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
幹等著怪緊張的, 大家便想找些什麽事兒來轉移一下注意力。
吃零嘴兒唄~
悟空雖得了兩籃子桃兒,但是師兄和師侄們都不和他搶,悟空讓了幾回, 大家分著切了一隻吃了嚐嚐味道, 其餘的仍隻叫小猴兒自己留著。
最後尋摸一圈兒,兜率宮也沒什麽能下嘴兒的,隻能掏出老君給的金丹來, 當糖豆兒磕著吃, 嘎巴嘎巴的, 嚼得脆響。
老君煉的丹可沒什麽入口即化的那一說,超硬的, 跟炒豆子一般, 如果不直接一口吞了,硬邦邦的一顆糖豆兒啊不,仙丹,能嗑好半晌。
小師侄們則抓住了長壽,給小胖狗子梳毛毛,辮小辮子。
長壽前幾日才吃了啟智丹, 這些日懶懶得,有點兒嗜睡,毛發也漸漸多了起來,越發像個蓬鬆的大毛球了,摸著手感特別好,小少女們拿著寬齒的牛角梳, 輕柔緩慢地給長壽梳毛, 半點都沒吵醒窩在小蛇懷裏打瞌睡的小胖狗子。
長壽露著粉白圓鼓軟嘟嘟熱乎乎的胖肚皮, 睡得直吧唧嘴, 小爪子還間或抖啊抖的~
之前二郎真君臨走時,把吃了啟智丹後小狗子可能出現的狀況都給悟空說過了,眾人也都聽悟空說了一回,因此瞧著長壽這麽昏天暗地的睡覺,倒也沒著慌,反倒更有心思去打扮小胖狗子了。
瞧著師叔們嗑著仙丹閑聊八卦,師姐們低聲笑著打扮小胖狗,小蛇緊張的心多少放鬆了些,不再噗通噗通地亂跳了。
師姐們也見縫插針地安慰小蛇,大師姐鍾離春小聲兒地給小師妹道,“師父算卦有一手呢,可準了!如若不然,當年封神之戰怎麽能保得一命?你放心啦!”
“是呀,師父既然說有一線生機,那必保沒錯的,別怕啊。”
不知哪個師姐順手捏捏小師妹的肉包包臉,“愁眉苦臉的,都不好看了,好運氣都不肯來呢,淡定!”
小少女們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有個坐的近些的師叔,素來是心直口快的性子,也湊過來道,“哪怕沒了性命也無事,咱們修道之人,神魂穩固,死了再投胎就是,隻不過是曆劫失敗,轉生之後,從頭再來唄!”說不準到時候,你還能照顧你爹一回呢,也算烏鴉反哺了,多好~
小師侄們氣得不行,小拳頭捏起來,劈裏啪啦的把壞師叔給打了一頓——哪怕事兒是這麽回事,但是這話說得怎麽就這麽不對味兒!?而且這當口,小白蛇正緊張呢,你這麽說,不是嚇唬孩子嘛!
陳悟安捂著自己師弟的嘴,把人薅走了,“這廝一項說話不過腦子,素貞別生氣,回頭我叫你師父給你師叔開小灶修理他!”
小白蛇眼中帶淚,抿嘴苦澀地笑一笑,“大師叔,你快放開梁師叔吧,他都翻白眼兒了,我知道梁師叔是好意,他說的也有道理,我沒事的!”
唉,多好的孩子,陳悟安鬆開手,給自家師弟後腦勺來了個大脖摟,梁悟心心領神會,訕噠噠地低著頭走過來,對小師侄道,“素貞呀,師叔這一張破嘴就關不住,都是我的錯!不過,你放心,你爹保管沒事的!.……唔唔唔.……”
他剛說完這一句,師兄弟們從他身後蜂擁而上,齊齊伸出胳膊來,七手八腳地捂住他的嘴道,“可以了可以了,就這一句,別的不用再說了!”
再說下去,不知道就又要放什麽連環屁了!
梁悟心又給捂住了口鼻,簡直都要憋死了,白眼兒翻得超熟練的!
瞧著師叔們耍寶,白素貞終於破涕為笑,小少女們也忍不住嘻嘻地笑了起來。
等了兩個多時辰,大家腿都快坐麻了,南海那邊才傳了信來,陳悟安也怕有個萬一,自己先把信拿了來,看了一遍,這才抬起頭笑著對緊張得不行的小蛇道,“略有小傷,平安無事!”
兜率宮裏爆發出一陣快樂得不行的歡呼聲。
朱陵丹台上,正對坐講道的太上老君被驚動了,側耳聽了聽,麵上露出一點輕鬆愉悅的笑容來。
對麵的燃燈古佛笑道,“老君這兜率宮,這幾日倒是頗有生氣。”
老君笑道,“子侄們來我這裏小住,他們年紀小,活潑些,道友莫怪!”
燃燈古佛嗬嗬笑道,“聽著小兒輩們的聲音,老僧也覺著充滿了朝氣呢!”
太上老君撫髯長笑,隻覺自己心中鬆快不少。
那邊眾人得了好消息,都高興得不行,小蛇哭得滿臉是淚,淚眼朦朧的,根本看不清信,師姐們便湊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信上說得事兒給她講了一遍,又簇擁著白素貞去給師父黎山老母回話。
原來當初白佘帶著老母離開鹹陽後,因心中牢記薑尚與他言語,不許他往西去的,白佘素來沒主見,帶著老母在鹹陽城門口站了好半晌,都沒打定主意要往哪邊去。
好在他身體強健,身上又有法力,背著老母也不顯吃力,繞著鹹陽城走了一圈兒,最後撿了根樹枝,兜頭一扔,等樹枝落地後,就按著樹枝指的方向走下去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到一地,偶爾長住,偶爾短居,靠著法術糊弄,每到關卡門崗,倒也平安過去了,如此這般過了十多載,白佘這一年帶著老母,來在一處名為芒碭山的所在。
芒碭山雖是山,卻不缺水,此處山林茂密,水澤遍布其中,山體清秀峻拔,再加白佘到此處那日,陽光十分之好,天氣晴朗,微風徐來,溫暖舒適,白佘老母便道,“兒啊,我瞧著此處不錯,我們便在此處定居吧!”
白佘自己是個沒注意的,再加他也孝順,老母親平日裏話少,難得說了這麽一句,白佘自然聽從,便在芒碭山旁的下邑住下了。
如此平安無事地過了一二年,白佘依舊以“打獵”為生,兼或砍柴來賣,倒也隱匿於凡人之間,沒惹來什麽麻煩。
隻是自打鹹陽傳來消息,說始皇陛下病故,二世登基之後,世道便有些不太好,白佘也心有所感,對母親道,“隻怕我的劫難就快來了,母親年紀大了,兒若是出事,母親恐無人照顧,我去集上給你買兩個仆婦來,服侍您的日常起居吧!”
白佘母親生性豁達,聞言笑道,“我兒擔心這個作甚,我還沒老得不能動,你若不在,仆婦欺我辱我又當如何?還不如省下錢,留作母親日後生活。”
好吧,老娘太摳,舍不得花錢,白佘隻得罷了。
但從此之後,每賺來點銀錢,白佘便都交給母親保管,自己身上一文不帶,就怕萬一在外麵陡生不測,人掛了,錢也丟了,倒鬧得個人財兩失。
總歸就是母子脾性如出一轍。
雖劫難將至,但是白佘懶散慣了,每日裏一進山,照例就要尋個地方把自己掛起來睡大覺,偏巧這一日他見家中屋頂有些許鬆動,隻怕雨季來了會漏雨,便連夜收拾好了,結果第二日到了山中,難免睡得沉些,等到醒來,卻見漫天星鬥,月華閃爍,太陽已經落山許久了!
白佘怕老母在家等得著急,也不顧不得變回人身,為徒方便快速,就以原形在山間飛快遊走,壓得枯枝敗草沙沙作響,正悶頭趕路,不巧卻正好遇上一幫子醉漢。
然後白佘躲避不及,就被其中一個醉漢拔劍給砍了!
起初白佘也未曾在意,他身具法力,鱗片十分堅硬,哪裏會懼怕一柄凡俗鐵劍,眾人便隻見那白蟒盤踞於山路之上,不閃不躲,隻用一雙妖異的翠綠眼睛,冷靜淡漠地望著他們,一幹醉漢嚇得肚子裏的那點兒劣酒都變成了冷汗流了出來。
可是等白佘看過去時,卻發現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圓,那柄被高高舉起的劍身披月華,竟閃爍著一股子古怪的光芒來。
壞菜了!
白佘心裏一冷,這是自己的劫難來了!
隻是這會兒想躲已經來不及了,白佘連滾帶爬往旁邊一閃,隻覺得一陣劇痛襲來,心裏高呼一聲“吾命休矣”,也不敢停,徑直滾落到山路下麵,飛快地消失在黝黑深暗的樹叢之中。
即便有月色,但山林之間,視線能有多好,白佘又是一條白蛇,鱗片在月光下,猶如水波一般,那群醉漢隻覺得一眨眼就不見了白蟒,立時嚇得狂呼亂叫起來。
“那白蟒哪裏去了!怎麽不見了!”
“鬼,有鬼呀!”
“屁個鬼,那是妖精好不好!”
“那白蟒叫劉兄給斬了!”
“妖精都叫劉兄給斬了,劉兄來曆必定不凡!”
“此話有理!咱們趕緊跟住了劉兄!”
一群醉醺醺的漢子,大呼小叫著給自己壯膽,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白佘腰上中了一劍,他窩在草叢裏,低頭看了一眼傷處,砍得頗重,但也無關性命。
這是幸好之前悟空送他一枚無事牌,白佘一直帶在身上,此番給他擋了一下,如若不然,隻怕劫難一來,怕不是要立時給剁成兩截兒的!
白佘歎了口氣,這傷雖不致命,但是他從山上滾下來時,也頗傷筋骨,這會兒一時半刻的也動不得了,隻好放出一隻紙鶴,給家裏老母親傳了信,叫她放心,自己則止了血,又吞了顆傷藥,便在草叢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白佘就被一個慌裏慌張的小牧童給吵醒了,“你沒死啊!我這都要給你挖墳了!”
中土之人自來講究入土為安,這曝屍荒野,死無葬身之地,多淒涼啊,心地良善的小牧童把青牛拴在一邊的樹上,自己手裏拿著個破石片,已經在白佘身邊挖了個好淺的小坑出來了。
睡夢之中幻回了人身的白佘僵直地躺在草叢裏起不得身,無奈翻了個白眼道,“我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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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燈古佛在西遊記中與太上老君同坐講道,地位應該相差無幾,在佛教之中,燃燈佛是縱三世佛之一的過去佛,與現在佛釋迦牟尼,未來佛彌勒並稱。燃燈古佛在過去時為釋迦牟尼佛授記,預言他未來將成佛。
在封神演義中,有個燃燈道人,為紫霄宮中三千客之一,玉虛教主元始天尊的弟子之首,闡教仙人之一,居於靈鷲山元覺洞,他是闡教的副教主(十二仙人亦稱其為老師),在闡教中地位僅次於元始天尊,同輩師弟為南極仙翁、雲中子。燃燈道人在大破截教萬仙陣之後再無出現。
本文采用西遊記中燃燈古佛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