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章 入文思塔 進階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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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瑤一步一步地向著塔門走去, 身後的張垚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被黑暗吞噬, 最後完全消失不見，頓時覺得更加可怕了。
青瑤踏入黑暗中, 隻覺得眼前一黑，四周一片寂靜。然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看不到任何東西。哪怕她成為童生後就能夠夜視了, 也依然伸手不見五指，就好像她現在陷入了一團墨中一樣。青瑤不敢閉眼, 生怕錯過了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 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些光點, 因為長時間的近似失明的狀態, 一時間，青瑤有些難以分辨這些光點到底是她眼睛花了而產生的, 還是真的是出現在這片黑暗裏的。
青瑤閉了閉眼, 隻感覺眼睛一片酸澀, 被刺激出來的生理淚水洶湧而出, 潤濕|了眼球，也讓她頓時舒適多了。
再次睜開眼, 眼前的光點還在, 而且, 不止眼前, 遠處看不盡的黑暗中也突然飄出了越來越多的光點, 整片黑暗的空間頓時變成了一片星空。
‘這就是靈光嗎？’
青瑤有些迷醉, 她伸出手想要觸摸那顆離她最近的光點, 卻在馬上就碰到時，被那顆光點靈活的逃走了。
‘對了，慧心！’
青瑤猛然回神，想起了前一張垚告訴她的要點。
‘我有一顆聖道慧心，不知道能吸引幾顆靈光？’
青瑤暗自猜測著，然後心神沉入到慧閣中，引領著慧閣裏的念力慢慢流到心髒，進入已開啟的孔竅中，頓時，她心髒的兩處孔竅光芒大盛，裏麵的兩顆慧心慢慢跳動起來，一層層光暈以心髒為中心向四周蕩開，讓青瑤整個人都覺得渾身一清，仿佛被掃去了蒙在大腦上的一層塵埃。
等到體內的變化趨於平靜，青瑤才將心神重新抽離出來，放在外麵。
‘嗯？怎麽沒有反應？’
青瑤驚訝，好歹她體內也有一顆上品“啟智”慧心和一顆下品“聖道”慧心啊，不至於吸引不到一顆靈光吧？
她還沒有想完，四周突然起了變化，足足有上百顆光點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瞬間衝向了她。四麵八方，爭先搶後，來勢洶洶。除此之外，其他的光點也都蠢|蠢|欲|動著，但最終，不知是什麽原因，它們還是平靜了下來。
青瑤一時反應不及，直接被搞蒙了。那些靈光一進入她的體內就立時化為了一股股知識和記憶的洪流橫衝直撞地衝進她的大腦，上百股洪流同時衝擊的結果就是青瑤的腦子裏變得一片混亂，各種先賢的場景和著作在她腦海裏交織。沒有暈過去還是因為她精神力強大。
混亂中，青瑤慧閣裏的《十三經注疏》緩緩地動了，它隻是微微一震，卻像是充滿了威懾力一般，所有的洪流仿佛在那一刹那突然被凍結了，時間停滯了一秒，然後瞬間倒流，洪流重又恢複成了光點。
它再次震動了一下，這次，所有光點似乎受到了無形的召喚，乖乖地聚攏到它的周圍，然後被它吞噬，再被它安排著一個一個地吐出，讓青瑤吸收。
這下，青瑤終於能夠清楚地感受那些智慧靈光裏蘊含的豐富的思想精華與先賢們前進的軌跡了。她如饑似渴，漸漸迷失在其中。
‘這是陳半聖？他可是孔係的堅定支持者。唔，果然，他的思想核心還是圍繞著“仁”之一字。不過，在他思想成形的過程中，也借鑒了不少孟係的觀點嘛，比如這個“仁政”，看來，陳半聖是入世做學問的，估計在朝廷官位不低。’
‘這個是李林玉賢者？這就是他臨終前未寫完的那半部《觀語》吧！“為學之道，莫先於窮理；窮理之要，必在於讀書；讀書之法，莫貴於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則又在於居敬而持誌。”，精彩啊！他的思想已經在孔孟的思想上又更拓展了一步了，竟和朱熹的理學思想有些不謀而合，如果這部著作寫完，怎麽也會封半聖的！’
‘哎？原來王半聖寫這段話竟不是我所理解的那個意思，而是指的這個典故？果然，這樣一來，之前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就通順了。到底是半聖，思維方式還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學到了！又學到了！’
……
一顆顆靈光裏的學識與思想被青瑤消化吸收，她就像是沙漠中的行人遇到了綠洲一般，整個人都興奮地不能自已。
而從《十三經注疏》裏過了一遍再被青瑤吸收的靈光仿佛經過了一次過濾，將其中不適合青瑤或是錯誤的思想全部去除了，青瑤吸收起來也格外的順暢和迅速。
很快，在青瑤不知不覺間，她體內被她吸收的智慧靈光轉化而來的念力越來越多，六寸、七寸、八寸、九寸、十寸，白色的念力已經滿了十寸，卻仍然在漲。
眼見著白青兩股念力差距越來越大，《中醫基礎大全》也動了。書頁內的一部分文字突然亮了起來，從內向外透出淡淡的青蒙蒙的光芒。漸漸地，這股光芒由弱到強，慢慢地越來越盛，最後，直接變得有如實質一般，然後，瞬間脫離了書本，也化成一個個光點，同那些靈光一般，飛向青瑤的腦海。
青瑤隻覺得眾多的儒家先賢思想火花中突然混進了一些醫道知識，但這也由不得她控製，這些醫道上的知識一進入她的腦海就在她的記憶裏烙下了深刻的印記，忘都忘不掉。
漸漸地，慧閣裏，青色的念力也迅速地漲了起來，四寸、五寸、六寸……九寸、十寸！剛剛好到十寸時，所有的青色光點恰好被青瑤吸收完。此時，青白兩色的念力都已經達到了進階的邊緣！
但青瑤卻還在繼續吸收著靈光，沉醉在先賢思想的碰撞之中。白色念力的增長還在繼續著，如果不立刻進階，青瑤的慧閣可能會再次麵臨被撐碎的危險。就在這時，慧閣頂端的慧魄圓珠動了。
一縷縷白色的念力被慧魄圓珠慢慢地拉扯著吸收了，緩解了慧閣的危機，然後，它緩緩地轉動了起來，散發出一股無形的精神力量，直接連接到了青瑤的意識。那股精神力量裏，全部都是滿滿的正麵力量：堅韌、清明、克製、勇敢、主見……
“慧魄增毅”可不是白的，在這股精神力量的作用下，青瑤迅速地回神了。而感受到她的抗拒之後，《十三經注疏》也停下了繼續為青瑤提供靈光的動作。
‘這是要進階了？’
來不及想太多，青瑤急忙盤膝坐好，然後引導著體內的念力開始壓縮。秀才進階為舉人，需要將原本氣體狀的念力壓縮為液體狀。
如果青瑤此刻是按照正常程序，通過了舉人科舉考試，然後在孔廟獲得聖人的最後一次念力洗禮，那念力的這一變化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因為聖人會降下水狀的念力引子，有這一個引子在，原本的霧狀念力的變化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一般。
但現在，青瑤隻能控製著念力不斷地壓縮，直到壓縮到那一個臨界點，讓它自然地產生第一滴液態念力。
這個過程自然是困難的，因為霧狀的念力在受到外力後會不由自主地四處飄散。另外，這種進階方式相對來講也是有一定的危險的，好在青瑤也不是第一次自己進階了，算起來，她好像一直就是野路子，孔廟的念力洗禮頂多就是給她增加一點念力等級，壓根就沒有發揮過應有的作用。而且她現在體內還有慧魄在，這也大大降低了她進階的危險性。
青瑤先是嚐試著隻用意識來操控已經溢滿慧閣中心區域的念力，讓它們能順著她的心意聚集到一點。她體內的念力本該是成柱狀，即使是青白兩色纏繞在一起，也是螺旋的柱狀，但現在由於麵臨了進階的關口，所有的念力便瞬間分散開來了，青瑤隻能先盡量讓它們重新匯聚，但這顯然很困難。
青瑤有些頭痛，也有些不解，明明在一些史料記載中，也曾有過不少人在文思塔成功晉階的啊？他們是怎麽做的呢？不可能所有成功的人都是已經凝聚出慧魄的吧？
她有些不服氣，既然曆史上有過不止一個人做到過，那她應該也能做到啊？但眼看著白色的念力還在繼續增加，再不找到方法，慧閣可能又要岌岌可危，青瑤著急了。
‘算了，較什麽勁！不定人家都各有奇遇呢？既然有慧魄能用，幹嘛非要自討苦吃，不選擇最簡單快捷的方法？’
這種情況下，也由不得青瑤再多想了，她迅速調動起了慧魄金珠的力量，讓慧魄金珠散發出的金色的光罩罩住所有的念力，然後慢慢縮，就這樣，自然地，念力霧氣被不斷地壓縮著，最終，在青瑤的緊張注視下，一滴乳白色的液體出現在光罩中央，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白色念力被壓縮成了液狀。不久後，青色的念力液珠也出現了。
而當光罩內的所有念力都變成液狀時，青瑤的慧閣也悄然發生了變化。整個慧閣被放大了一倍，慧閣內的書架的數量看似沒有變化，卻更高、更寬了，上麵能放置的書籍也更多了。不僅如此，全木質的慧閣像是在外麵刷了一層清漆，變得更加圓潤光滑，也更加堅固了。
當然，最明顯的變化要數慧閣的中心，這個原本用來存放念力柱的地方現在已經憑空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池子，裏麵還像陰陽魚那般被劃分成了兩部分。青瑤撤去慧魄金珠的光罩，青白兩色的念力立刻各自流入了池中，隻堪堪有淺淺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