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聖人入夢 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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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房門被推開了。
“爹, 我先進去了, 貴客還在書房呢，您趕快去安置吧！”來人並沒有直接進門, 而是在門口又聊了起來。
“好，爹知道了。你今成親了，以後就是大人了, 要更加上進才是。”中年男子的話裏滿滿都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望，聽不出任何問題, 不過下一句……
“你娶的是孔家的姐, 雖然隻是個庶女, 但孔家的教養也不是一般的, 你跟她相處時不要覺得她沉悶，這隻是大家閨秀的貞靜, 平日裏你們相敬如賓便可。”
這句話乍聽沒有什麽, 但在知道孔靜竹被寄生的孔立生和青瑤聽來, 那隱含的意思就不一般了。兩人在暗處對視一眼, 心中了然，看來, 這個白縣令應該是知道孔靜竹被寄生的, 他即使不是主謀, 也必然是同夥。隻不過, 這個白維中就不好了。
“是, 爹, 我明白。孔家姐這等出身嫁與我為妻著實是委屈了她, 不過她既待我一片真情，我自不會辜負她，兒以後絕對會好好待她。”
白縣令聞言似是有些不虞，他道：“我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雖沒有一個高貴的出身，但你今年還未及弱冠，卻已經是進士文位了，離翰林也隻一步之遙，這等縱之才，哪怕是孔家這代的嫡長子也未必及得上，所以，你娶孔家庶女，還不定是誰配不上誰呢！”
青瑤瞄瞄旁邊孔立生的臉色，不知道這樣被拿出來貶低，這個孔家嫡長子有什麽感受？
“可是爹，我的文位……”白維中的語氣有些猶疑，似是底氣不足，又似是不知道該懷疑什麽。“爹，我之前就跟您講過，我的很多文道知識都是在一夜之間突然出現的，明明孩兒確定自己沒學過那些東西，卻總會在一夜之後，莫名其妙就知道了，這一切，就像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一般，讓孩兒著實有些不安。”
青瑤和孔立生聽到這都是一愣，一夜之間學會很多文道知識？還有這樣的事情？
白縣令不以為然，“我都跟你了，你這樣肯定是聖人托夢，夢裏教授你的。這是你的機緣，明聖人看好你，要不現在為何連孔家的姐都哭著喊著要嫁給你？肯定也是聖人的安排。”
白維中仍然心存疑慮，他是一個本性質樸、淳厚的人，生性光明磊落，對於這種像是上掉餡餅的事他從出現的那起就一直感覺不安。
“聖人怎會青睞與我？從孩兒就愚鈍，於讀書上更是不甚開竅，聖人如何也應是看不上我的吧？”
白縣令不願意聽到這種話，在他心裏，他兒子就是最好的。“你哪裏愚鈍？你隻是心若赤子罷了，這種心性聖人必定是十分欣賞的！而且你不是覺得不踏實嗎？那我問你，你的每一個文位晉升是不是都是你自己考的？”
“是。”
“那不就得了，不管是聖人托夢還是別的什麽，隻要那些學識現在真真切切就是你的了，那不就行了！”
“可是——”
“沒有可是了，時間不早了，別讓新娘子就等了！”著，白縣令便直接把白維中推進了門中，然後把屋裏的下人喚出來，從外麵帶上了門。
白維中停在原地久久不語，半晌，他才似歎了口氣，往內室去了。
見白維中在接近孔靜竹，孔立生有些著急。
“哎哎，華清，現在怎麽辦？你要不要再把這個家夥迷暈？”
青瑤卻仍低著頭，充耳不聞。
“喂，華清，你想什麽呢！回神！”他急著就要拉青瑤的衣袖。
“別動，我好像有點頭緒了！”
從剛才聽到白維中他一夜之間就知道了很多文道知識時起，青瑤就一直在思考，她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類似的描述，一直到剛剛，她突然有了些靈感。
眼見著那白維中現在已經吹熄了其他蠟燭，隻留下那對龍鳳喜燭，孔立生還是忍不住了。
“華清，有什麽等會兒再想吧，再等一下我妹妹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聽到這，青瑤才終於抬起頭，在看到白維中已經在脫衣服了，而喜床|上的孔靜竹半遮在衣袖下的手隱隱緊張的顫抖了，她才意識到情況的危急，忙抽|出一根銀針，右手手腕一甩，將其紮入白維中頸間。銀針輔一紮進皮膚，白維中便身子一僵，隨即軟軟倒地。
看到青瑤這一手，孔立生才長出一口氣，“華清，你以後千萬別再做這麽讓人緊張的事了。”青瑤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兩人從暗處走出來，因著心裏存在猜測，青瑤便直接奔著倒地的白維中去了，拉過他的左腕就開始給他切脈。
“華清，怎麽了？你是有什麽發現了嗎？”
青瑤靜默不語，切脈時最好還是專心致誌，雖然她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但眼下這種情況全神貫注也不一定能查探得出來，所以她還是不要分心了。
足足過了有半刻鍾青瑤才收回手，隻是結束了探脈後，她卻又陷入了思考中。
孔立生不敢打擾，他隱約能感覺到，青瑤應該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了。
“原來是這樣！”
冷不丁的，青瑤突然發出這樣一聲感慨，孔立生忙追問：“華清，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青瑤抬起頭，看了看孔立生，又看了看孔靜竹，最後把視線凝聚到白維中身上，麵上表情十分複雜：“唉，可憐下父母心哪！”
孔立生皺皺眉，“華清，不要打啞謎，到底是什麽情況？你發現了什麽？”
孔靜竹也疑惑地看著青瑤，對於她的那句可憐下父母心有些似懂非懂，莫不是是這白縣令為了他兒子才做出了這些事？
青瑤想了想，索性從頭起：“你還記得剛剛這白維中他經常在一夜之間便突然學會很多東西嗎？還他從資質愚鈍。”
孔立生點頭，“當然記得，他父親還是聖人托夢，言下意指是我孔家先聖，這絕對是無稽之談！”
青瑤道：“沒錯，這確實是無稽之談。不過這個夢中學習的法我卻總覺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裏聽過。”
青瑤剛欲下去，孔靜竹突然道：“我在書上看到過，據民間傳言，前朝時曾有一神童，日間從不讀書，而每到夜晚之時，便會有先賢入夢為他講學，所以不至弱冠他的文位便至翰林，隻是這隻是傳言而已，關於這件事情的真假，以及那神童姓甚名誰，最終結果如何都未有交代。”
孔立生鬱悶了，為何總是他們倆都知道，而他卻完全兩眼一抹黑呢！難道真的是雜書看少了？看來以後不能隻讀聖賢書，其他的一些雜項的書籍也要都看一看。
青瑤讚賞的看了孔靜竹一眼，接著道：“沒錯，這確實隻是民間傳言，不過傳言既然會出現，那就不見得是空穴來風，不巧，我在華家族中秘藏的一些旁門書籍中看到過這個傳言的後半部分。”
“後半部分？是講那神童的下場的？”
青瑤點頭，“沒錯，依書中記載，那神童後來……背叛了人族！”
“背叛人族？你是……他成了悖族？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青瑤將目光再次放到了白維中身上，神色複雜難辨：“因為他接受不了自己的成就是建立在一個個尺骨上的！”
孔立生渾身一寒，“這又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建立在尺骨上？難道那個所謂的先賢入夢是假的？”
青瑤白他一眼，“當然是假的，你以為這世上真有這種不勞而獲的事啊！”
“那這是……”
青瑤道：“聽過‘醍醐灌頂’沒有？”
孔立生點頭，“當然聽過，不過你不會是這個白維中和傳言中的那個神童都是接受了一次次的‘醍醐灌頂’吧？這絕不可能！‘醍醐灌頂’這種秘術極為痛苦，哪怕是成年人都未必能挺過一次，更何況是孩童，而且還是多次，這不可能！”
孔立生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他曾親眼見過‘醍醐灌頂’，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他隻是看著就有些心驚膽戰，更不用提那位接受‘醍醐灌頂’的族叔當年差點沒忍過去。
青瑤道：“你的沒錯，‘醍醐灌頂’確實痛苦，但這不是絕對的，我曾在醫書上看到過，有一種秘術是可以減少甚至消除這種痛苦的。”
“還有這樣的秘術？”
青瑤看他一眼，“我勸你還是不要好奇，這種秘術極為殘忍，不是性凶殘之人絕對做不到。每次施展秘術，都要用人命堆積起來，畢竟，這種有違常的事還是要避開道的！”
最後那句話的意有所指，孔立生頓時一個激靈，雖然青瑤沒的太明白，但提到避開道，他便也大致能想象到是什麽樣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