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由愛生恨的女人心最狠
我當初之所以找陰一淮幫我,不僅僅是因為陰一淮是個警察,我天生就對警察這個職業有一種信任感。更因為……陰一淮家裏還從事一種一般人都避而遠之的行當。
陰一淮的爸爸是個先生,就是那種,捉鬼驅邪、給人做法事畫符紙的那種先生。
我們家就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小村子裏,我跟陰一淮都是從村裏考出去的大學生。從小關係好,我卻從來沒有去過陰一淮家。
其實我們兩家離的很近,也就幾百米的距離。但村裏人一直對陰一淮家避而遠之,就連陰一淮後來考上警校,成了我們村裏第一個考出去的大學生,他家都沒有擺酒。因為村裏人都是不會去的。
我爸媽其實也一直叮囑我,不能跟陰一淮走的太近。但我那時候年紀小,小女孩兒嘛,總是有一種英雄情結的。而且陰一淮為人還特別仗義,我從小就喜歡跟陰一淮在一起玩兒。爸媽管不了我太多,也就不了了之了。隻是一直叮囑我,千萬不要去陰一淮家裏。
陰一淮也沒提過去他家裏的事兒,村裏邊老一輩有老一輩的顧忌,我們小一輩的在一起玩,是沒有什麽顧忌的。但陰一淮從來沒有帶哪個小夥伴回家過。
就是因為他家好像是世代相傳的先生,村裏人都覺得他家神神道道的,怕的厲害。
先生不就是捉鬼的嗎?所以我覺得家裏有點不對勁的時候,還是給陰一淮打了電話。
現在看來,也隻有陰一淮能幫我了……
我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發呆。那個男鬼的臉,陰魂不散一般,老是在我的思緒中出現。
他還要我記住他的名字……
不,憑什麽?一想到這裏,我就心頭火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羞恥感和恨意都糾纏在了一起。他為什麽要纏上我?他強奸了我,毀了我的清白,非說我是他的未婚妻,又給我一枚根本摘不下來的戒指……
如果這個叫容囂的不是鬼的話,他對我做的這些,足夠叫他把牢底坐穿了!
但難道就因為他是鬼,所以我拿他完全沒有辦法嗎?
我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陰一淮起身的聲音。
陰一淮掀開了身上我給他蓋的毯子,臉色溫煦地看了過來,說:“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才七點多,你再去休息一會吧。”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我睡得差不多了。我想了想,我等一下還是先去公司辭職吧。這麽多事堆在一起,我也沒有心思上班了。我之前還存了點錢,能夠我過一陣生活的。”
這是我的真心話。
一夜之間,我的生活天翻地覆,我也實在是不想再拖著疲累的身體去上班了。就憑我現在的狀態,什麽工作我都做不好。
也幸虧,就算是之前一直是我一個人支撐著我跟周揚兩個人的生活,我也還是存了一點私房錢下來。雖然不多,卻也能夠我生活一段時間了。
陰一淮看向我的眼神明顯多了一點心疼。他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我的車停在樓下了,等下我先開車送你去公司,再去局裏麵處理這件事情。”
我把準備的備用牙具什麽的找了出來,給了陰一淮一套。陰一淮去洗漱的時候,我拿了手機過來,打開一看,裏麵幾十條電話和短信,都不知道是什麽人打過來的。
我隨意看了一眼,這時候手機忽然又收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而且好像已經打過來好幾次了。我之前在睡覺,一直沒有看到。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帶點埋怨和不爽的聲音:“是劉芊小姐嗎?我們是市醫院的,昨天晚上收治的這個跳樓的傷者是你男朋友吧?他現在狀況很不好,在ICU急救,需要家屬過來簽字交錢……”
我平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說:“第一,周揚是我前男友。他跳樓之前被我發現出軌,而且家暴我。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會再給他交一分錢,也沒有資格給他簽字;第二,他狀況好不好,你們最該聯係的是送他過去的警察。”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然帶了點不可置信:“劉芊小姐,你真的要對他不聞不問?”
我冷冷地笑了笑,抬起一隻手捂住了生疼的胸口,想要將那一塊壞死抽痛的肉硬生生地挖掉:“是。”
說完,我就“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就算他爸媽來,就算警察再要找我麻煩,我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周揚跳樓,完全是咎由自取!
這時候,陰一淮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他拿了一塊麵包吃著,看著我聳了聳肩:“由愛生恨的女人,真心不好惹。”
我沒什麽好氣色地斜睨了陰一淮一眼,說:“你知道就好。陰一淮,該不會連你也覺得,我對周揚不聞不問,有點心狠吧?”
陰一淮笑了笑,不在意地說:“小仙女,隻要你不是對我不聞不問,我還樂得你心裏沒他了呢。這個周揚,確實不是東西,出軌劈腿家暴吃軟飯,這幾樣,他可都占齊全了。也算是男人中的奇葩了。”
我假裝沒聽見陰一淮別有深意的話,咳嗽了兩聲,說:“我還得給他爸媽打電話。他手機在臥室裏麵,裏麵還有周揚出軌聊騷的聊天記錄,還有他那些照片……”
我苦笑了一聲,又抬起眼來,看了看陰一淮,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我當初為了跟周揚在一塊,跟我閨蜜、跟家裏都算是鬧翻了。結果他們還真說對了,周揚就是個渣男。”
陰一淮的目光柔軟了一下,他好像有點兒猶豫,還是探身過來,胡亂在我頭頂揉了兩把,輕描淡寫地說:“誰年輕的時候沒遇見過幾個人渣?小仙女,你就當做是個教訓好了。以後再找啊,就要考慮我這樣男友力max的好男人了。”
我心裏邊一梗,陰一淮以前追過我,我對他隻是當大哥而已,是沒有那種心思的。
但他說的跟開玩笑似的,我也不好說些別的什麽,隻好瞪了他一眼,說:“別貧嘴了。還有那個法陣的事情……”
家裏有鬼,我心裏還是安生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