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的憤怒
我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短時間內,我的心裏就有了決斷。
我勾起唇角,勉強笑了笑,對海哥和在上首坐著喝茶的唐先生說:“既然這樣,那這個忙我是肯定要幫的了。”
我現在人已經在雲海莊園裏麵了,隻能小心對付著海哥。先答應下來,應該也沒什麽的。
海哥和唐先生的神色都是一鬆,海哥點了點頭,一擺手,說:“雲海莊園不缺招待你的地方,這樣吧,我先叫人帶你下去休息休息,坐了一上午的車,你也該累了,一會兒會有人把陰先生的消息整理起來,送到你房間裏。”
……這是直接打算把我軟禁起來,留我常住了?
海哥拍了拍手,一個馬仔帶了一個一看就是女仆的女人過來,低眉順眼地帶我出了正堂。
“你叫什麽名字?帶我去哪裏?”我一邊跟在這個女人身後走著,一邊小聲問她。
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柔聲說:“你叫我金媽就行了,我是這雲海莊園的女管家。老爺叫我帶你去挑一間房間住下。給姑娘們住的房間都在後頭,劉小姐,我帶你去看一看。”
“等等……什麽叫……‘給姑娘們住的房間?’”我一陣惡寒,心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萬一海哥跟這個唐先生有種什麽不良嗜好,把我也跟那些不是正當行業的姑娘們放在一起,我又該怎麽辦?
別是個窯子就好了。
金媽好像不明白我在嘀咕什麽一樣,不緊不慢地走著,笑著說:“姑娘不要拘束,老爺好客,就當自己家就行了。”
我嘿嘿笑了兩聲敷衍了過去,跟金媽走到了後麵的院子裏,原來莊園裏的住宅區,竟然是一棟一棟的獨棟別墅。可以說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我站在一排別墅門口,張大的嘴巴都不知道該怎麽合上了。
海哥真不愧是雲城的土財主,財大氣粗。
金媽帶著我走過去,說:“這裏邊一棟到十棟都是空著的,沒有人住,劉小姐喜歡哪一棟都可以。”
我幹笑了兩聲,擺了擺手,說:“怎麽好意思,金媽您幫我看看吧,我隻不過是來打聽下消息的。什麽東西也沒帶,就這麽住下來可能都不適很合適吧。”
金媽慈眉善目地帶我往前走著,淡淡地說:“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呢,劉小姐,我們老爺親自去接的人可不多。您不該妄自菲薄才是。五棟不錯,你們年輕人,都喜歡什麽簡約、現代風格,金媽我就擅自給劉小姐做主了。”
我除了幹笑之外,什麽表情都做不出來。
這個雲海莊園,果然是狐狸窩。連一個下人,都跟個老狐狸似的,賊精。說話滴水不漏的。
進了金媽給我挑的五棟之後,我也沒心思打量一看就需要許多錢的別墅。兩層的獨棟,我一個人住,海哥還真的是大手筆不差錢。
但緊接著,就來了兩個馬仔,手上還拿著一個文件夾,遞給正在領我看房間的金媽。
金媽瞟了一眼,直接把文件夾遞給了我,說:“劉小姐先看看文件吧。午飯的時候,我再來叫你。”
我接過文件夾之後,金媽就出了門。小別墅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打開文件夾,看見第一張圖片的時候,就腿一軟,眼前一黑,差點沒有當場趴下。
我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麽夏薇薇跟我說她看完圖片之後覺得受不了了。
用“人間地獄”這四個字來形容照片裏的場景,都是比較好的詞兒了。
我一開始還設想成了什麽殘肢斷臂滿天飛,可看到高清拍攝的照片之後,才明白根本不是那回事……
有話說,最深層的恐懼,往往不是那種流於層麵上的恐懼,鮮血、死亡……並不是這些,而是最深層的心理上的恐懼,足以令人顫抖、惡心、發抖、暈眩……
一家六口人,整整齊齊地吊死在一根房梁上,每個人的臉上,都用血畫了詭異複雜的符籙,死不瞑目的臉上鮮血橫流。
兩個女兒的身子都是赤-裸著的,白生生的胸口硬生生被掏出了一個血洞出來,心肝脾肺腎都被挖走,留下空空如也的胸腔。而更令看到照片的人惡心憤怒的,還是兩個女兒鮮血淋漓的下-身。
“這個禽-獸……”我一陣眼暈,強撐著沒有吐出來,捏著文件夾的手指卻已經攥緊了。
這下,就算不是為了陰一淮,如果海哥他們真心想懲治找到這些凶手的話,我也會配合他們。
不為什麽,犯下這樣罄竹難書的罪行的人,絕對不能讓他一直流竄在外。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小早餐店家,一對父母,兩個女兒,爺爺奶奶,六條人命,就這麽沒了。而且,海哥給我的這份文件裏麵,已經有了比夏薇薇告訴我的細枝末節完整的多的事情經過。
案發時間應該是那天晚上淩晨兩三點鍾,因為五點鍾清潔工推開門的時候,裏麵的血幾乎都已經凝固了。
而兩個女兒的臉上還帶著淚痕,下-身又是那樣鮮血模糊的傷勢。作案的那個人,應該是已經玷汙了她們了。
在之後,或許是發現了兩個女孩兒的命格並不是他需要的爐鼎。所以在憤怒之下,直接殺了一家的人,並且挖走了他們的五髒六腑,還打下了最為陰毒的束魂符,要他們的靈魂永遠不得超生……
“太陰毒了。”看完之後,我的手都是抖得,可我也沒有忘記我來這裏的重點是什麽。
我是為了找陰一淮而來的。
海哥剛才說,陰一淮是被作案的鬼道給抓走的。
這份材料裏麵也提到了,陰一淮在清潔工報案後很快就到了現場。一開始的搜查行動是陰一淮主持的。
目擊者回憶說,陰一淮指揮搜查沒多久,忽然整個人被一陣黑煙所籠罩住,雖然很快他就揮散了那股黑煙,但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都特別差。之後他打了個電話,打完電話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這是陰一淮手下,洛水鎮的輔警交代的自己的回憶。
而陰一淮那個電話是打給我的。
我記得很清楚,陰一淮電話裏的語氣很平常,聲調很低,說了句他被人陷害了,進了圈套,對方可能會把他帶到雲城監獄去。
隻有這麽多。
我抓著手上的文件夾,幾乎要想破腦袋了。
殺人的鬼道和陰一淮、和雲城監獄……又有什麽關聯?
洛水鎮的命案,又跟這一切都有什麽關係……
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金媽敲了敲門,請我跟她一起去正堂用餐。
我心裏都是事情,表麵上還是表現的特別淑女。既然人家禮儀都是周到的,我也不能讓他們挑出我的什麽過錯來。
我知道海哥是什麽人,可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唐先生……我是真不知道。
路上,我小心翼翼地問了金媽,這個唐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金媽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特別恭敬,說:“唐先生是我們老爺的老師。”
老師?那這個唐先生,應該也是道門中的大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