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林柆拿著食盒回來就看到這麽一幕,革音坐在床邊,給木子開著可樂罐,旁邊放著毫無營養的薯片,木子喂她吃薯片,革音極其自然的張嘴,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好不親密。


  蹦!

  巨大的關門聲,木子一抬頭就看到頭發濕漉漉,外套全濕透的林柆。


  革音挑釁地回頭,笑著說:“老婆,這人好沒素質……”話還沒說完,木子一隻手捂著革音的嘴。


  木子:“快去換衣服,怎麽濕透了?”


  林柆沒有回答,沉著一張臉走過去,把桌上的垃圾食品連同革音的輪椅一起丟到了病房外,然後關門,把飯盒放在桌子上,定睛地看了木子一會,看得她渾身發毛,然後轉身去衣櫃拿衣服,直接去衛生間洗澡了。


  木子吃垃圾食品早就飽了,但想到飯盒裏的飯菜不吃的話,林柆豈不是白拿了,於是她硬撐著把食盒裏的飯菜吃了個七七八八。


  林柆出來後,也沒理她們倆,打開電腦,帶上耳機,自顧自的工作去了,革音被保鏢推走的時候,還念念不舍地飛吻:“老婆,我明天有空來看你哦~”


  林柆太陽穴青筋爆棚。


  木子連忙躺在一邊看似心不在焉地玩手機,其實整個人背脊僵得筆直,可該來的總會來的,林柆收拾好桌上的東西,站在病床邊,站了很久,也看了木子很久,木子被她看得渾身發毛,演不下去了,隻得抬眼看著她眸中火光,她臉色慘白,嘴唇血紅,黑長直的頭發垂到腰間,再加上穿著紅色的聖誕節特別款睡衣,隻覺得像極了紅衣索命女鬼。


  再加上窗外的雨還未停歇,和風不知疲倦撞上玻璃的聲音,還有醫院特有的潮濕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怎麽想怎麽像是一部恐怖片。


  偏偏牆上的老式擺鍾,秒針走的聲音噠噠的,像是黑白無常敲催命鑼鼓的節奏。


  木子咽了口口水,隻覺得麵前的林柆就這麽不言不語的看著,病房的燈光閃了幾下,木子頭皮發麻,快要克製不住跪下求饒,驚聲尖叫了。


  那雙漆黑的瞳孔像是千尺寒潭,看得木子快哭了。


  但理智告訴木子,不行,必須得繃住,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嗎?早在和張珊姍在一起的時候,她就預見了結局,分手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可兩人的戀情還沒有甜蜜兩個月,就這麽無疾而終。


  現在又要被迫她開第二春,求求你了!老天爺,現在是冬天!冬天!萬物都死寂了!動物也都冬眠了!還沒有到貓兒發春的季節!動物們也不想□□!求求了!真的求求了!


  就算是第二春,也求求你放過我的好閨蜜,我的好朋友!換個犄角旮旯地球另一邊毫不相幹的人來,隨便誰都行,撿垃圾的都行!求求了!求求您勞煩看下季節!尊重下萬物運行的法則規律!

  再這樣下去,我沒有朋友了!!!!!

  愛情誠可貴,金錢價更高,若為閨蜜故,兩者皆可拋!


  終於,好似老天爺聽到了她的心聲,林柆說話了,語氣沒有起伏,聲音也冷淡:“我扶你去衛生間。”


  木子:“哈,衛生間。”


  ……


  衛生間……


  然後不等木子拒絕,林柆就直接一掀被子,一手摟腰一手摟腿,把木子整個人淩空抱了起來,木子瞪直了雙眼,想起了昨晚上,她好似也是這樣衣衫半敞的被林柆抱去了衛生間。


  木子看著熟悉的洗臉台,似乎空氣裏殘留著昨晚纏綿的味道,木子咽了咽口水,拚命想忘記卻還是如潮水般湧來,昨晚上她就是坐在洗手台上被林柆……這樣那樣醬兒樣那樣……


  林柆:“看洗手台幹嘛?”


  木子心驚肉跳,連忙低下眼睛,生怕她再多說一句話,林柆單手扶著木子腰,伸手去扒她的褲子,林柆的鼻子有意無意地碰著木子的脖子,潮濕的鼻息輕輕地打在上麵,讓她整個人有些腿軟,以往這人扒褲子,扒的幹脆,今天偏偏抓著鬆緊褲的邊緣輕輕往下扯,木子突然想起了昨天林柆咬著她的內褲往下扯的時候……


  如果我犯罪了,請讓法律來製裁我,而不是被林柆困在廁所裏。


  她的手指冰涼地滑過木子的大腿,可上衣很寬大,即使脫掉褲子,也隻看的到大腿一部分雪白的肌膚。


  林柆往恥骨位置輕輕試探了一下,抬眸看著木子,兩人離得很近,好似再往前一點就能吻上去,她表情冷淡,像是陳訴事實,但木子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你沒穿內褲啊~”林柆如此說道。


  木子隻能硬著頭皮回答:“我要上廁所了……你出去……”


  林柆鬆開手,像是投降一樣雙手舉在空中,轉身說:“好了,叫我。對了,你昨天那條內褲我丟了,要不要賠你一條?”


  木子:“……”


  昨天那條白色蕾絲的內褲,扯了半天扯不下去,被撕碎的那條。


  木子沒說話。


  林柆走出去關門。


  木子在馬桶上坐了很久,久到屋外開始放音樂了,木子才開始放水,她想要自己提上去,按道理說單手提褲子也是能做到的,所以自己之前為什麽讓林柆給自己脫褲子?!

  木子決定自食自力,於是她金雞獨立,一手拽上褲子,單腳跳躍,可沒跳兩步,她就覺得手臂疼,腿疼,身體一大頻率震動,好似骨頭又裂開了。


  木子打開門,看著林柆站在門外。


  “本來下周就能回家休養,你再跳下去,怕是還要再住一個月了。”


  木子歎氣把手臂抬起來,林柆看著木子因為單腳跳立,散亂的頭發,拿手指給她理了理,可她冰冷的手指碰到木子額頭臉頰時候,木子又想起昨晚上密密麻麻的吻,林柆冰涼嘴唇的觸感就這麽和手指的感覺重合起來,撥弄著一池春水。


  我完了。


  我完蛋了。


  我徹底完蛋了。


  現在是冬天!冬天!我不需要玫瑰花謝了又開!你家玫瑰是剛謝了一個月就開的嗎?!我想要單身就這麽難嗎?!

  不過好在林柆之後並未再說什麽‘是我幹的!’‘是我睡的!’這樣的話,甚至和木子相處起來,話少了很多。


  可每每早上一起床看見醫生護士,就想起那天早上的敲門聲,一進廁所就想到那天洗手台的總總,一擦身體……


  林柆掀開被子,拿起手中微微潤濕的帕子。


  木子後仰。


  林柆:“幹洗服務時間。”


  木子眼疾手快拿起手機,給楚杳姊打電話:“喂,楚姐姐,在嗎?哎呀,我想你啦,真的!過來我們聊會天嘛……哎……沒事,等你,多久多晚都等,隻要你來!要來啊!好的好的!”木子的保命符,戰術召喚影後給自己當幹洗仆人。


  林柆挑了下眉,看著木子尷尬的笑容,轉身端著盆子走了。


  一周後,終於辦理出院手續了,肖羽洲站在加長車旁邊招手,順便幫忙拿著木子的行李,木子坐在輪椅上,被李長宏推進了車上。


  BLUE R之前重新裝修過,木子上個月搬進去的時候,酒店還沒開業,這幾天聽肖羽洲科普了一下酒店的職位和大概經營方向,還有年度盈利和未來五年的一個規劃。


  木子想著自己也就看看酒店,然後拿著錢瀟灑就行了,並沒有成為大股東和老板的概念,

  等她到了酒店門口,剛被推出轎車的時候,酒店兩旁早已等候多時的,站著兩排穿著西裝筆挺和包裙職業裝的高層管人員夾道迎接的時候,木子整個人僵直地看著他們雙手放在腹部,輕微頷首鞠躬。


  “木董,下午好!”


  木子:“……”木董是誰?

  是和我打招呼嗎?

  我為什麽是木董?不應該是木總嗎?


  木子整個人還是懵的,就被肖羽洲推著,往裏麵走,輪椅滑過紅地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周圍還有鮮花夾道,迎賓部的人早已開始搬運行李了,林柆操著手,跟在後麵不說話,然後在各方殷勤伸手的時候,木子懵逼地伸出手和他們回以握手禮。


  “這是行政王總監,這是餐飲李總監,這是人事部趙經理,保安部錢經理,市場部孫經理,人事部張主管,采購部周經理,銷售部吳經理,宴會部鄭經理,禮賓部王經理,管家部邱經理,娛樂部宋經理,商場部……”


  木子一路手握過去,每個人的臉朝她麵前晃過,她抬著頭,覺得脖子仰著疼的難受,看著別人笑,她也回以微笑。握手之後,大家都跟在後麵慢慢走。


  周圍的辦理入住的客戶還有正在等人的客人們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禮賓部交頭接耳。


  “那是誰啊,那麽漂亮?誰的老婆嗎?”


  “不知道,好像是新老板。”


  “是李家的女兒還是張家的?”


  “好像都不是。”


  “聽說可奢侈了,把樓上的總統套房和露天花園全撤了,給她一個住,樓頂改成直升機停放坪了。”


  木子挺直了背,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為什麽肖羽洲沒告訴她,這麽大陣仗?!


  張珊姍是送了一個酒店嗎?這根本是送了一個集團嘛!


  肖羽洲就推著她一路從健身房,視察到娛樂場所再到露天玻璃搭建的人造沙灘遊泳池,再到廚房,又挨這兒看了酒店的各類設施,看了標間,大床房,商務間,家庭套房,情侶房,親子房,一路直到宴會廳。


  木子越看眼睛瞪的越大,每到一個地方,管事部門主管經理就會問:“木董,您覺得怎麽樣?”


  木子本就沒怎麽住過什麽豪華大酒店,在歐洲的時候也沒有怎麽挨著逛過,現在這麽徹徹底底地視察下去,這簡約大氣風格迥然不同的裝修,這智能語音設施,還有這窗外的視野,簡直挑不出毛病嘛,但又不能暴露自己土包子於是簡單回複:“挺好的。”


  可一句一句挺好的,把部門主管經理們的心吊著沉下去了。


  連說了好幾句之後,大家臉上笑著,互相視線一交接,大家眼裏都寫著:“新老板不好相處。”


  等終於視察完了,木子不累,她都覺得肖羽洲的手臂累了,作為結束語木子問:“我記得國外的都有總統套房,這怎麽沒有?”


  各部分主管麵麵相覷,肖羽洲低聲說:“樓頂五層的總統套房全改成您住的地方了。”


  木子:“……”


  好像張珊姍說過這事,說她覺得總統套房沒有存在的必要,然後露天花園改成停機場之類的,也不靠著這個酒店賺錢,就覺得這裏視野好,離集團近,上班方便,不堵車。


  木子不用看,就猜的到各部門主管一定覺得自己驕奢淫I逸之極。她想起進房間視察裝修和視野的時候,拿起過電視機麵前的酒店介紹和旁邊的價格清單。


  標間2999起大床房3999起情侶間3999起套房 5999起


  在翻頁看酒店服務泰式SPA999起精油美容按摩888起足療666起


  木子把手壓著價格表,吸了口氣,心裏默想為什麽放著幾百塊的七天連鎖不住要來這裏燒錢?等木子一走,各部門經理瞬間變臉,各個頭頂烏雲。


  餐飲李總監:“她剛才進廚房的時候,問我菜單上怎麽全是西餐,廚師不會中餐嗎?我們酒店走的是高奢路線,又不是路邊攤,吃炒菜館去外麵啊,對麵街全是各式炒菜酒樓。”


  木子OS:“那以後每天吃飯還得吃西餐?我都是老板了,廚師能不能開個小灶?”


  人事部趙經理:“我剛才說今年又招了200個員工,她皺了下眉頭,說這麽多人每天回家住嗎?我說有員工宿舍,她說萬一火災了怎麽辦?”


  木子OS:“我記得尉遲之前處理過相關案件,如果老板給員工補貼住房,員工出去住,出了事和公司沒關係,但要是住公司的房子,出了事可得全權負責啊。”


  (作:木子你變了,果然階級是對立的!)


  保安部錢經理:“她剛才問我保安都是怎麽招聘的,感覺一個一個弱不禁風的,我一個人都能打她三個,再說了,誰敢在我們酒店鬧事啊!”


  木子OS:“這些保安下盤不穩,要是出點事,他們不是去送命嗎?那麽多退役的兵招過來多好啊。”


  市場部孫經理:“她剛才問我今年市場規劃,今年年底會都沒開,要是一個不滿意把我叫到大會點名怎麽辦?!”


  木子OS:“市場部經理應該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多說說,我到時候去開會也不至於兩眼瞎。”


  采購部周經理:“她就挺好的,我不知道哪裏不好了,這……讓我琢磨,我也捉摸不出來。”


  銷售部吳經理:“她問我今年客滿率,我說百分之五十不到,她說挺好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準備換了我。”


  木子OS:“這麽貴居然真的有人住啊!還不少!”


  禮賓部王經理:“倒是說了我們迎賓小姐長得好看。”


  娛樂部宋經理:“問我麻將打多大……”


  商場部謝經理:“說我們衣服太老氣了……”


  木子鬆了鬆筋骨,晃著脖子問:“為什麽我是木董?”


  肖洲羽:“BULE R是李老夫人打造的連鎖品牌酒店,在全國包括東南亞一共有259家分店,酒店所有權歸三總所有,剩下的就是董事會,還有各酒店分店的直接管理者,你是一店的直接管理者以及董事會的,但他們不確定你是直接管理酒店還是外聘管理人,所以叫你木董。”


  木子:“哦……那一店上一個管理人是誰?”


  肖洲羽:“三總的小表哥。”


  木子:感情自己是把別人踢走了,上位的。


  肖羽洲:“那小表哥之前罵了三總,說了些難聽的話,傳出去了,被炒的,和你沒關係,你不用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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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我是木董。


  張珊姍:我是三總。


  木子:為什麽覺得這個董比不上總呢?

  張珊姍:你也可以叫木總,我叫三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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