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木子:“獎勵你一個嘴巴子嗎?”


  革音一臉興奮:“真的嗎?真的可以嗎?你朝這邊打。”說著抓起木子的手直往臉上扇。


  木子嚇得抽回手:“……”你指定是哪裏有點毛病!

  木子忌嘴了五六天,尉遲隔三差五的抽時間來看她,但說會話的功夫就離開了,臨近年底,各種事情堆在一起,她不好脫身,每次來,還都是中午的時間,木子心疼她,讓她最近既然忙,就不要來回跑了,離學院又遠,光是來回路程就要四五個小時。


  革音倒是恨不得住在醫院裏,頓頓飯不重樣,自我推薦的承包了一日三餐,張珊姍這幾天就來了一次醫院,看著革音給木子喂飯,也一聲不吭,然後革音飯還沒喂完,就當著她的麵,來了個法式熱吻,直吻得木子喘不過氣,才輕蔑地看了革音一眼就離開了。


  革音做了花茶,她將蘋果橘子切片煮又加上冰糖,再衝三泡綠茶,端給木子喝。


  “你嚐嚐。”


  木子聞著味道,喝了一口,又把整杯喝完了,“真不錯。”


  革音又把做好的芝士蛋糕端給木子:“你吃口這個再配上茶會更好。”


  木子為難地看了一眼滿是奶油的蛋糕。


  革音:“你不是最愛吃這個嗎?”


  是很愛吃的,可一想到上鏡,自己比楚杳姊胖了那麽多,就覺得吃一口甜食都是罪孽。


  革音好像猜出來木子所想,“電影鏡頭是把人的缺陷無限放大,但凡骨相皮相稍微差點,在鏡頭裏都要難看好幾倍,你細細想想,哪有什麽無暇的美人?就是電腦合成,捏臉出來的CG娃娃,也能挑出無數的毛病。”


  木子看著革音,她笑得像一隻幾個月大的金毛犬,人畜無害又格外可愛,金色的卷發好像長了一點,遮著白的透明到能看出血管的耳廓。


  “那些無法超越的絕色美人,但看外貌誰不是隻有7分?”說著拿著勺子把一小塊沾著奶油的芝士塊遞到木子嘴邊,看著她張嘴吃下才繼續說:“特定的時間和背景賦予了她們在人們心中無法磨滅的記憶,才因此影響一代人甚至好幾代,所以如果你想在影視裏好好發展,對角色的演繹才是最重要的,木木,我想問你,你是想人紅角色不紅,還是角色紅人不紅?”


  木子看著革音,她兩眼彎彎的笑著,但神情絕無僅有的嚴肅。


  “不可以兩者兼得嗎?”


  革音拿頭在木子肩膀處,像小狗撒嬌一樣蹭了蹭:“那太難呢,木木,我活不了那麽久的。”


  木子端著盤子的手僵硬了一下。


  革音抬起頭看著木子,笑得沒心沒肺:“不要露出這副神情,死亡又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說著起身從輪椅上坐起來,坐到病床上,挨著木子,仔細嗅嗅好像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能死在你懷裏,對我來說,那將會是最好的結局。”說著暗示性的抬眼看看木子,但木子笑不出來。


  “如果可以,我想死在冬季,那樣屍體能存放久一點,當然我是說明年,實在不行的話,夏天也行,但最好是暴雨的晚上,要是,到時候,我在天氣好的時候,快不行了,一定記得花錢吊著我的命,或者幹脆哪個城市暴雨把我送過去。”


  木子看著革音,她神情不似作偽,而是認真嚴肅討論自己死亡天氣的話題,木子問:“你不喜歡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日子嗎?”


  革音搖了搖頭。“你覺得我是個怪人吧?”


  為什麽會有人不喜歡陽光燦爛的日子?


  木子抿著嘴想問些什麽,但是又想起革音私人醫生說過的話,拿起勺子開始大口的吃芝士蛋糕,木子喜歡吃甜的,因為覺得生活苦,所以嘴裏甜了,心裏也就甜了。


  “我討厭下雨,有一年夏天,連下了一個月的暴雨,水把屋頂浸透了,然後就端著家裏的盆子接水,半夜雨水滴答滴答把床淋濕了,又拿洗腳盆放在床上,我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可客廳的窗戶壞了很久了,就一直灌風,當時我正在長身體,被子要不隻能裹著腳,要不隻能裹著頭,可頭悶在被子裏沒法呼吸,於是我吹了半個月的冷風……”木子吃著芝士蛋糕,小酌著茶,語氣平淡又略帶悲傷。


  關於不喜歡暴雨的原因很多。


  比如,家被燒了的那個夜晚,也是個夏季,暴雨來遲了。


  比如,父親靈位跪著的那晚,外麵也在下暴雨。


  又比如,過生日的那晚上,父親接她回家,路途中買了一個生日蛋糕,騎摩托車回去的時候,輪子陷進了泥土裏,她連人帶蛋糕一起摔進了那場大雨,那場泥裏。


  “其實那些記憶都很遠了,遠的像是昨日的夢境,可隻要下暴雨,我的心情就會很糟糕,所以,如果可以,你想讓我主持你的葬禮的話,我希望不是夏季,也不是暴雨天氣,我實在不願意讓這種天氣成為我揮之不去的噩夢。我希望很久以後想起你的時候,記憶會很美好。”


  木子看著革音:“但我喜歡雪,‘窗外正風雪,擁爐開酒缸’這種意境真美。”


  革音靜靜地聽木子說完,然後笑了笑:“我會努力活到那個時候的。”


  木子看著革音,拿手摸了摸她的頭。


  窗外風雪,屋內暖酒,懷念故人,再合適不過了。


  傍晚,木子沒想到劇組的人都來了,她之前也給導演工作人員發消息道歉,大家送了花果和一些保健品,寒暄幾句就走了,木子是沒想到楚杳姊來看她了,革音要回去檢查身體,所以她留下來陪木子聊了會天。


  雖然聊著些不痛不癢的話題,但和她聊天非常開心,木子一直想旁敲側擊的詢問楚杳姊的過去,但總是被其他事給堵了回來,剛認識不久,總不能直接說,我也是孤兒,我們長得像,我懷疑我倆有血緣關係,但你家的過去有點可怕,我想先了解一下,再決定要不要認親。


  可木子還沒有再次發起進攻,楚杳姊喝著革音泡的水果茶,就繼續開始話術轉移了:“哎,這個太太就跟人間蒸發一樣,都一周沒有更新了,她會不會也和米可的主人一樣嗎?我怎麽這麽倒黴!”


  木子:“?”


  楚杳姊:“也不知道是我倒黴,還是他們倒黴,我之前喜歡一個作者,然後他被爆出來家暴,剽竊,後來在ins上追更新的喜歡小米可,又去世了,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微博追的條漫,現在太太無故失蹤,都斷更上熱搜了。”


  木子:“什麽條漫?”


  楚杳姊打開微博給木子看:“就這個LM太太的《閨蜜》,推薦給你。”


  剛點開微博,就看到了熱搜。


  #楚杳姊直播催促作者更新


  #顧渢公主抱某木子戀情疑似曝光


  #顧渢開發布會澄清

  楚杳姊:“娛樂圈真是屁大點事都能上熱搜!”


  木子深表苟同,等楚影後走後,木子一人躺在病床上也無聊,本來她覺得自己可以回家修養,但醫院不放人,說怎麽也得傷口站在地上不崩壞了,才行。麒麟也是張珊姍找的忠叔每天定時定點投喂的,忠叔每天也會發視頻錄像給她,木子懷疑自己再這麽拖下去,下次回家的時候,麒麟都不認識她了,無語望天,心情惆悵,她想起楚杳姊說的那個漫畫,就去搜了一下。


  木子點開太太的主頁不知不覺就看完了,這個漫畫是高中生日常向,講得青梅加對門鄰居的兩個女生從小到大的日常故事,兩人一起上學的日常記錄,溫馨搞笑向的。


  這個新人太太的人氣還是蠻高的,而且這個條漫是去年冬天畫的,微博賬號是去年夏天注冊的,就已經五百多萬粉絲了,太太的代表作是《我的閨蜜怎麽可能喜歡我?!》 也是條漫,這本就直接叫《閨蜜》了,太太你是對閨蜜有什麽奇怪的執念嗎?

  木子想到。


  不過挺好看的,木子本來想點個關注,但想了想,楚杳姊前腳剛直播催更,自己後腳就關注點讚,有點蹭熱度的嫌疑,算了算了,等養肥再來宰吧。


  晚上革音來送餐,她順其自然地打開電視,木子低頭喝了口白果燉雞,抬頭看革音看得認真,於是她也看了一眼。


  這不是張國建嗎?傳說他因為身體不好,已經很久沒有在網上電視裏露過臉了,他後麵跟著一個身材高挺的青年,穿著考究的西裝,跟在旁邊一聲不吭。


  木子想起張珊姍好久沒來醫院了,視頻通話時間也幾分鍾就關了,她不是繼承人嗎?為什麽這種重要的場合沒有她?


  革音抬了抬下巴:“那就是張傾山,正牌繼承人。”


  木子愣了愣,“他不是躺在醫院裏嗎?”


  革音:“之前就有新聞說他醒了。”


  木子:“可他不是在飛機上跳傘受傷的嗎?那麽嚴重的事故,剛醒就可以上新聞活動了?不需要再修養嗎?”木子想著自己身邊的保鏢,還有張珊姍默許革音跟著自己的這個態度,“不會是,他男友被槍殺了,所以你們怕他來找我報複吧?”


  革音半開玩笑地說:“那你要問三總了。”


  不會是什麽奇怪的FLAG吧?!


  張珊姍之前說愛的小黃被張傾山分屍了,小黃是什麽?什麽動物嗎?她和張傾山什麽仇什麽怨?

  木子沒有來的心慌慌,她打開微信給張珊姍發消息。


  木子:小黃是誰?

  瘋批三:寶貝你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都繞地球一周了。


  木子:……所以小黃是誰?

  瘋批三:我小時候騎的馬,是匹三歲的香檳金色汗血寶馬,很漂亮,我很愛她。


  木子想到之前林柆和她說的當年的那個新聞:“還不止,她當年被驅逐,很重要的一個事情,是她把祖宅的養的犬都殺了,全是按在地上,拿刀捅死的,然後她把山莊上養的馬也殺死了,把屍體剁碎,買了一百個行李箱,裝滿了狗和馬的屍體,堆在住在祖宅裏麵每個人的房間門口,第二天,早上,她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餐廳吃著早茶,笑著看著驚慌失措的所有人。”


  木子:所以你才殺了山莊裏的馬?


  瘋批三:其中之一吧。


  木子:還有其他原因?

  瘋批三:很多,但都過去了。


  木子:那你安排那麽多保鏢是怕張傾山對我做些什麽?

  木子剛把這句話發過去就接到了電話,張珊姍語氣有些急:“他給你打電話了?什麽時候?說了什麽?”


  木子心想我還真猜對了。


  木子看著革音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故意把電視聲音調大。


  張珊姍:“你在看電視?看到那家夥了?”


  木子:“別急,我猜的,隻是想證實所以才問問你。”


  張珊姍語氣緩了下去:“我以為你是想我了。”


  木子看著革音死死盯著她,臉不變色,心不跳地說:“是,你想的沒錯。”


  張珊姍:“那我現在就過來!”


  木子:“別!”這大晚上的要過來,腳趾一算都知道這家夥想來幹嘛?肯定是幹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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