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第三百一十九章 恩威並施 瞿聖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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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瞿聖大人, 學生不該擅自冒充聖院中人, 參與到這等機密要事之中，請聖人責罰。”
青瑤的腦子一片空白，此時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認錯，希望瞿聖能從輕處罰。
瞿聖對青瑤的表現暗自點了點頭，能做到坦誠錯誤, 不推脫責任，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品質了, 就這一細節來，他的眼光沒有錯。
“好了，你不必惶恐，你坐在這裏，俱都是老夫安排的。”
青瑤猛然抬起了頭，臉上猶還掛著不安的表情, 眼睛裏卻滿是驚訝。
“您、您安排的？這是怎麽一回事？”
“好了好了，老夫又不吃人，不至於緊張的連話都不會了吧？”瞿聖笑了笑，滿臉親切。“起來，這是老夫第二次見你了, 你的變化倒不大。”
青瑤更驚訝了，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瞿聖，不過她突然想到了之前楊半聖到她家時曾提過瞿聖和書界, 莫不是她在書界見的瞿聖？
“瞿聖大人是不是在書界中見過學生？”
瞿聖捋了捋胡須, 點點頭, “不錯，當時見你就覺得你是一個資卓越的孩子，如今一看果然不差。”
青瑤漸漸地也回過味兒來了，瞿聖這態度，完全不像是對一個冒失的闖入這等重要事情中的犯錯之人的態度啊，反而像是早就等著的，難不成……
“敢問聖人，是否學生出現在這裏，是您故意安排的？”
瞿聖爽快地點了點頭，“是！”
“那學生一路解釋無門也是您安排的？”
瞿聖再次點頭，然後又搖頭，“是，也不是，瞿白不讓你解釋，是我吩咐的，但其他人就不是了，我也沒有料到你竟然會有如此遭遇，看來意都願幫著老夫啊！”
青瑤不解了，“那您到底是為什麽要讓學生來參加到這件事裏來呢？這不是學生該知道、該摻和的吧？”
瞿聖笑了笑，示意青瑤跟他走，隨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青瑤將整理好的紙張放在桌麵上，收起墨池和如意筆，緊跟了上去。
行至一個院之時，瞿聖才再次開口。
“華清，你是我見過的最不一樣的年輕人，所以，我對你抱了很大的期望！”
青瑤微愣，最不一樣？莫不是指她女兒的身份吧？
“瞿聖過譽了，這底下比學生更驚才絕豔的人數不勝數，學生不過有些聰明罷了，擔不起瞿聖如此讚譽。”
瞿聖擺擺手，“你也不必謙虛，我你不一樣，你身上自然有老夫看得上的優點。今日這番你也看到了吧，不知道你對這一下午的事有什麽見解嗎？”
青瑤未料瞿聖話題跳轉得如此之快，但她的思維也想來跳脫，瞿聖既問了，她也就立刻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她斟酌了下，才道：“學生這一下午聽下來，隻覺得我人族不久後必然會陷入一場艱難的苦戰，而這個苦果，實話，也是人族自己種的。”
瞿聖眉梢微動，驚訝了，他著實沒料到，青瑤竟會給他這麽個答案。
“此話怎講？為何這苦果是人族自己種下的？你應該也在堂上聽到了，我人族對各個種族都算是仁至義盡，未嚐有半點不盡心之處，眼下他們竟然背棄我人族，這怎麽能是人族自己的錯？”
青瑤搖搖頭，“就是因為我們人族對他們太好了，這才不對。”
“哦？你詳細！”
著，兩人已經進了一間茅草屋，瞿聖帶著青瑤在屋內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壺就要給青瑤倒茶。青瑤哪敢讓半聖給她斟茶，忙接過茶壺，先給瞿聖倒了一杯，隨後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抿了口茶水，青瑤才繼續解釋道：“在學生看來，良妖和良蠻雖然與血妖血蠻並不盡相同，但無論如何，都是妖和蠻，人家骨子裏，或者，從根上，他們是同族同宗的，我們人族不管對他們多好，一旦他們的同族伸出了橄欖枝，他們必然會動搖的。”
瞿聖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從這個角度分析，之前他們多集中在血蠻血妖族到底做了什麽事才導致的良蠻良妖的改變，但現下聽到青瑤這麽分析，似乎，也有些道理，或許，血妖血蠻並沒有做太多，就像悖族與人族握手言和，人族不也沒有做太多事情嗎？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待良妖良蠻，才能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呢？”
“學生覺得，應該恩威並施！在過往的人族對待良妖良蠻的態度上，學生一直覺得有些太過優厚了，須知，升米恩鬥米仇，一直對某個人好，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覺得好了，反倒是之前對他壞的，稍有改變，他反倒受寵若驚，所以，這施恩也是要有技巧的！”
青瑤的這些道理瞿聖未必不清楚，但這種事有時候真的是旁觀者清，放在事上，他可能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關節了，但涉及到種族之間的種種利益糾葛的大事，他反倒不如青瑤一個外人看得清楚了，現在仔細想想，他們人族在對待良妖良蠻時似乎確實犯了一味施恩的大忌了，此時兩族倒戈，倒也確實得上是人族自己種下的苦果。
瞿聖苦笑著搖搖頭，長歎道：“到底是老了啊，這樣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了。這人族的未來，還是要落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啊！”
青瑤受寵若驚，忙連連擺手，“瞿聖您言重了。學生什麽內情都不了解，隻是仗著一點淺薄的見識胡言亂語罷了。這種族之間的交往哪裏有我的那麽簡單，想來其中定然有很多學生想象不到的複雜內情夾雜在其中，聖人們都是智計多端之輩，學生能想到的，您們必然也都有考慮到，隻是事涉具體，無法全然顧及罷了。”
瞿聖聽完青瑤這番話，心裏頓時對她更加滿意了。年紀就能在得到他的誇獎後如此謙虛，寵辱不驚，可見其心性過人，未來必然有大作為。不由得，他動了心思，但一想到青瑤女兒身的身份，他又遲疑了。
猶豫半晌，瞿聖最終還是沒有出口，轉而轉移話題道：“有沒有興趣到聖院來學習？”
青瑤先是眼睛一亮，但緊接著，她卻猶豫了。她的道與聖院中人皆是不同，到這聖院來學習真的適合她嗎？
“怎麽？你不願意？”
瞿聖是真心覺得奇怪了，按理，以聖院這樣的條件，大陸上有哪個人不是爭著搶著想要進來，就連一些世家的家主，隻要能讓他們進入聖院，他們是寧可不做家主的。但眼下青瑤竟然猶豫了，這明，她確實是有想過拒絕的。
“學生覺得，學生的聖道需要自己去探尋，聖院中的道，並不適合學生！”
青瑤最終還是決定放棄了，無他，主要是因為聖院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進入聖院的人必須在聖院中學滿十年才能離開聖院，雖然不是中間一都不可以離開，但長時間的外出是決不允許的，而十年對青瑤來，耗費在聖院裏是不劃算的。
“好好好！”瞿聖忍不住大讚了三聲，“你年紀竟然就已經能認清自己的聖道之路，而且還能不為外物所動，堅持自己，著實難得！好啊，好啊！”
他想了想，還是實在不忍放棄青瑤這個好苗子，便道：“這樣吧，等這件事過去後，你就直接留在聖院吧，老夫特許你隻要在聖院待一年就可以了，這樣如何？”
瞿聖肯開出如此優越的條件，青瑤自然是不勝歡喜，她本來就對聖院心向往之，隻是礙於那個十年才忍痛拒絕，現在瞿聖主動將時間縮短，等於直接把她原本的顧慮解決掉了，她哪裏還能再拒絕？
“那就多謝瞿聖大人了！不過，學生之後要參加挑戰賽，可能還要晚幾才能來聖院，希望您能通融。”
“是聖元潛龍榜挑戰賽？老夫最近都沒有關注，原來你竟也上榜了嗎？”
青瑤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忝陪末座。”
“那也很了不起了，我記得，當年阿叡也是在十五六歲的時候上的榜，也不知道你們倆誰是這潛龍榜上年紀最上榜的人。”
阿叡？
青瑤心中一動，這個名字她從未聽過，但不知為何，瞿聖一提起，她就立刻與她曾聽過的那個命之子聯係起來了，莫非，這個阿叡就是那個被人族藏起來了的所謂的命之子？
瞿聖感慨完後，也爽快地同意了青瑤的要求。
“這個沒有問題，不過你要留在這裏等聖院這邊的事情結束了你才能離開，這幾，你就老老實實給老夫當個筆吏吧！”
青瑤頓時苦了臉，她倒是不怕記錄文字，不過是寫寫字的事，但瞿聖現在的態度很明顯不是讓她光寫字就能結束的，恐怕之後，她日日都要麵臨被瞿聖“開灶”的待遇了。她真不是玩政治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