後悔。”
“後悔？”孫梧不屑地冷笑，“我連你的話都不相信又怎麽會後悔？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對的，沒有人可以說我的不是！”
小張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他已經走火入魔了，什麽話都不能用挽回他的心，然而他的心早已被黑暗占據，腐朽不堪。
當著孫梧的麵，小張聯係了吳嚴的私人律師，坦然直接地說清楚了情況，完全不在乎孫梧的感受，就那麽順其自然地說出她要告孫梧謀殺。
孫梧就在旁邊聽著，不等小張說完話就強行奪過她的手機，然後當麵摔在地上，屏幕當時就碎了，後麵的殼也分離了，可見他用了多大力氣，可見他心裏有多少恨。
“你……”小張準備發火，不過孫梧在她仰頭的瞬間掐住她的脖子，然後一雙怒目瞪著她。
“在我沒有準備收手的時候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我會準備更多的東西，好好饋贈一下這個養我二十年的家。”
孫梧的眼神極其恐怖，白眼球全部被染上一層猩紅，看起來像一個怪物，而小張在他眼裏就如同是獵物，生死全部掌握在他的手裏。
小張望著他，眼底的驚恐逐漸淡下去，變成了冷漠。
“我也警告你，隻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再傷害到這個家和這個家裏的任何一個人。”
孫梧忽而來了興致，問道:“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為這個家賣命？”
“因為我知道感恩，我的命就是老爺給的，我可以隨時叫出來。”小張說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其實她早就堅定了這份決心。
兩年之前，她還是一個娛樂圈裏麵大家聞所未聞的一個小角色，為了生存，她不得不討好身邊的每一個人，那種辛苦是沒有人可以說清楚的。
直到有一天，她被迫出賣自己的身體，可是，吳嚴救下了她。吳嚴讓她作吳語的助理，隻要她及時匯報吳語的情況給他就好。
小張不敢相信自己會突然轉運。但是其實吳嚴早就派人暗中觀察了她好久，因為小張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一直不肯去走捷徑，所以吳嚴會覺得她可靠。最後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其實是想最努力地抓住她。
但是，小張還是心存感激，這兩年，她幫助吳語成就了名聲，自己也逐漸被人們認識並且重視。吳嚴給了她重生。
可是在孫梧眼裏，這樣的小張說不出地可笑。
“他不過是用錢收買你而已，你居然真的這麽死心塌地。”
小張看向他，眼裏的不屑變得更加明顯，她嗤然一笑，說道:“孫梧，你真可憐。”
這句話讓孫梧瞬間怒了起來，他掐著小張的手再度施力，直到看見小張因為呼吸不暢而變得臉色發青。
孫梧的臉貼著她的，惡狠狠道:“真的打算現在就為了吳家去死嗎？那誰幫他們複仇呢？”
小張想要推開他，但是她的力氣遠沒有他那麽大，掙紮許久還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漸漸的，她失去了力氣，眼眶流下了淚水。
“孫梧。”她小聲喊著，看向他的眼神變得很溫柔。
孫梧笑的漫不經心，“怎麽，想求救了嗎？你放心，我不會在這種地方殺了你的。”
隨後，他突然收手，小張直接倒在了地上，臉色煞白。
許久，等到小張終於平複了呼吸，她才重新看向孫梧，苦笑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發神經了，但是我想告訴你，曾經，我是喜歡過你的。”
不明所以的孫梧有些詫異，不過隻是眼裏劃過一絲情緒，轉瞬即逝。他隨即冷笑道:“你想要求饒也不用這種方式，美人計對我來說沒用，因為我最愛的人已經不在了。”
小張自嘲地笑著，“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怎麽樣，我隻是希望你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你，隻是曾經而已。所以，現在我們，還有以後的我們都不會有任何關係。這些話說出來以後，我就不會再有什麽放不下的了。”
孫梧靜靜地聽著小張說的話，猛然大笑道:“你的演技真好，是跟吳語學的吧，還真是讓我有點感動。”
小張站起來看著他，眼角的淚漬已經幹了。她朝他淒然一笑。“孫梧，你好自為之，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這句話永遠有效。”
就在他們眼神對峙的時候，病房門開了，醫生先走了出來，小張即刻跑過去問他吳語的情況，醫生笑著說已經沒事了，小張二話不說就衝進病房。
吳語已經醒了，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看見小張，吳語的眼神一下有了焦點，定格在她的身上就沒有離開過。
“吳姐，你感覺好點沒有？”她急切地追問著，一雙手緊緊拉著她的。
吳語搖頭，還擠出一個笑，隻是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完全沒有美感，看著還讓人揪心。
忽然，吳語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她四處看著，而後問小張道:“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媽她……這不是真的，對嗎？”
小張聽著，低下頭，眼淚先掉了下來。
吳語看見她的表現，瞬間明白了一切，她發瘋似的跳下床，連鞋都沒有穿。卻發現隔壁床上躺著的就是秦路，她好像睡著了。
隻是，旁邊的儀器還發著刺耳的滴滴聲，讓她覺得腦袋快要炸裂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一滴一滴從未斷過。隻是，吳語的情緒沒用剛才那麽激動了，她逐漸冷靜下來。
站在離秦路的病房床兩步的地方，吳語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往日的畫麵一幀一幀地回放，最後全部破碎，她知道，秦路真的離開了。
“媽。”她低喊著，嘴角勉強有一點弧度，“我如果笑著，你也就會笑著了，對嗎？”
小張別過臉不忍心再看，眼淚也是不停地掉落。
吳語的話是她小時候聽秦路說的，那天，吳嚴跟秦路大吵一架之後開車離開了家，吳語看他走後才小心地走出自己的小房間，到了吳嚴和秦路的臥室，那裏一片狼藉，秦路坐在地板上哭，眼淚可以結成冰。
“媽媽，地上好涼的，你趕緊起來。”
稚嫩的童音，純真的臉龐，可是秦路仍然在哭，而且越哭越凶，好像是看到吳語以後才要哭的。
“媽媽。”吳語喊著她，伸手在她的臉上抹了一把，那是她想給她擦眼淚。
可是忽然間，秦路推開了吳語，還大吼著讓她滾開。
隨後，秦路又說一些埋怨吳嚴的話，吳語聽不懂，但是她哭了，因為秦路剛才弄疼了她。
僵持許久，直到秦路沒有力氣再哭喊，她抬起頭，好像才發現吳語在那裏一樣。她爬過去抱住吳語，緊緊地摟住她，說道:“小語，媽媽錯了。這樣，媽媽笑著，你也笑著，好不好？”
吳語沒有責怪秦路，她隻是被她嚇到了，還有就是，胳膊真的摔疼了。
“媽媽，你先笑一個。”
就這樣，那一句話終結了她們直接的嫌隙。也讓吳語對這句話印象深刻，她深深記住了這句話，也一直在踐行著，所以她很少生氣。
今天，在醫院，她最後一次用這種方式永遠地送秦路離開了。
隨後，醫生進來了，給情況蓋上了白布。
吳語強忍著淚水，可是還是沒忍住，心裏覺得很悶，有一種失去了生的力氣都感覺，她已經覺得活著沒有意義了。
小張一直在旁邊陪著她，片刻不敢離開，因為吳語的眼神讓她覺得熟悉，那是她最絕望的時候曾
吳語強忍著淚水，可是還是沒忍住，心裏覺得很悶，有一種失去了生的力氣都感覺，她已經覺得活著沒有意義了。
小張一直在旁邊陪著她，片刻不敢離開，因為吳語的眼神讓她覺得熟悉，那是她最絕望的時候曾露出過的眼神，那種眼神叫死亡。
“吳姐，你好好休息，明天的什麽事情你都不要管了，有我在呢。”
吳語搖著頭，泛出一絲苦笑。“媽已經不在了，明天我送她最後一程，以後，我會變得更強大，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到我和我的家人。至於那些給過我傷害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
她的眼裏充斥著仇恨，完全沒有曾經簡單的模樣，生活的殘酷逼著她變得隱忍，也更殘忍。
醫生推走了秦路的病床，吳語就跟在她的身後，一步步猶如行屍走肉。到了門口，醫生停了下來，吳語的膝蓋撞在了病床上，感覺不到疼痛，但她還是停下來了，目光逐漸上移，落在那個擋路的人的身上。
莫率靜靜地看著她，眼裏充滿憐惜。他剛才回到車裏坐著，猶豫了很久才決定離開，可是還沒有到家就聽到醫院有噩耗傳來。那是他安排的專門給他匯報吳語情況地醫生，不能說是監視，隻是他想了解她的一種方式。
“語兒。”莫率試探性地叫著，試圖去拉住吳語的胳膊，卻被她避開了。
“不要再來煩我。”她低低地說著，眼睛垂下看著地麵，她連再看他一眼都覺得罪惡。
醫生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前進，吳語看到他的遲疑，直接命令道:“走！”
簡單大力的一個字讓還在猶豫的醫生一驚，隨即接著朝前走。
莫率不敢再追上去，他轉身看著吳語離去的背影，那麽決絕，他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睹高牆，恐怕今生都會存在，成為他們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