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木子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了,她做了個極其真誠的表情,衝著圍觀的眾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助理扶著楚杳姊,給她拿紙,小心擦拭眼角的淚水。


  化妝師咳嗽了兩聲:“楚姐,別哭了,妝花了,等會還要補。”


  楚杳姊看著木子,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屏幕展示給眾人看她的手機屏保,說話還是斷斷續續地抽噎著:“米可……米可……去世了……她腦瘤手術失敗了……失敗了……”


  眾人:“???”湊近一看,是一隻森林裏翹著雞毛毯子大尾巴的橘色緬因貓。


  顧渢:“你說的是貓?”


  助理:“楚姐,別哭了,大家別擔心,這隻貓是INS上的一隻網紅貓,前段時間得了腦瘤,楚姐還捐助了,結果……”還沒說完,楚杳姊哭得更大聲了。


  眾人:“……”


  李長宏:“那你對著我家藝人哭什麽?還以為是我們新來的不懂規矩,欺負你。”


  楚杳姊看著木子,她抬了抬下巴,試圖不讓眼淚繼續掉下來:“因為她長得和米可好像,我以為米可回來了。”


  木子:“???”


  眾人:“……”


  助理拿起貓的照片放大,別說還真有點像。


  木子扶額,打開手機還搜了一下這個網紅貓,確實很漂亮,一身長毛,像森林仙子一樣,等等,剛才楚杳姊說我像這隻貓,豈不是說我像仙女?莫名感覺被影後表揚了呢!


  但夜戲拍的並不順利。


  毫無疑問,關鍵還是出在木子的身上,她初次見到女主的表情,除了瞳孔地震,真的毫無感情可言,演技稀碎。


  就這段夜戲,原配和女主初見,中間隔著一身戎馬的男主,兩個女人之間的戲,就這個,木子都卡了三天,劇組白天拍其他人的戲,晚上全部等著拍木子的戲,一遍又一遍。


  木子受不了,她沒種的,躲了起來,縮在角落裏,她穿著一身古裝,梳著婦人的發髻,妝容濃豔,看起來有幾分豔俗。


  外麵飄著雪,吹著風。


  木子渾身冷得僵硬,她低著頭看到了巨大的影子遮蓋住了自己。她轉頭抬眼看著張珊姍撐著一把透明的傘,她穿著淺色的毛衣,外麵套著長款雪白的貂絨,白色的騎士長靴,襯著她有幾分軍閥 氣質,她垂眼看著木子,沒有說話,光是撐著傘,就有種被納入她身下被保護起來的感覺,任誰都無法傷害半分。


  木子的眼淚就這麽毫無預兆的滾落下來。


  她靜靜地流淚,張珊姍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外麵是吵雜的吵鬧聲,身後是漫天的雪景,木子想到了一眼萬年這個詞語,在這一刻,她覺得即使沒有愛,也沒人不會喜歡張珊姍,這和張珊姍這個人沒有關係,隻是慕強而已。而她,像一座任誰都無法撼動的大山。


  本來所有人已經相當不耐煩了,私下裏也商量好了,一會怎麽也得激一激木子,讓她好好演,要不就自己滾蛋,結果這人讓大家空等了兩個小時,自己吃飽喝足回來後還帶了個大佛回來。


  所有商量好的辦法都散了,所有的想法都沒了,還能怎麽辦?隻得當祖宗供著唄!


  張珊姍坐在導演的旁邊,看著攝像機裏的木子NG了無數次,表情沒有一絲不耐煩,但雪越來越大了,已經快淩晨一點了,旁邊的工作人員都冷得發抖。


  導演像個捧哏一樣:“真好,木子小姐挺有天賦的,隻是我們是電影,所以細節抓的很嚴格。”


  導演:“你看這個就演的不錯,就是還得再加點力。”


  沒人敢和張珊姍多說一句,隻有忠叔給張珊姍遞了杯熱咖啡,然後提了下:“三總,要不我去和木子小姐說幾句?”


  張珊姍看了忠叔一眼。


  忠叔:“這裏好多工作人員都是拿死工資的,有幾個還感冒了,得早點回去,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超出預計的費用一小時就要燒好幾萬。”


  張珊姍:“注意分寸。”


  木子不是不知道,她心裏也急,可急沒有辦法,越想好好演,越演不了,她就是無法帶入感情,以前感覺電視劇裏撕心裂肺的感情很好演,可原配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帶回了他真正的救命恩人,而自己是個冒牌貨,這種心慌害怕又震驚,但女主又是她們狐族族長,而原配早就背棄自己的身份,奪舍了別人的身體,這種感覺怎麽演啊!


  越演越差,越演越Low。


  木子看著忠叔捧著杯熱奶茶過來。


  “不加糖,熱的,您先喝口。”


  木子低著頭捧著奶茶喝了一口。


  忠叔:“聽說楚小姐見你的時候哭了?”


  木子懨耷耷地回答:“嗯,她喜歡的那隻小貓去世了,她很難過。”


  忠叔看了一眼和顧渢說笑的楚杳姊:“楚小姐是個很好的人,之前我們集團旗下的娛樂公司花了高於市場價三倍的價格挖她,她一口回絕了,她為人處世,性格也是極好的,可能和她小時候有關係,畢竟是孤兒院出來的孩子,一路摸爬滾打,好不容易遇到貴人,受過那人恩惠,便一直記在心裏,那人喜歡貓,她也就跟著喜歡了。”


  木子愣了愣:“你說影……楚姐是孤兒?”


  忠叔:“四歲的時候家破人亡,說起來那時候,木子小姐剛出生吧。”


  木子捧著手心裏的奶茶覺得有些灼燙,等再次開拍的時候,木子滿腦子都是忠叔說的話。


  她看著楚杳姊穿著古裝,臉色蒼白,妝容清淡,跟在顧渢的後麵,走進將軍府的大門,隔著滿天飛雪,她看著楚杳姊的眼睛,她沒了往常造型的那種禦姐的淩厲感,而是顯得淒楚可憐,竟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


  那眉眼,那模樣,像了七七八八。


  不會吧?!


  不是吧?!


  不可能那麽巧吧?!


  這人不會是我姐姐吧?!


  “卡!非常好!”


  “過了!過了!大家早點休息啊!”


  “辛苦了,辛苦了各位!”


  木子站在場地中央,看著楚杳姊走過去和張珊姍,導演打招呼,木子快步走過去,拉著顧渢就往外走。


  顧渢:“當著三總的麵,你不要搞我啊!”


  木子轉臉看著顧渢:“你和楚杳姊很熟?”


  顧渢揚了揚眉,狐疑地看著木子:“還行,也不算,就認識了十幾年吧。”


  木子:“她……她家裏人,她是孤兒,你知道嗎?”


  顧渢看著木子,眯了眯眼:“知道啊,她被人收養,被人一手捧到了現在的地位。”


  木子:“那她……家裏人呢?”


  顧渢捂著嘴,低下頭,看了下四周:“我悄悄告訴你啊,你要想毀了她,就可以去查查她們家,兩個被當場槍I斃,一個死刑,還有一個在逃國外,估計早就死了。”


  木子感覺渾身汗毛都起來了,她看著顧渢,他此時還穿著鎧甲,一副青年將軍的模樣,笑起來有些邪魅。


  顧渢:“你可以拜托三總出手,不過她後麵的那位,有些難搞哦~”


  木子:“她結婚了?還是她男朋友?”


  顧渢覺得有些好笑:“哪有那麽幹淨,知道情I婦這兩個字嗎?”


  木子回酒店的時候,整個腦子亂成一鍋粥了,張珊姍牽著她的手,她妝卸了,衣服也換了,躺在酒店的床上的時候,久久地發神。


  等張珊姍關了電腦,鑽進木子的懷裏的時候,木子才回神:“你覺得我和楚杳姊長得像嗎?”


  張珊姍:“幾分吧。”


  木子:“她是孤兒。”


  張珊姍親了親木子的脖子。


  木子:“她四歲進得孤兒院,我堂姐大我三歲,我媽給我堂姐接生的。然後我出生那年,我媽就走了。這個時間點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張珊姍嗅了嗅木子脖子的味道,手開始不規矩了起來。


  木子:“我覺得按我爸回憶我媽的樣子,我媽絕對不是未婚先孕,然後拋棄我,要不然……”木子一把推開張珊姍,“你在聽我說話嗎?!”


  張珊姍又一把抱著木子親了親:“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現在想有什麽用?”


  木子:“我就是……覺得……”


  張珊姍:“就算你們真的有關係,你也用不著她了,我把路給你鋪好,墊上鵝絨墊,讓你走的舒舒服服的。”說完又開始舔了舔木子的耳垂。


  木子:“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張珊姍的唇舌給堵了回去。


  可木子一找到空隙便不停地說著自己的推測,張珊姍把手塞進木子的嘴裏,捏著那不聽話的舌頭,讓她在欲海的天堂地獄中不斷沉浮,她看著木子的像寶石一樣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瞳,看著她由不耐到意亂情迷,嘴合不攏的一直流涎。


  “乖,叫我的名字。”


  “張……珊……姍……”


  “別加姓。”


  “珊姍……珊……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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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能打是因為家族基因好,她們全家都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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