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掩埋繁華五心愁
? 黑暗中湮絮的身影若隱若現，看上去有些落寞，“落寞”這個詞和他太不像了，我一直覺得他一直就是心無所事的人。
“怎麽沒有回去？倘若被人抓住你夜闖清宮，六王爺你這命還想要嗎？”我看著開口說道。
湮絮聽了這話笑了出來“到時候我就說來找皇妹喝酒，聊天，欣賞舞蹈，到時候他們不但不會抓我，還會覺得理所當然。”
“不愧是個荒誕王爺，夜闖貴妃宮殿都能這麽理所當然。我說為什麽先帝離世你都能喝酒作樂去。”我說完才覺得這話有些不妥，便住嘴看著他。
湮絮聽了這話露出了苦容，眼神迷離的不知道是飄向何處，看著他我覺得是因為我的話才會讓他這樣，所以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今晚的星空特別明亮，高掛的月亮朦朧的月光輕輕楊揚的灑落在人間，四周的星星像是玩笑的孩童，一閃一閃，晶瑩剔透下帶著不易發現的灰色。
夜晚有些冷，我瑟瑟發抖的站著，風將湮絮的發絲吹拂著，我轉身回了房間，湮絮自始到終沒有動一下。
從房間裏穿了一件衣服又走了出來“你要在這坐一晚嗎？”我實在猜不出他究竟想要做什麽，隻好開口問道。
“不如來喝一些茶，湮顏賞賜的，我覺得倒還真的不錯。”走到他的身邊我聞見他身上濃烈的酒味，開口說道。
湮絮點了點頭。
我將一整套茶具拿了出來，在這月光下，賞景，品茶是一件很高興的事，當然如果身邊的這人正常點的話會更好。
沸水將茶的清香泡製出來，我將第一遍濃烈的茶倒掉，從新注入水，當茶葉慢慢漂浮在水中飛舞的時候，我將茶倒了兩杯，遞給湮絮一杯。
“他們兩人都是愛茶的人。”湮絮沒有說話看著手裏清香彌漫的熱茶說道，全身散發出一種感傷。
我聽著他突然而來的一句話脫口而出“他們是誰？”
“我的父皇母後。”
我點點頭，以為他是想起死去的先皇了才會如此悲傷，沒想到他說道。
“不是先皇。”
什麽不是先皇，我腦子有些淩亂，他的父皇不是先皇……他的父皇不是先皇……
我驚訝的看著湮絮有些震驚，這是怎麽回事？如果他的父皇不是先皇，而湮顏的父皇是先皇，而他倆又是一個母親.……
“這是繞口令嗎？”
我看著湮絮爆發出這樣的疑問。
湮絮看著曼珠緩緩開口說道：“先皇是湮顏的父皇，卻隻是我的叔父。”
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皇帝之家的辛酸史，我有些心疼的看著湮絮，又想讓他繼續往下講。
“我的父皇是當朝太子，雖然年少有為，又娶了伍茲國王最愛的公主，原本該一路平穩，可是皇祖父去世先皇謀反，暗地裏將我的父皇暗殺，父皇躲過一劫，先皇趁機謀反多下王位，父皇帶著母後逃到了伍茲國。”
看著他悲傷的表情我有些不解，既然已經逃回了伍茲國，而且他的母後還是過往最愛的公主那為什麽湮絮又回了湮國？他的母後怎麽又成了先皇的皇後？
手裏的茶已經涼了，湮絮放下手中的杯子，思考了一會又繼續說道：“我那時候才9歲，安穩的與父皇母後在伍茲國住了一年，外祖父去世，伍茲國現在的皇上也就是我母後的哥哥繼位，先帝為了防止我父皇搶奪王位，就趁著伍茲國民不穩，派人告訴伍茲新王讓他將我的父皇送回湮國，否則就趁機派兵攻打伍茲。後來五皇接到皇祖母的消息，也就是現在的老皇後，她才是我父皇的生母，她讓父皇趕緊逃走，可是伍茲國王將我們都給抓了回來，父皇在打鬥中死去。”
老皇後竟然是湮絮的祖母，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伍茲國王給害死，我說剛剛在宴會上老皇後怎麽會這麽反常！原來是因為這樣，那件事情的打擊還沒有從她的心裏完全磨滅掉吧！
“母後帶著年僅10歲的我被帶回了伍茲，伍茲國王將我和母後還有父皇的遺體送回了湮國。母後被囚禁起來，父皇的葬禮結束以後，先皇要娶母後，母後為了我便忍受屈辱下嫁。”
我聽著這話無言安慰他，這樣的事情在曆史上發生了太多太多，以前我覺得這些事情在古代很平常，然而我現在生活在了這裏，親自感受著身邊的人承受著這種痛苦，這種感覺有著說不出的壓抑。
我想我明白了老皇後生氣的並不是伍茲國將自己的兒子送回湮國，她看透了皇家起伏，早已經猜出伍茲國王一定會將自己的兒子送回，她送書信隻是為了讓他們放湮絮的母後和湮絮，隻是沒有想到伍茲國王不念兄妹之情將湮絮的母後送回，讓她忍受著這樣的屈辱，而老皇後將我當做了親生女兒，所以在宴會上阿亞奴說要和親是她才會這樣生氣。
“其實他根本不是想要將皇位讓給我，否則的話頒布聖旨的時候湮顏不可能會這麽快就將知道聖旨的大臣殺了，那些大臣都是曾經維護父皇的一黨，他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隻是為了讓湮顏將我除掉，他還是放步下我這個餘孽。”
湮絮似乎自嘲的說道，空氣中有些凝結，我感受不了呼吸的聲音，我不能想象幼小的湮絮經曆過什麽，如果他的母後下嫁給了先皇，那樣他必定自小受到各方的排擠，先皇那時候就一定不允許他活下去。
他的眼睛有些猩紅，我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給我講這些，或許是因為今天看到阿亞奴想起了那些塵封的往事才會找個人想要講出來，而我本來就動機不純，他倒也不怕我泄密。
“茶涼了，今晚星空浩瀚，我們今晚不醉不歸？我屋裏還有幾瓶好酒，趁現在讓你嚐嚐！”
見他沒有回應，我直接轉會房間將酒拿了出來，酒的味道辛辣喝下去整個胃都有些疼痛，腦海在酒精的刺激下越來越模糊。
耳邊開始傳來湮絮的聲音，聽不清究竟說了什麽，斷斷續續。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和母後言行樣貌都好相像。”
“所以你才答應幫我的對吧！我就知道你沒這麽好心！”
我抓著他的衣領迷迷糊糊的說道。
“才不是，爺是想給湮顏點教訓。”
“靠！你比我還壞！竟然敢利用老娘，不過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原諒你了！”
夜深人靜，兩個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開始胡言亂語，無人聽見，無人理會。
醒來的時候頭很疼，小奴看著我坐了起來，趕緊跑過來扶我，我抬著頭看她“我怎麽了？好像和湮絮喝酒，然後怎麽了，我怎麽在屋子裏。”
小奴聽了這話，帶著生氣的語氣說道:“你和六王爺喝醉酒在院子裏躺了一夜，今天早上宮女看見才將六王爺送回去，我們才將你抬回屋。”
“啊！”聽到這話我突然尖叫了一聲有些不相信小奴說的話，但是……
我看著小奴，話還沒有說，小奴明白似的說道：“宮裏幾乎都知道了，剛剛皇上還派人來問你怎麽樣呢！”
我躺在床上無言以對……
“姐姐聽說你昨晚與湮絮喝酒喝了一夜，現在怎麽樣了？”人還沒有出現，艾艾的聲音隔著窗戶傳來。
我躺在床上索性不去理會艾艾小奴兩人，在休息一會。
艾艾看著躺在床上又打算睡覺的曼珠說道：“姐姐，那個伍茲國的阿亞奴正在外麵等你，你怎麽還要睡？”
我詫異的看了看小奴，小奴這才想起來，就是伍茲國太子非要見曼珠她才來稟報的。
“他來幹什麽？”我撫了撫還在疼痛的額頭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