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發生命案
身體已經完全軟了，沒有一絲氣力，她努力抬起頭看向程墨，絕望道：“你想我說什麽？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程墨準備再說話，樊諾卻看準時機擋在他跟吳語之間。她看著程墨，隨後轉過身對吳語說道：“你不要聽他的解釋，他做過也不會承認，我告訴你，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就是他程墨的！”
樊諾的笑很癲狂，仿佛已經拋棄了一切，準備奮力一搏。吳語實在撐不住了，她緊緊捂住肚子，另一隻手支撐著站了起來。
看向程墨，她的目光裏滿是決然。“我們之間，結束了。”
說完，吳語忍住沒有在他麵前哭，可是剛一轉身，她的眼淚就不受控製地往下掉落，她朝門靠近，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是程墨不允許她再這樣繼續誤會下去，他快步上前想拉住她，可是，孫梧先他一步，程墨又被擋開了。
“讓開！”程墨衝孫梧低吼，孫梧也是滿臉怒氣，此刻是一點也不懼怕他，反而有與他決一死戰的勇氣。
“是你該讓開！”孫梧反唇相向，“你把小語傷得還不夠嗎？還想把她折磨一遍嗎？”
看兩個男人吵架，樊諾覺得很有意思，不過，她沒興趣再看下去了。緩步走著，直到站在他二人旁邊，把他倆都仔細看一遍。
樊諾露出詭異的笑，她再次把目光鎖定在孫梧身上，問道：“吳語不相信孩子不是程墨的，你呢？你覺得是不是程墨的？”
孫梧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不然呢？”他冷笑著看向樊諾，“難不成還是我的！”
一句賭氣的話，卻讓程墨的思緒打開了，他終於想通了，既然樊諾是孫梧的女朋友，那她懷了他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如此想來，邏輯也對了。
不過，樊諾聽到孫梧的氣話之後，臉色很蒼白，她最後深深地看著孫梧，輕笑道：“你猜？”
接下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樊諾疾步走到窗戶那邊，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麽的時候她就跳了下去，他們所在的樓層是第八層。樊諾跳下去，必死無疑。
孫梧親眼看見樊諾跳下去，來不及阻止。直到樊諾的身影一晃而下他才撲到窗口，不過，隻看見樓下那片血肉模糊的東西。
“小諾！”孫梧大叫著，他想立刻到她的身邊，居然想著也從窗戶跳下去，好在被醫生拉出了。反應過來之後，孫梧即刻從樓梯下去了，都來不及等電梯。
很快，房間裏的人也都下去了，不過，程墨卻阻止吳語下去。
他在她準備衝出去的時候，及時拽住了她，重新把她拉進房間裏，鎖上房門。
吳語被他摁在牆上，目光直直地看著他，驚恐道：“你想幹嘛？”
“你不能出去。”程墨極其嚴肅地說著，完全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驚慌失措，他還能冷靜地分析情況，為她著想。
“為什麽？”吳語很不解，甚至很奇怪程墨為什麽會這樣想，她幾次想要推開他，卻都被他強製壓回去。
“你到底想怎樣？”吳語哭叫著，“樊諾她跳樓有我的責任，我不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你讓我下去！”她拚了命地掙紮，卻於事無補，程墨好像就是不打算讓她下去，任憑她怎麽哭，怎麽鬧，他都不會放她走。
“你別耍小性子了！”程墨大吼一聲，把吳語嚇住了，當即就不敢說話了，一雙淚眼看著他，卻充滿恨意。
“你聽我說。”程墨安撫著吳語的情緒，也希望她能理解他剛才發火也是形勢所迫。“你是公眾人物，如果被媒體拍到你在現場，肯定會牽扯到你，而且他們還會拿我們三個的關係大做文章，到時候隻會更亂。所以，你不要下去，偷偷離開，就當做自己沒有來過這裏，也沒有看到這些。”
吳語驚異地看著他，感覺心逐漸變得空落，她苦笑著看他，輕問道：“你怎麽可以這麽冷漠？即使是一條人命你也可以說算就算嗎？”
隨後，吳語瞪著程墨，狠狠道：“放開！”
她的話，讓他沒有堅持下去的力氣，但是，理智告訴他，他必須讓她離開，即使是用脅迫的手段。
又掙紮了許久，效果依然不明顯，吳語終於忍受不了了，心底的怒火傾刻爆發，她怒視著程墨，吼道：“你難道想讓我自責一輩子嗎？你難道想讓我恨你一輩子嗎？放手啊你！”
看她這麽不肯屈服，程墨最終還是妥協了。他不想她恨他，那種恐懼會毀掉他的生活。
“好。”程墨輕聲說著，一直看著吳語倔強的小臉，“我放你下去，但是你不要在媒體麵前露麵，把自己隱藏好。”
“不用！”吳語推開他大步衝出去了，很快就跑到了樓下，程墨也急忙跟出去。
下麵，人山人海，警車已經到了三輛，警戒線也拉起來了，他們都隻能在外麵看著，就連孫梧都被迫與樊諾分開了，被隔離到人群的最前麵。
樊諾是頭部先著地的，死相比較難看，更多的是嚇人，旁邊圍觀的人大多數都是不敢直視的。
吳語下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沒有縫隙可以讓她插進去了，她急得一直哭，然後忙著找孫梧，她很擔心孫梧會做傻事。
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吳語終於擠到人群的前麵，樊諾的臉已經看不出容貌了，突然看到這樣的場景，吳語嚇得驚愕住了。
眼前一黑，她忽然什麽都看不見了，眼睛被誰的的手掌覆蓋住了。
“別看。”是程墨的聲音，此刻熟悉得讓她覺得陌生。
感受到吳語在哭，因為她的眼淚都沾染到他的手上了，順著他掌心的紋路蔓延，溫熱的感覺讓他痛心。
“不要哭了。”程墨安慰著她，為了防止別人發現吳語，他把她的衣帽戴在她的頭上，遮住了她的臉。
終於，吳語沒有力氣再反抗程墨了，順著他用力的方向，她小步走著，漸漸遠離了人群。
到了沒人的地方，程墨放下手，突然的強光讓吳語接受不了，她眯著眼睛，一點點睜開，直到程墨的臉逐漸變得完整清晰。
“我送你回去。”程墨說著，打開了停在一邊的車門，想讓吳語坐進去，不過，她看都沒看。
“你打算怎麽辦？”她問他，眼神沒有神采，空洞而又無力。
程墨看她憔悴成這樣，很不忍心，但是吳語此刻卻像一隻刺蝟一樣不許他接近，他隻能在一旁看著她傷心。
“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擔心。”
“我擔心？”吳語忽然冷笑起來，讓程墨很不習慣。“我當然是擔心的，不過不是擔心你，我擔心的是我的大哥。樊諾沒了，他該怎麽活？”
吳語蹲身下去，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淚水滑過的地方都陰森森地直冒寒氣，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現狀，她從沒想過會鬧出人命，還是一屍兩命。
哭已經不足以完整地表達出她的傷心和絕望，但是哭卻是她唯一表達的方式，這讓她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的低能。
程墨知道勸說無用，尤其是他的勸說，所以，他就在她身邊默默關注著她，擔心她會著涼，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卻被她用力地扯下來扔在地上。
“你怎麽還不走！”吳語哭著大吼大叫，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程墨的身上，程墨知道她心裏難受，就遷就著她，沒有多說。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看見你就心煩！你走啊！”
“送你回去之後我自然會走。”
程墨說著，但吳語還是蹲在那裏，紋絲不動。最後，程墨給小張打了電話，通知她來接吳語回去。
小張一路跟蹤吳語到醫院，但是她就在樓下，一直坐在車裏。正當她認真玩手機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一道人影從上麵落下來，本來還以為是被手機輻射太久出現幻覺了，可是，很快外麵就有驚叫聲此起彼伏，小張這才意識到出事了。
她跳出車，第一時間往樓上衝，在樓梯上與孫梧等人擦肩而過，但是他們因為著急都沒有注意到她。到了樓上以後小張大致找了幾個房間，但都沒有吳語，反而還比較尷尬地打擾到了醫生問診。
最後，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吳語應該已經在樓下了，於是她又趕緊跑下樓找吳語。小張之所以這麽著急要找到吳語，第一是想確定她安全無事，第二就是想帶著她趕緊離開現場，不要讓她跟這件事有任何牽扯。
但是人太多，警察到場之後秩序也不是很好，她始終沒有找到吳語。在接到程墨的電話的那一刻，她的心是忐忑的，她害怕會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好在程墨隻是讓她接吳語回去。
她根程墨的距離不遠，所以電話掛斷沒幾分鍾她就跑到他們的位置了。
“吳姐呢？”小張氣都沒有捋順就著急打聽吳語，程墨輕移半步吳語就暴露出來了，小張飛也似的撲到她身旁，不停地問她有沒有事。
程墨害怕小張再這樣問下去吳語會承受不住，打斷道： “你趕緊帶她回去休息，不要多問。”
小張也沒有心思再想別的了，吳語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她趕緊扶著她上車了。
看著她們走遠，程墨整理一下思緒，轉而朝人群走去，大有正氣凜然的模樣。
因為是熟悉的麵孔，程墨很快被所有人注意到，他麵無表情地走著，最後走到一個警察麵前，這讓大家紛紛猜測這樁命案是不是與他有關。
“警察先生，你好，我是程墨。方便跟你說幾句話嗎？”
“方便，當然方便！”警察很樂意，於是叮囑其他警察幾句就跟程墨走了，他們一起去了醫院的接待室，那裏比較安靜，沒有人打擾。
警察請程墨先坐下之後自己才坐的，看得出來他很尊重程墨。
“我可以證明樊諾是自殺。”程墨簡單直白地說著，注意觀察了警察的表情。
警察點頭，說道：“目前我們也是懷疑是自殺的，後續的工作會深入調查原因。”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探索性地看著程墨，問道：“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些幫助？”
“我自然會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程墨的語氣自然而堅定，把警察的疑慮全部打消了。
是的，程墨是看出來警察在懷疑他才表明立場和態度的，而且，樊諾也確實是自殺的。
“那就先謝謝程墨先生了。”警察起身跟程墨握手，隨後又道：“我還要跟同事們繼續工作，就先走了。”
“再見。”程墨禮貌地回應，起身目送他離開。
警察走後，程墨的助理進來了。是代替鄭泰的助理，之前一直在跟著鄭泰學做事，程墨對他也很信任，不然不會用他。
助理恭敬道：“程墨先生，我們現在走嗎？”
程墨撇一眼窗外，問道：“外麵怎麽樣了？孫梧呢？他還好嗎？”
助理猶豫了一下，隨後道：“孫梧因為傷心過度，一直說是自己害死人樊諾，被帶回警察局了。”
見程墨沒有講話，助理又試探性地問道：“程墨先生，你準備去看他嗎？”
“現在還不用。”說著，程墨已經邁步出去了，助理緊隨其後。
“先回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他的眼神如此自信，好像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理這件事，助理沒有再多問，應聲之後就開車去了。
被帶到警察局的孫梧一直不說話，任憑警察再怎麽審問他都不回答，隻是一直重複著“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沒辦法，警察就把他暫時留在局裏，準備等他精神狀態好一點的時候再審。
當晚，孫梧無眠，靠在牆上，他的思緒開始漫飛，直到他隱約想起好像在他的辦公室裏跟樊諾發生過什麽。
頭腦瞬間又亂了，他不知道為什麽這段記憶會這麽模糊，為什麽他之前就沒有想起來。孫梧拚命回想，也隻是記得他們應該發生過。
“如果是這樣，那小諾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我的？”如遭五雷轟頂，孫梧突然站起來，想大聲喊叫，卻又不知該喊什麽，他是沒有資格再叫樊諾的名字了。
“對不起，對不起……”孫梧重新蹲在角落裏，抱頭痛哭，“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
其實，孫梧隻是排斥，就算樊諾親口告訴他孩子是他的，他還是不會相信，因為在他心裏是堅信程墨跟樊諾有過什麽的，孩子還不一定是誰的。
隻是，他接受不了樊諾因為這件事就自殺，這樣他會覺得是自己的錯，而他本來就深愛著樊諾，她的離開對他而言就是他的毀滅。
不知等了多久天才亮起來，孫梧看著東方，覺得一切都不再美好。
但是，他更加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今天的頭條不是女明星跳樓自殺，而是——莫氏計劃收購吳氏。
在警察局得知消息的孫梧已經崩潰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身心俱疲，他已經快沒有力量支撐下去了。
但是，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和擔當，他必須要替吳嚴守住吳氏。
昨天還一蹶不振的孫梧，今天接受審問的時候把一切事情都推了，再不說是他害死了樊諾，而是改口為她自己跳樓自殺。但是當警察問及原因時孫梧猶豫了，隨後直接說了句“不清楚”。沒人知道他心裏有多麽掙紮，但是，他隻有這樣才能暫時擺脫樊諾的命案，從而專心對付莫家。
警方沒有理由再留下孫梧，於是早上審問結束以後就放他回去了。
從警察局出來，孫梧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秦路已經看了新聞，完全不相信它是真的，看到孫梧以後就立刻撲過去問他公司的經營狀況，孫梧低頭不語，秦路瞬間明白了一切，整個人都癱倒了。
“媽！”孫梧驚叫著扶起秦路，安慰道：“沒關係的，錢沒有了可以再掙，你要保重身體。”
秦路根本不聽，哭訴道：“那是你爸奮鬥了一輩子才得到的，怎麽能說沒就沒了。小梧，你在公司這麽久了，你告訴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偌大的公司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孫梧認錯道：“媽，都是我太無能了，沒有接管好公司，董事們才會不信任我，都投奔莫氏。”
“好了。”秦路歎息一聲，“不怪你，你能做的都做了。”
這時，門開了，吳語走了進來，看到相擁而泣的母子二人，她有些無措，因為她還沒有看到新聞，不知道公司的事。
吳語之所以沒看新聞，是因為她覺得今天的頭條會是樊諾的案子，她不想再看一遍悲劇，就沒有讓自己點開新聞。
“媽，大哥，你們怎麽了？”吳語過去拉住秦路，她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身體，現在天氣這麽涼，怎麽能讓她跪坐在地板上。
秦路看著吳語，並沒有打算隱瞞她公司的事，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所以一直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這讓吳語以為她不舒服，又難免擔心幾句。
孫梧看出秦路的為難，於是開口道：“小語，公司出事了，莫氏想收購我們。”
“收購？”吳語驚愕地瞪大眼睛，“為什麽？爸爸說咱們兩家一直是合作夥伴，關係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