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木子蹦蹦跳跳的去化妝,眼影是紅棕色加橘調的,難得貼了假睫毛,又塗了紅橘調的口紅,燙了個大波浪,裏麵穿著淺棕色毛衣,下麵是短裙,外麵套了件毛呢大衣,穿著藍黑色粗跟靴子,背著張珊姍曾經送的醜的要死的愛馬仕包包,手裏轉著布加迪的車鑰匙出門了。
還沒開車,木子就對著手機拍了半個小時,然後油門一踩,一騎絕塵。
握著方向盤的感覺和在副駕駛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從全身毛孔裏透露出來的爽!
以往木子交往的男朋友裏麵,最有錢的也是個開著保時捷的小開,開著好車,兜裏卻沒幾個錢,誰管你家室多好,反正咱們又不結婚,也就圖你錢了。
木子曾經聽過一句三觀不正的話,你可以圖一個男人長得帥,有錢,但不能圖他對你好,他對你不好了,你就什麽都沒有了,而對你好,是最低成本的東西,隻要願意,是個人都能做到的,而男人的地位,家庭,才學,責任,品格,還有經濟能力才是最難得的東西。
可惜很多女生,往往一頭陷入‘對你好’這三個字裏。
他雖然經濟條件差,但他對我好。
他雖然工作能力不行,沒發展前景,但他對我好。
他雖然不老實,愛說謊騙我,但他對我好。
木子已經想不起來,初戀那個承諾她結婚的男孩是誰了,也記不大清楚自己以前遇見的那些不負責任的,膽小怕事,不靠譜的前男友們,她開著白色超跑,引得路人頻頻回首,北京的風沙大,風將她的頭發吹得獵獵紛飛,可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瀟灑自在過。
幸福,歸屬,安全感,一個家,不用結婚的一個家。
木子感覺張珊姍都給她了。
木子快到清華學府門口的,木子給尉遲打電話。
“喂?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了,這裏不能久停車。”
“喂,木子,我在前麵大學城的理發店的巷子裏,我被圍堵了……”
“怎麽回事?”
啪!
手機摔在地上的聲音。
“你還有臉叫救兵,不要臉的賤貨!小三!”
嘟嘟嘟嘟。
怎麽回事?
尉遲被打了?
木子手機甩在車裏,解開安全帶,單手倒車,然後單手跳車問路。
“大學城在哪裏?”
“你們學校的人喜歡在哪裏理發?”
“就是大學城裏麵比較便宜的,物美價廉的,不要貴的理發店?”
路上的學生奇怪的看著這個大美女開著千萬跑車,心急火燎地找大學城裏便宜的理發店,這是什麽操作。
好不容易問到路了,等木子開車過去,擠進小巷子裏,就看到一群女生在那裏罵人,木子車鑰匙都沒來得及拔,就跳車飛奔過去,扒開人群,看到被扯掉外套,毛衣扯歪了,一張白嫩的臉兩邊紅豔豔巴掌印的尉遲,她的眼鏡掉在地上,被踩碎了。
木子一股火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一把拉過按著尉遲的女生,一個過肩摔把人直愣愣地後摔在地上,扯著另一個女生的頭發,抓著腦袋就往旁邊的牆上撞,瞬間那女生的額頭摩擦的流下血。
“誰打的!我問你們誰打的!”
木子咬著牙,滿腦子都是尉遲微腫的臉。
圍著的一群女生被木子殘暴的身手嚇住了,哆哆嗦嗦地準備打電話報警,木子一把搶過手機,往旁邊一拋,直接甩到了三樓樓頂。
為首的穿著高跟鞋的女生,抱著雙手看著木子,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木子:“我打的!她也打了,我們都打了,你朋友不要臉勾引別人老公,勾引別人男朋友,當小三,我們不該打她嗎?”
聽到小三兩個字,木子火氣瞬間僵在那裏了,她皺著眉扶著尉遲,“怎麽回事?”
女生氣急敗壞指著尉遲:“你摔了我手機不要緊,你自己問問她,她淩晨四點了還和我老公聊微信,還和她們的男朋友單獨出去吃飯!不要臉!不要臉極了!”
尉遲:“師姐,我解釋了很多遍了,你老公的博導和我的博導是師兄弟,他讓我幫他的小師妹審核下給我們博導的郵件過不過關,還有這位師妹,你男朋友是我中政的研究導師的師弟,他現在開始準備博考,讓我給他提提意見,還有你們男朋友,老公,好多我都不記得了……你們說的單獨吃飯,隻是討論案件的時候,約得飯而已。”
“亂說!不要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啊,從在中政讀的時候,就是單身到現在,今年在清華讀博,你怕不是挨著睡出來的,知道北大不收女博士,就去清華,今年就收了你一個女的,指不定用了什麽肮髒手段呢!”
木子突然想到了之前三人組的聊天記錄。
多荔:最近的師兄師弟們都好迷啊,加人聊天之前都不問清楚男女的嗎?
考拉:咋啦?
木子:你微信性別不是男嗎?記錯很正常啊,你又不在朋友圈發自拍。
多荔:就我之前每天和一個有女朋友的師兄聊天,他說她女朋友不介意,我是真的不信,我最近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之前是準備考博的時候熟絡起來的,雖然這個行為很綠茶,但我又不好意思和他說,雖然我對你沒有想法,但我覺得每天和你聊天比較綠茶,所以以後別聊了吧。
考拉:沒必要,你該聊聊。
多荔:就聊得話題還挺廣的,就覺得不太好,因為之前你們知道我們雜誌的那個師弟和她女朋友分手,他女朋友就找人加我微信罵我,我之後就覺得不太好。他說因為感覺像同類人,所以會傾訴一些事情,但我覺得太私人了。
考拉:哎呀,好麻煩啊,跟有對象的異性聊天。
多荔:主要是,他開始以為我是個師弟,我又比較會聊男生的話題,他叫我兄弟,我以為是口癖,後來才發現我是個女的,就邪門了,感覺又不能和他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把我當男生才這樣的,現在你知道了,我們別聊了。
木子: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不管了。
考拉:刑法圈本來就不大,跟朋友聊天,我覺得沒什麽,我們原畫師,還不是經常互相吐槽。
多荔:主要是我覺得哪天他女朋友跑來罵我,我都無法反駁,我總不能說:師姐對不起,我開始不曉得他有女朋友,他也不曉得我是女的,你不要生氣。這特麽……就離譜了。
木子摸了摸尉遲的臉,這……所以姐妹,當初不是知道嗎?你這還招惹了一群啊!
“我告訴你,臭小三,你別以為你朋友來了,我就會放過你!你一個小城市來的鄉下女人!跑到這來和我們搶男人,你配嗎?大晚上的還說什麽雜誌成立六年,要出去開會討論出新版,那天是我生日你知道嗎?我憋了好大一口氣!”
木子心疼的看著尉遲紅腫的臉,小聲說:“你這樣確實不對,我是這個女生,我也想打你。”
木子:“對不起哈,各位美女,真的是誤會,你們也不要那麽大火氣,你們看過聊天記錄了嗎?就這麽來打人?而且我覺得你找我朋友沒用,他們隻是普通的師兄姐弟的關係,我朋友真的不會對你們的老公,男朋友產生興趣的。”
尉遲抬眼看了眼木子:“我被打了,你還跟她們來講道理?”
木子:“我剛才也下手了啊。”
尉遲:“你揍得那倆姑娘,隻有她倆沒打我。”
木子:“不是……我還得……咱不是學法的嗎?而且你不是有律師從業資格證嗎?”
尉遲:“這些都是我師兄師弟的家眷,我能告她們嗎?”
木子歪著頭,奇怪地問:“那就能打了?”
尉遲翻了個白眼:“那你和她們講道理吧。”
木子不好意思的把外套脫了遞給尉遲,然後笑著對對麵一群女生說:“啊,那個各位美女啊,真的對不起哈,這件事,我朋友肯定有錯,但你們更應該檢討自己的問題,對吧,你們又不是學法的又不是博士,和對象沒法交流,感情不順,這氣不能撒到我朋友身上。”
“你把我朋友打成這樣,這事就這麽完了?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和我們講道理?”為首的女生抬著下巴,氣鼓鼓地罵了木子。
木子:“我不是來和你們講道理的,我是來給她撐腰的。”
為首的女生笑了笑,“撐腰?就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是誰嗎?”
木子脫口而出:“你爸是李剛?”
女生咬著牙:“你惹到我,有你貧不了嘴的時候!”
木子:“前段時間的瑪莎拉蒂女車主案件知道吧?還有再之前的保時捷車主,再有網紅自爆自己高考的時候的事情,你說他們父親,爺爺,親戚,幾代人的努力,爬了這麽多年,就被蠢孩子給毀了.”木子無意地看了看女生,又掃了眼周圍的人問:“對了,你們要怎麽整我們?你爸是誰?是什麽王剛,李剛還是趙剛?!”
女生臉色變了變,氣急敗壞地指著木子,嘴皮抖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不欺負你們農村人!咱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今天解決!你不是很會打嗎?姐妹們弄死她!”
眾人氣急敗壞,咬牙切齒舉起包,一起朝木子揮舞過去,企圖打得她鼻青臉腫,滿嘴爪牙,這些個穿著靚麗的美人們,各個嘴裏口吐芬芳,說出來的話都不堪入耳。
木子側身一躲,借力抓住女生揮過來的包,把人甩倒在地,就抓起最近的女生,旁邊的女生跑過去抓木子的頭發,被木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反剪壓在地上,然後起身,動作快得還沒有看清楚,就把另外衝過來準備和她撕扯的女生,掀翻在地了,前麵的女生想報警,被木子摔掉了手機,捏著臉壓在牆上。
木子眼帶著笑意,揚著眉看著被壓在牆上,握緊的拳頭還沒有下去,妹子的眼淚就已經落了下來,“我……你別哭啊,我還沒動手,我不打了行嗎?”
話還沒說完,被欺負的幾個妹子,一個接一個的又急又氣的哭了出來。
木子突然慌神了。
“你們……欺負我朋友,我隻是稍微的……別哭啊,我……”
剛才還氣定神閑,動作婉若遊龍的木子,雙手雙腳都不知道怎麽擺放了。
女生們:“你欺負人……嗚嗚嗚嗚……”
於是捂著被扇紅了臉的尉遲,看著趕來給自己撐腰的朋友居然開始卑微地哄著剛才那些個趾高氣揚的施暴者。
木子哄了好幾分鍾,還是無效,她覺得有些愣了,穿上外套,然後拉著尉遲像落逃地嫌犯一樣,往布加迪白馬過去那邊走,還不忘回頭對女生說:“小姐姐們,別哭了,算我錯了,你們以後不要欺負我朋友了,真的,你們老公真的有問題,你們自己回去和他們聊吧……要是再有下次,我真的,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了!”
說完單手轉方向盤倒車出去,油門一踩絕塵而去。
嚶嚶哭的妹子都停住了,抹了抹淚水。
望著白色的尾氣。
“她單手開車好帥。”
“身手也絕了……”
“真的好酷……”
所以,你們忘了自己剛被揍過是嗎?
人類的本質,果然是顏狗。
木子開到一半,停在旁邊的醫藥店買了口罩又去超市買了凍硬的冰淇淋。
剛才明明很帥的幫尉遲撐腰,最後變成拉著她跑,真是有夠狼狽的。
木子清了清嗓子,隨意地問道:“你那些師兄弟們真是麻煩,當學神真累,幫他們解惑人生,學業問題,還有麵對女朋友的追殺,哎。這你手機,看能不能開機,和你師兄弟們說說,以後別聊天了。”
尉遲拿著冰淇淋盒子敷臉:“雜誌不連載了?公眾號不做了?師兄的律師事務所不幫忙了?主考官不當了?那些師弟們的谘詢問題不做了?那我幹脆退學算了。”
木子:“別啊,你說你們學校不多招點女博士,這屆就你一個,全是師兄師弟,連個師姐妹都沒有,找誰聊天嘛真的是。”
木子轉眼看了一眼尉遲,然後咳咳兩聲:“這車漂亮不?”
尉遲:“一般。”
什麽一般?姐妹你是眼瞎心盲嗎?!布加迪白馬!全國就這一輛,你居然說一般!懂錘子懂。
木子:“怎麽了,挎著一張臉,還疼呢?我給你吹吹。”
尉遲:“你別氣我就行了,不愧是你,居然還跟她們說對不起,還跟人講道理。”
木子:“都是群女孩子的,再說了,我不是動手幫你還回去了嘛。”
尉遲轉臉看著木子,風吹起她的長發,露出了後頸雪白的一片,上麵有個不深不淺的傷疤,尉遲自嘲地笑了一聲:“嗬。”她那也叫還了,人一哭,就手足無措地逃跑了。
木子:“怎了嗎?”
尉遲:“把車頂放下來吧,太冷了。”
木子把按下鍵,又問:“冷嗎?開空調嗎?”
尉遲:“我在你心裏是不是連你那個張三室友都比不上?”
木子愣了一下:“何出此言?”
尉遲:“我記得那時,林柆被人扇耳光,那女的要拿刀劃傷她的臉,你替她挨了三刀,然後把那女人按在地上扇了一百個耳光,你說,敢欺負你朋友的,都要十倍奉還。”
木子愣了一下,她記得那是暑假,她們約著一起去看電影,她接林柆下輔導班,然後有個輔導班的男生追林柆被拒絕了,那男生的前女友是衛校的大姐大,跑來找林柆理論,說是林柆,先是扇巴掌,後來又讓林柆給她跪著磕頭,林柆不肯,就拿刀想劃傷她的臉,木子跑過去的時候拿手臂擋著刀,誰知道周圍幾個混的哥們都帶了刀,木子挨了好幾刀,後脖子最深,當時縫了七針,木子把那個女生按在地上,看著林柆紅腫的臉,氣的扇了她好多巴掌,當時尉遲趕來的時候,木子已經把那個女生扇得嘴裏冒血了。
最後這事還是私了了。
沒想到尉遲還記得,還記得的那麽清楚。
木子:“好姐姐,我不是打回去了嗎?再說了,這事不光彩,鬧大了,壞的是你的名聲啊。”
木子打開導航往林柆的工作室開,好聲好氣地解釋了半天,等快到了,看著尉遲微腫的臉:“多荔,你……等會林柆那個暴脾氣。”
尉遲:“沒事,就說我傷寒感冒,等會我一直帶著口罩就行了。”
木子:“那眼鏡呢?一會看舞台劇怎麽辦?”
尉遲:“我包裏帶了隱形眼鏡的。”
等木子喜氣洋洋開車停到林柆新開的工作室樓下的時候,就看到林柆不耐煩的站在那裏,看著白色的跑車先愣了一下,然後不情不願地上車了,全程和尉遲火熱聊天,完全沒理木子一句。
木子插一句嘴,就被懟回去了“好好開車,開車看路。”
木子委屈巴巴開車進地下停車場,停車完上樓,看著尉遲主動坐在一邊,把中間的位置讓給木子,木子振奮人心,想著等會好好看《茶花女》,然後好和考拉好好聊聊劇情,然後拉近距離,結果等舞台劇都演了十分鍾了,木子才反應過來,這個劇不是說的英語是意大利語。
真是艸了。
林柆啥時候會意大利語的?不是,為什麽尉遲也會???
我是什麽品種的土包子……
木子在長達三個半小時的外星語裏,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