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也曾真心謝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也曾真心謝你


  想見兒子，見不到的心酸，深處困境無助的悲哀，到了這步，趙婕妤恍然明白，原來，這世上，她隻剩下兒子一個親人，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相隔千裏，此生，恐怕再難見麵。


  趙婕妤傻了般，笑起來，笑著笑著，哭了起來，有兒子又怎麽樣，如今的她，還能為兒子做些什麽？嗬嗬，什麽都做不了。無盡的悲哀，摧毀了趙婕妤一直以來的支撐，她跌坐在地上。地麵冰涼，趙婕妤卻毫無知覺。


  若真有被賜死的那麽一天，她兒子怎麽辦，眼睜睜的看著親娘死去，會做出什麽樣的事，趙婕妤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能成為兒子的負擔。


  良妃欣賞完趙婕妤的頹態，總算了了一樁心事，離開時，像是安撫趙婕妤般，摸著她的頭發，說了句，“聖上的報應也會來的，待五皇子登了大位，嗬嗬，哈哈哈，咱們都得了報應，蒼天果真很公平！”


  大笑一番後，良妃去了大牢，看蕭五。


  午夜時分的大獄，夾帶著血腥味兒，十分恐怖。更別提裏頭陰風陣陣，似乎，格外瘮人。


  然而，良妃卻泰然淡定，看著蕭五滿身傷的躺著，半死不活的樣子，如今這般結果，蕭五的背叛，也不再那麽可恨。


  良妃知道，若是沒有蕭五全盤脫出，她大概暴露不了這麽快，還能撐一陣子，聖上決意嚴查，曾一一盤問過她宮裏的人，可見，聖上是起過疑心的。


  倘若聖上不經她同意，直接刑訊她的宮人們，良妃也沒法子。普天之下，沒人能擰過聖上死撐著，聖上誅心的手段，她還是見識過的。聖上之前還顧及些顏麵，如今，一點顏麵都不給她留了。


  良妃知道，秋葉不僅是蕭五的親妹妹，還是蕭五相依為命，活下去的盼頭。多年的見不得光，蕭五似乎早就看透了生死。


  其實，良妃許多事，蕭五都是最後完成的人。她今日來，是想告訴蕭五一件事，這麽多年替她做事，也該有個了結。


  蕭五本就沒想活命，見到良妃的瞬間，卻愣是掙紮著，坐了起來，“良妃娘娘，這麽多年，我為你做牛做馬，如今，也算兩清了！”


  良妃卻什麽都沒說，隻說了一句，“饅頭庵的百年古樹下往下五尺，我讓人替你們兄妹埋了些金子，還有一份戶碟，往後餘生，望你們兄妹能好好活著。”


  蕭五難以置信的看著良妃，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是被利用的狀態，妹妹那裏，良妃從不鬆口放她出宮，蹉跎的歲月，妹妹過了花嫁的好時候。


  蕭五有些看不透了，“娘娘今日過來，說出對我二人安排，想要我做什麽？”


  良妃依然沒什麽表情，隻是輕輕的說話，似乎，在自言自語，“這麽多年為我做事，我不曾真心謝你，如今，我們兩清了！盡管我看出你早有反心，但我不恨你，宮裏無故失蹤的那些宮人，好些個是我滅的口，你提早忌憚著，唯恐秋葉也如死去的那些人一般，有朝一日突然消失不見，也是應該的。”


  被看破心思，蕭五也沒有反駁，那日，趙煜問他的時候，他也是打著扳倒良妃，一勞永逸的打算。如今，他也算求仁得仁了。


  良妃看蕭五的精神特別不好，看著沒什麽活下去的掙紮，良妃覺得，她有必要幫蕭五一把，“既然有人保你性命，便好生活著，別以為你妹妹出了皇宮，便能好好活下去，這世道，一個獨身的女子，沒有庇佑，若是遇到心思歹毒之人，打暈了，賣去哪裏，都由不得她，你得活著，護她平安嫁人。”


  自天牢出來後，蕭五很悲觀，若有一線希望，他也想活著，阿娘臨走時，哭著對他說，要他照看好妹妹，他若能看著妹妹平安嫁人，也算死而無憾了。


  可他這樣做盡虧心事的人，哪配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