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終於分手

  莫率快步上前,本來他還滿腔怒火,但是,走到近處時才發現蘇嫻的神色不對,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是一種痛苦到極度的平靜,或者說是一種釋懷。


  “你怎麽了?”莫率很奇怪到看著她,語氣中沒有一絲關懷,反而是冷冷的嘲諷。“你是覺得愧疚?不像啊,那你就是在竊喜?”


  蘇嫻抬頭看著莫率,眼眶泛紅,“你決定我應該高興嗎?是因為我成功報複了程墨而高興?還是因為我什麽都沒有失去而高興?莫率,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冷漠無情,我也是平凡的血肉之軀!”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莫率很不領情地笑著,在他看來,就是蘇嫻一手造成了樊諾的慘劇,而且還因此牽涉到吳語,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為什麽不向那些媒體說明真相,不要傷害別人!”


  “別人?”蘇嫻輕笑,“你說的是吳語吧。對不起,我想傷害的人是程墨,她自己闖進來,怎麽能怪我無情呢?”


  “你夠了!”莫率憤然捏住蘇嫻的下巴,用力之大讓他自己都覺得驚愕。“你可以設計陷害程墨,我不管你,但是,你把語兒牽扯進來了,我絕對不會允許。”


  蘇嫻逐漸覺得下巴疼痛,她瞪著眼睛看著莫率,切齒道:“放手,否則,我不保證吳語能全身而退!”


  雖然蘇嫻這樣說,但是莫率沒有輕易就相信她,相反,他很鄙夷地看著她,認為她在撒謊威脅他,於是,憤恨之餘,他倒覺得她有點可笑可憐。


  “你放心,就算沒有你,我一樣可以保語兒安然無恙。”說完,莫率用力推開了蘇嫻,她踉蹌著差點摔倒。因為莫率突然用力,她的下巴都快要掉了。


  莫率沒有停留,他已經對蘇嫻不抱希望了,今天來,也不是特意求她收手,而是來質問她,質問她為什麽這麽狠毒,不惜為了實施自己的計劃搭上一條人命。


  但是,在見到蘇嫻之後,他的理智就傾刻崩塌,蘇嫻所做的種種對吳語的傷害都一一浮現在眼前,他不能看著罪人在他麵前囂張。


  看著莫率走遠,蘇嫻的心一點點墜入深淵,她苦笑著自言自語道:“果然沒有人肯相信你,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蘇嫻。”


  沒有回答,隻有風在耳邊呼嘯。


  其實,蘇嫻已經計劃好要離開這裏了,就像鄭泰一樣擺脫在這裏的過去,至於去哪裏,她還沒有想好,目前可以確定的就是她不會去鄭泰為她準備好的那個家。


  她的行李不多,已經收拾好了,這個她住了幾天的公寓也已經退掉了,今天是回來交鑰匙的,沒想到會遇到莫率。


  蘇嫻也早就知道樊諾的事了,她確實很愧疚,畢竟之前樊諾跟程墨的事是她安排的,這個結果不得不說跟她有說不清的關係。


  找到房東之後,蘇嫻歸還了鑰匙。房東跟蘇嫻相處這幾天覺得她這個人很嫻靜,很懂得照顧人,就在蘇嫻退回鑰匙的時候,房東告訴她以後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還說會想她的。


  蘇嫻道了謝,道了別,然後拉著行李箱走出了院子,一步一步,走向她心底埋藏著的地方。


  那是樊諾的墓地,是她罪行的匯聚點,也即將成為她罪惡的終結地。


  把行李箱放在遠處,那是對逝者的尊重。蘇嫻身穿一件灰黑色的風衣,莊嚴肅穆。她站在樊諾的墓碑前,一臉沉靜。


  “樊諾,雖然不知道你現在想不想看見我,但我都來看你了。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的自私害了你,我感謝你對我的關心,我也很我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對你坦誠相待,我不求你的原諒,隻希望你不要帶著恨離開這個世界,恨,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蘇嫻平平淡淡地說著,把一直以來埋在心裏的話都吐露出來了,這是她第一次對樊諾這麽真心,隻可惜,這也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因為她馬上就要離開這裏,離開這片傷心地。


  “樊諾,我要走了,你好好的。”她笑著,最真摯的笑容,最誠摯的話語,不過,都是對著一個死去的人。


  剛轉過身,就看見前麵立著一道身影,一樣是黑色的風衣,隻是他的身形高大挺拔,撐出了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場。


  “墨?”蘇嫻疑惑地眯著眼睛,她看不太清,因為對他的印象已經開始模糊了。她的聲音很小,就像是在問自己,或者是在跟自己確認一下。


  前麵的人影晃動了,逐漸朝她靠近,直到他站在離她不足一米的地方她才敢確定是他,一時間,忘記了說話。


  “我等你很久了。”程墨說著,看向蘇嫻,話雖深情,但他的表情冷漠得很,蘇嫻也知道他等她不是因為她,而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蘇嫻不想再為了他傷腦筋,直接問道:“有什麽事,你直說,我趕時間。”


  “趕時間?”程墨冷笑,又靠近蘇嫻半步,看著她的眼睛說道:“趕著去投胎嗎?”


  聞言,蘇嫻不敢置信地看向程墨,再次確認他真的是那個曾經對她疼愛有加的程墨,最後,她嘴角一抹慘笑。


  “你已經可以自然而然地跟我說這種話了嗎?”


  “不然呢?你都做出這種事了,還覺得應該被怎麽對待?”


  蘇嫻不再講話,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再說傷人的話。


  程墨與蘇嫻相處了十年,他一直對她十分溫柔,即使在外麵他冷漠霸道,但是,隻要一回到家,他就立馬卸下冷漠的外在,換成她最熟悉的模樣。


  他習慣了對她百般柔情,如此突然狠厲他自己也有點接受不了。


  他也不想再讓蘇嫻犯錯了,於是開口道:“我會在這裏等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會來這裏,而我知道拿會來這裏,就是因為我了解你,你不是一個壞人,你是可以做到知錯能改的。”


  “哼。”蘇嫻冷笑出聲,她驟然抬頭看向程墨,不領情地咬牙道:“我不是聖人,我就是想懲罰你,我不會幫你跟那些記者說明的,你就是凶手!”


  程墨沒有再覺得對蘇嫻有愧,她已經完全變了。


  “你認為這樣就會讓你解恨?那好,此事之後,你我互不相欠,各種恩怨一筆勾銷,你看怎樣?”程墨也還在試探,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蘇嫻的內在已經腐朽,還在做最後一次的試探。


  但是,蘇嫻是鐵了心不回頭,不認錯了,即使眼淚已經出賣了她,她還是堅持說道:“好,互不相欠,一筆勾銷。”


  蘇嫻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麵對程墨了,說完話她就跑開了,拉走自己行李箱,再也沒有回頭。


  程墨轉過身,目送著蘇嫻離開,輕聲道:“蘇小,再見。”


  他本來是想跟蘇嫻談談的,但是見麵之後才知道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那樣的機會,沒有可能再心平氣和地像從前一樣講話,天馬行空地亂說,如今即使是說兩句話都是奢望。


  但是,正式而又徹底地結束與蘇嫻的關係,程墨還是很舒心的,畢竟這樣以來他就可以真正跟吳語在一起了。


  之前因為程墨與蘇嫻的關係界定一直很模糊,吳語的身份也就一直很尷尬,她的名分也沒有很正式,隻是在程墨的心裏被認定為他的。


  雖然現在吳語被拍到出現在樊諾的自殺現場,而且被一些人惡意揣測,但是,程墨有信心自己有能力保護好她,所以,蘇嫻的出不出麵已經對他沒有多大影響了。


  程墨從墓地出來,開車去了他自己的工作室,在路上就通知助理他馬上要過去,讓他做好準備工作。


  結束通話以後,程墨收聽了晚間新聞。


  “當紅小花旦吳語的背景居然如此強大,吳氏財團的支持讓她一路平坦,才成就了她的今天,不過,近期報道吳氏集團總裁吳嚴病危,吳氏集團一時無主,老夥伴莫氏準備收購。麵對家庭突變,吳語最近日漸憔悴,女神氣質全無……”


  “近期,女星樊諾跳樓自殺的新聞也引得很大關注,據報道,有人拍到了吳語在現場的照片,於是,大家把此事與吳語的身世聯係起來,認為吳語是仗勢欺人,更有人挖出吳語之前耍大牌證據……”


  程墨關閉了新聞,眉頭緊皺,隨後,即刻調轉車頭朝新聞裏提及的醫院開。他終於想清楚了那天在醫院旁邊見到了吳語,原來那天她就開始承受這些了。


  他絕不允許吳語再這樣被眾人誹謗議論。


  油門已經踩到底了,車子疾馳在馬路上,其他的車子紛紛避讓,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吳語,等我,你等我……”他在心裏默念,握著方向盤的手,掌心已經沁出了汗,他好像很少這樣慌神,但是對吳語,他一再打破原則,之前一直認為很蠢的時他都在一點點嚐試。


  很快,車子停靠在路邊,程墨推開車門就衝出去了,全然不顧自己的偶像氣質。經過大廳的時候被死忠粉認出來,他都當做沒有看見。粉絲也忌憚他的冷咧氣息,都不敢靠近,隻能在旁邊驚呼尖叫。


  乘電梯到了貴賓樓層,程墨很快就看到站在服務台前麵的吳語,她的臉色確實不好,身形也消瘦了不少,讓他很心疼。


  她認真地詢問護士一些事項,她的側臉比平時都要讓程墨覺得迷人,他忍不住一步步靠近,不想驚擾到她的心。


  但是,護士先看到了程墨,然後就捂著臉盯著他看,順著護士的目光,吳語看到了不遠處的程墨,他朝她笑著。就隻有這一個表情,足以羨煞所有人。


  然而,吳語卻不能對他微笑。幾日不見他了,她此刻的心情說不出有多激動,可是,這些都必須被壓下去,她能給他的,就是掉頭就走。


  護士一直注視著程墨,根本沒注意到吳語已經離開了。


  看到吳語逃避他,程墨快步追上去,他不能再讓吳語這樣躲避他,不能再讓她折磨他熱情的心。


  吳語不管不顧地往前跑,不知道撞到多少人,她也沒有來得及說對不起,因為她感受得到程墨在離她越來越近。她不能麵對他,至少現在不行。


  最後,吳語狠狠地撞在玻璃門上,她沒有即刻揉著吃痛的胳膊和頭,而是趕緊去開門,但是,門是從外麵鎖死的,打不開。沒有耗費更多的時間,吳語打算回頭,她剛才注意到有轉彎的地方。


  跑到轉角處的時候,一隻手臂有力地擋在吳語的前麵,那隻手臂稍微往裏麵收一下,她就被摁靠在一個結實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起伏。


  “你還想跑到哪裏?”程墨的氣息很不穩定,但是,他不是累的,而是被嚇的,他害怕會追不到吳語,害怕會失去她。


  吳語不說話,低下頭掉了眼淚,熱熱的,劃破了程墨的皮肉,他把頭深深埋在她的頸窩,讓她感受自己的存在。


  “不要再躲我了,讓我可以有機會知道你的傷心難過,讓我能站在你身邊,好嗎?”程墨苦苦哀求,已經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份,他的卑微讓吳語受到不小的驚訝,但是,驚訝過後,卻是滿滿的自責,她覺得程墨跟自己在一起會變成另一個人,而這與她而言是毀滅。


  她不想,拖累他,不想在被罵“仗勢欺人”過後又被指責“攀附權貴”,就算她可以忍受,吳家也不能這樣低微。


  憋著一股氣,吳語奮力掙脫了程墨,他的背撞在牆上,沉悶的聲響是他心裏的外化。


  “程墨!”吳語指著她大叫,“你為什麽一直糾纏我,我欠你什麽了嗎?”


  “糾纏?”程墨錯愕,“你說我這樣是糾纏嗎?”


  “難到不是嗎?不是糾纏又是什麽?”


  程墨冷笑著,那是他在嘲笑自己,他對她那麽用心,而這些在她眼裏卻成了“糾纏”,多麽惡心的字眼。


  他不甘心,想逼著吳語承認她也是喜歡的。但是,吳語是鐵了心要裝下去,這份感情她暫時隻能藏起來,甚至連程墨都不能知道。


  吳語揚起頭,看著微怒的臉,與剛才說出那種深情的話的人臉很不相符,她開始懷疑剛才的那些都不過是她的幻想,程墨怎麽可能那麽柔情地對她。


  程墨繼續用言語激怒她,他朝她走近,在她剛準備防備的時候把她摁在身後的牆上,低吼道:“那好,我告訴你你都欠了我什麽。你欠我一刻坦誠的心,你知道嗎?”


  他的氣息全部撲在她的臉上。離他那麽近,她的心跳也早已失衡,頭腦混亂的她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他說話,她認真地聽,直視著他的雙眼,那些話好像是那雙眼睛講的。


  他的問題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想低下頭避開他,卻被下巴那裏傳上來的力氣逼得抬頭,猝不及防,他的唇霸道地壓下來,不隻是憤怒還是其他,她的唇被他蹂躪得不像樣,她的舌苔被他吮*吸得發麻,這樣的他,讓她害怕,卻又不可控地沉淪。


  “你還不承認你喜歡嗎?”程墨發狠地啃咬她的勃頸,感受她每一寸肌膚的戰栗。


  吳語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回響,終於從幻夢中抽離,這一切都不過是程墨逼她招供的手段。


  她開始反抗,隻有盡快推開他,她才能安全,否則,她一定會被他吻得失去理智。


  “你放開!”吳語逼著自己強硬,手臂上的力氣也大了幾分。程墨終於是敗給了心裏的防線,他不忍心她掙紮,所以鬆懈了,然後就被吳語推到一旁。


  驚恐之餘,吳語當即給了程墨一個巴掌,脆響聲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成為他們共同的噩夢。


  程墨瞪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女人,終於笑出來了,意外而又絕望。


  “看來,你是真的討厭我了。”他頹然沒有情緒,“是我誤會了這麽久,打擾你了。”


  隨後,程墨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吳語看著他走,還在想著他剛才說的話,他們之間好像已經沒有可能了。


  吳語傷心欲絕,她扶著牆,覺得肚子很難受,果然,馬上她就開始幹嘔,而且越嘔越厲害。吳語所在的地方雖然人比較稀少,但是暴露在外麵她總覺得不安全,大概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她已經沒有安全感了。


  一路扶牆,吳語到了衛生間,趴在麵盆那裏吐了好久,直到胃裏空空如也,水聲很大,她聽不見其他的嘈雜。


  關上水龍頭以後,吳語準備離開,可是,剛一轉身就看見有個記者在對著她拍,她驚異的表情就此定格。


  記者一臉壞笑的看著她,問道:“吳語,你怎麽了?是不是懷孕了?”


  娛樂記者少不了八卦,一般看到年輕的女人在吐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懷孕,吳語也不詫異這個記者會一語中的,但是,她必須否認。


  吳語看向記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指責她侵犯她的的隱私權,不過,記者毫不在意,繼續抓住剛才的問題,把吳語逼到無路可退。


  “你夠了!”吳語大吼著,把記者給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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