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木子睡得晚,起得晚,睡醒的時候,腦袋還是暈乎乎的,眯著眼睛摸索著手機,挨著點開微信紅點消息。
三兒:我下午回來,先回公司處理點小事,然後咱們在外麵吃飯?
木子:想吃三汁燜鍋。
多荔:我現在在事務所,午飯後,有時間喝下午茶嗎?給你看些東西。
木子:考拉來嗎?
多荔:她跟我一起。
木子:好,你發個定位。
木子看了下定位,又轉手發給張珊姍。
木子:我下午在這裏和朋友喝下午茶,你忙完了,我們一起吃飯。
Alexia:過兩天,我帶你去麵試,你準備一下,這是劇本,你看下梗概,然後這個文本是單獨標出來的你需要演得部分。
木子伸了個巨長的懶腰,下樓去廚房,牛奶煮花膠,然後就著烤吐司麵包,邊吃邊看,講得是個傳統的女主故事,女主是個狐狸精,在戰亂的時候救了一個小孩,然後養育了小孩幾年,後來小孩被家人帶回去了,長大成人,以戰功封侯,這個女四呢和女主長得很像,被當做替身,後來,女主的族群被男主麾下的除妖師迫害,她隻身入府,希望能夠勸男主,結果兩人就這樣那樣這樣那樣後,Happy ending 了。
但這個被當做替身的正牌夫人,開始的拈酸吃醋,後來替男主死了。
哈?走得還是個反派路線,還是個毫無戰鬥力的炮灰反派,她的作用就是加劇男女主之間戲劇的愛情故事。
木子無語地給助理發消息。
木子:我首次出演,就演反派不好吧?
Alexia:你要是演正派,誰記得住你?而且這個反派有情有義,長得還是全書最美狐狸精,就是又蠢又壞又沒腦子,但太愛男主了,所以後期也算是洗白吧。
木子:這個男主的原配不是人嗎?
Alexia:也是狐狸精,小說在後麵番外寫了,女主救男主的時候,男主救過一隻小狐狸,那隻小狐狸就是你,你一直知道男主喜歡女主,所以你才變成了女主的樣子,殺了官家大小姐,附身在她身上,一路扶持男主青雲直上,後期因愛生恨,生妒,走上了作死的不歸路,不過電影裏麵,劇本又刪改了,把你改成人類了,不過這個IP原著粉很多,我建議你看看,還是很有意思,比起女主,雖為妖怪,實則胸懷家國天下的情懷,你這個人設要真實的多,更能讓人理解。
木子:我好好感受下,那我這幾天還直播嗎?
Alexia:不了,你先鑽研下劇本,你沒有這方麵的經驗,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還是看你的可塑性,咱們先試試,如果試鏡成功,我們再找人專門培訓下。
木子:我好好看看。
木子打開Kindle在亞馬遜上搜索出來了小說,躺著看了三分之一,真是覺得原配是一步步把男主往外推出的,剛見到女主第一麵就各種秀智商作死,當麵辱罵,說了很多難聽刺耳的話,這正常人誰會這麽做?或者說誰會做的這麽明顯?果然是降智打壓嗎?
然後之後的操作更迷了,什麽裝懷孕啊,拿狗血灑女主啊……所以這部戲拍出來的意義是什麽?促進橫店GDP嗎?還是哪裏的錢需要再洗一下?
因為看著這本小說太氣了,氣的木子都忘了看時間,洗了臉,素顏帶個口罩就匆匆出門了,打車去了定位的地點的路上,木子還在跟張珊姍發語音吐槽這本書。
不過張珊姍此刻估計還沒下飛機,沒有信號,或者在忙其他的吧,反正還沒回消息,等木子到了咖啡廳,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倆臉嚴肅的尉遲和林柆的時候,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啊,堵車啦,誒!你好,這裏點餐。”
木子拿著菜單看了看:“你好,我加一個拿破侖蛋糕,抹茶雪域還有紐約芝士,再來一杯冰咖啡加奶不加糖。”
放下菜單,林柆端詳著木子,眉毛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按捺不住的模樣,尉遲的手悄悄地按住林柆的手背。
尉遲:“你過兩天就要去試鏡了是吧?”
木子點了點頭,開始吐槽這個電影,自己試鏡的角色,但林柆全程臉黑的像碳,冷得像冰渣。
木子奇怪地看著林柆,有點心虛的舔了舔嘴唇,然後把剛上的蛋糕往林柆麵前推了推:“我點了你最愛吃的抹茶,雖然現在冬天了,有點冰,但裏麵開著暖氣,也還好,你嚐嚐?”
林柆深吸了一口氣。
木子眼神有點飄忽,然後轉眼問尉遲:“你說要……給我看什麽鴨?”
尉遲:“你先吃兩口蛋糕吧。”
木子:“???”然後看著尉遲一臉認真好像並沒有開玩笑,於是她吃了兩口,抬眸看尉遲:“吃了。”
尉遲從包裏掏出個文件夾遞給木子,“有圖有真相,時間線我都標好了。”
木子接到黑色的文件夾,看著這個顏色,心裏有些隱隱不安,她打開文件,從第一頁看,越看越心驚,越看心越涼,看到後麵整個人起渾身起雞皮疙瘩,手腳發涼,胸口發悶,脖子上像是被鬼怪吹著脖子,一陣陣涼風,整個頭有點發懵,挨著挨著翻完,看到最後,手指停在那頁十幾張照片上,黑夜,昏黃的燈光,飄著小雨,張珊姍仰天,嘴角帶著笑意,地上是血紅的屍體。
一群人在後麵,給她披上外套,她推開雨傘,轉身獨身離開。
木子愣愣地看著模糊的照片,但能看得出來,這個麵無表情的女人就是張珊姍。
木子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尉遲一臉平靜,喝著卡布奇諾,林柆有點急,她說話的語速有點快。
“這個卡車司機醉駕,且與張氏集團沒有任何關係,但我直覺覺得,就是她事先安排好了的,警方根本找不出來一點證據,她把自己擇的幹幹淨淨,這個男人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養育了她二十幾年,她說弄死就弄死!”
木子的指尖有點發抖,她連頭都抬不起來,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你怎麽會有這些?”
尉遲拿手拍了拍林柆,示意讓她不要那麽激動:“革音給我的,後麵的時間線還有其他的,我雇了私家偵探,還有一些關係調查了一下,你這個室友,說是毒蛇都低估她了。”
“她們家那些醃臢事,我不屑打聽,也不想汙了你耳朵,但其實早在你十七歲的時候,她就盯上你了,她13屆高考是全市第二,自動放棄,去了你的學校複讀,每天跟蹤你,找了不少人偷拍你的照片,她成都的私人住宅裏,有間暗室,全是你的照片,你十八歲被在成都旅遊的星探和導演發現,好多人剛和你聊天,第二天就不見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木子握著拳,努力回想,隻隱隱約約記得,當時搭訕的還是很多,遞名片的也有,要手機號的之後都沒有回聲了,還有之前去試鏡,但全都石沉大海,甚至她打電話過去詢問,是空號了。
木子牙齒有點抖:“怎麽會?”
尉遲:“後來,你上大學的時候,我記得是大二吧,我記得你們學校把你的舞台劇視頻放到網上,還小火了一把,但第二天,視頻就限流了,就算直接搜名字都搜不到,還有你開始直播的時候,也被限流了的……”
木子聽著尉遲一直說著好幾年前的情況,她腦子的嗡嗡亂,隻聽她繼續說:“她不是統招進去的,是你統招了哪個學校,她跟進去的。”
木子恍恍惚惚地記得,那天本來已經分好了寢室,當天晚上卻接到了全校寢室重換的消息,她明明往前走,記得沒人卻和張珊姍對撞了。
尉遲:“這些時間線,我都核過,然後把當年咱們群的聊天記錄導出了,你當時還和我們說過這件事情,包括你之前高中打工時候,你抱怨說撞了一個人,她的眼鏡被碾碎了,你花了一周的工資,賠了她一副眼鏡,這個人就是你的室友,張珊姍,而且,她根本沒近視,她帶得眼鏡都是護眼藍光平光鏡。”
木子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抬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尉遲。
林柆:“還不止,她當年被驅逐,很重要的一個事情,是她把祖宅的養的犬都殺了,全是按在地上,拿刀捅死的,然後她把山莊上養的馬也殺死了,把屍體剁碎,買了一百個行李箱,裝滿了狗和馬的屍體,堆在住在祖宅裏麵每個人的房間門口,第二天,早上,她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餐廳吃著早茶,笑著看著驚慌失措的所有人。”
木子努力回想認識張珊姍的四年裏,她連一隻螞蟻都沒殺過,也不怎麽愛和別人交流,隻和自己說話的時間最多,還有就是看書打遊戲,或者在電腦上敲著做一些自己看不到的代碼或者文件。
“當時醫生給出的具體診斷,我們無所得知,但根據推測,她至少患有情感冷漠,社交障礙和嚴重的暴力傾向以及相當偏執……”
木子聽著林柆和尉遲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最近的社會新聞,我不知道你看了沒有,她現在逐漸接手家族事物,短短時間混得風生水起,但和她對立公司的爛賬全部翻出來了個七七八八,還有工人成群結隊去集團內部對家公司集體跳樓的,十幾家股價跌倒穀底了。”
林柆冷笑:“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畢竟她作為負責人受直接影響,但她那些個親戚都被折磨的更慘了,她幹得好事可不止這些。”
尉遲:“木木,木木,木木,你再聽我們說話嗎?”
林柆越說越激動:“她根本不是正常人,她不會愛,她甚至沒有人的情感,你常說她不太說話,不太喜歡社交,老是宅在家裏,不和人打交道,那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去演戲!她和你日常交流的那些,全都是在複刻別人的做法,全部都在東施效顰的學習別人的做法!別人怎麽做,她就照搬別人的做法,她連表情都是學習別人的,你沒發現,每次她在洗手間的時間特別長嗎?那就是她在練習,木木,她太恐怖,你趕緊離開她!”
木木感覺置身海底,耳朵咕嚕嚕的,大腦被擠壓,她反反複複的想著那些細小的細節,比如,之前室友拍了自己肩膀,然後張珊姍也奇奇怪怪的過來拍自己的肩膀,男朋友送了自己包包,張珊姍也會買個醜不拉幾的包包送給自己,男朋友……對,自己的前男友為什麽和自己分手?
有一個是,一個身材火辣的女的強行纏著自己的前男友,還有一個是家裏麵反對,還有一個支支吾吾,還有一個呢……木子,都記不清楚了,他們都送給自己不少東西,然後分手的莫名其妙的,然後根本找不到人了,最後。
還有,還有她的桌子上有麵鏡子,她有時候長長會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每次出去吃飯出門逛街看電影,張珊姍待在廁所裏麵的時間都特別長,還有她老是愛穿自己的衣服……樁樁件件,數不勝數。
“木木!木木!木木!”
“木木!上官木!上官木!”
木子抬起一張慘白的臉,看著捧著她臉喊著她名字的林柆。
“木木,不怕,木木,有我呢,不怕。”
尉遲:“之前一直是革音在調查,她出國後,找了私家偵探調查你,所以那幾年其實一直斷斷續續的跟著你,回國後,率先聯係了我,把資料交給我了,我核查了真實性,做了一些補充,但還有很多,查不到的,她前天還往返飛機了,回去,也不知道為什麽。”
木子當然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她們抵死纏綿,擁抱著對方的體溫,張珊姍吻著她的臉,說著動聽的情話。
林柆抬起頭,手指突然變得僵硬,她單手撐著桌子,一手護著木子,木子僵硬著脖子一寸寸的挪到後麵,看到了眉眼帶笑的張珊姍,她穿著之前木子穿過的那件外套和內搭的藍色毛衣,嘴唇一張一合。
“木木,我來接你吃飯了。”
如同地獄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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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到這裏了!!!!哈哈哈哈哈!伏筆埋得我都累了!一刀切!棒棒!還記得革總之前在清華校門口諷刺三總和自己半斤八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