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母親不必擔心
林嫣然自然是知道施妙魚夫婦給自己這裏安插了人保護自己的,她倒是不擔心自己,隻是現在見施妙魚回來,卻擔心她在獵場那邊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見林嫣然的擔心,施妙魚也不隻一味的瞞著,索性將能說的都說了,末了又道:“雖說獵場那裏出了事,不過卻是兩位皇子之間的爭鬥,與我們倒是不相幹的,母親不必擔心。”
有些事情,她便是說了,林嫣然也隻是徒增擔心,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瞞著她呢。
雖說林嫣然在京城之中,可也不是閉塞的,有些事情也知道一些,隻是知道的並不詳細。如今聽得施妙魚所說與自己聽到的消息別無二致,林嫣然知道她沒有危險,這才放心了下來,因點頭道:“那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她不求別的,隻求身邊的親人都能平安康健就好了。
見林嫣然這樣,施妙魚自是又一番的小心安撫,畢竟林嫣然現在身懷有孕,最是受不得刺激的。
不多時,林嫣然的心情便平複了下來。
她跟施妙魚說了一會兒閑話,倒是想起了另外一樁事。
“是了,六月初六,是你表哥成親的日子。先前府上無人,約莫這兩日你便會收到請帖了。”
施妙魚是早就知道林祈風定親的事情的,此時聽到他終於要成親了,也是不由得一陣歡喜,笑道:“這倒是好消息了。”
畢竟對於林家人,她是了解的,表哥既然肯成親,那麽必然不會辜負那個姑娘的。
果不其然,等到第二日的時候,施妙魚就收到了林家人送來的請帖,便是邀請她下個月初六前去參加婚宴的。
施妙魚拿了喜帖看了看,心中喜不自勝,她知道,林家就隻這一個獨苗,不止是舅舅,姨母和母親也都是十分掛心的。
如今表哥成親在即,娶得是早先就看中的秦家姑娘,據說是個溫柔如水的性子,也算是了卻了長輩的一樁心願的。
顧清池回來時,見她神情歡喜,也不由得彎唇笑道:“嗯,的確是一樁喜事。”
身為男人的直覺,他知道林祈風屢次針對自己的原因,不過是怕自己對施妙魚不好罷了。
這個男人對於施妙魚有些不可描述的想法,卻又並沒有跨過那一道界限,他如今能夠成親,未嚐不是一個斷念頭的好事。
念及此,顧清池的唇邊笑意倒是多了幾分。
施妙魚並不知道顧清池的想法,她現在心中十分歡喜,如今事情一樁樁的都很順心呢。
雖說這些時日顧清池很是忙碌,可京中卻是好消息不斷。
別的不說,單說那二皇子跟太子兩敗俱傷,一個成了瘸子,一個被貶為庶人幽禁起來,現下再無力量可以跟顧清池抗衡。
二皇子一事,皇帝回京之後大發雷霆,隻是在怒火過了之後,卻在斟酌究竟該如何處置他。
而太子在清醒之後,麵上什麽都沒說,卻在背地裏點了一把火。正是這一把火,最終讓二皇子一無所有。
隻是太子的好處也沒得到多少,他現下成了瘸子,又身在病中,那些空缺出來的職位,反倒是讓顧清池的人搶走了不少。
相較於這二人的憋悶,顧清池便春風得意了不少。
他麵上從不表露,該拿到手的權勢卻是一樣也沒有拱手讓人。
這樣的境地之下,顧清池便越發的忙碌了起來。
與他相反的卻是施妙魚,施妙魚回京城之後,將家中的賬冊核對完,便沒什麽事情了。
顧清池忙碌無比,施妙魚卻是很清閑。
這樣的清閑時光,她便隔兩日便去嶽府上陪著林嫣然說話。
林嫣然現在的月份越發的大了,施妙魚每每看到她的肚子,都有些擔心。
偏僻林嫣然也是個思慮深重的,見到施妙魚,便有些心中不安的打探消息:“先前你父親的信倒是半月一封,隻如今都一個多月了,卻從未來過信。妙魚,王爺哪裏可曾說過什麽麽?”
說起來,自從嶽崢去了邊疆之後,為了讓她寬心,這信件是從未少過的。雖說他新年的時候都沒回來,可是卻無時無刻不掛念林嫣然。
隻是這一次,卻格外的反常。
按理說這個時候信件早該到了,可他卻什麽都沒有寄回來。
林嫣然日思夜想都覺得不安穩,這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問起了施妙魚。
見林嫣然果然提起嶽崢,施妙魚壓著心中的擔憂,輕笑道:“母親不必擔心,這事兒王爺說了,是因著往來驛站的信件太多,加之現下正是練兵時節,偶爾往後錯一些也是有的。”
聽得施妙魚這話,林嫣然才微微的安了心,隻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事情真相不像是女兒說的這般簡單。
……
“王爺,將軍那裏可有消息了?”
顧清池回來的時候已經子夜,往日裏施妙魚都睡了,隻是今日她卻合衣坐在桌案前,見他進來,頭一句問的便是這個。
聞言,顧清池捏了捏眉心,道:“信使已經回來,不大好。”
這些時日,他在盤算著另外一樁事情,隻是不想,卻被那秦釗誤打誤撞的壞了計策,現下顧清池已經用了第二個方案。
現在,就是雙方博弈的時候了,且看誰更棋高一著吧。
聽得這話,施妙魚的臉色瞬間便有些白,咬牙問道:“那母親那裏……”
事關重大,她能瞞著林嫣然一時,可卻瞞不過林嫣然一世啊!
顧清池搖了搖頭,道:“母親現下正是要緊時刻,切不可將此事泄露。那邊的信息這兩日便會到京城,屆時皇帝那邊有本王扛著,嶽府的安危不必擔心,你隻需不要泄露了情緒便好。”
見顧清池都這樣說了,施妙魚雖然心中仍舊擔憂不已,卻也隻能點頭道:“現下隻能如此了。”
隻是她心中也知道,這消息怕是瞞不了多久的。
這些時日,林嫣然收到的消息都是邊疆無戰事。
但其實,邊疆戰火早在月餘前便已然再起,且北漠更以雷霆之勢接連奪了西楚兩座城池。
顧清池原本的計劃,是要給太子扣上一頂通敵叛國的帽子。可誰知他這邊還未開始行動,就得知了這個消息,而嶽崢送來的消息,則是懷疑軍中有人勾結了外人。
那廂的事情還未調查清楚,西楚士兵雖驍勇善戰,卻是屢屢敗退,再加上秦釗是皇帝的人,一向跟嶽崢不合作,這會兒越發鬧的矛盾大了起來。
邊疆那邊亂成了一團,顧清池心知消息若是傳到京城,嶽府必然要遭殃。他匆匆的做了防備,可林嫣然那邊,卻是最要緊的。
不是因為別的,隻因她現下身懷七個月的身孕,若是有個好歹,屆時才是更對不起嶽崢的。
顧清池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做,現下敵人在暗他在明,若不能弄清楚這其中的蛀蟲是誰,那西楚便危了!
他不但要防著這個,還得防著皇帝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要出黑招,一時倒是忙的腳不沾地。
施妙魚知道他現在的難處,因點頭應了,道:“爺放心,妾身明白的。”
不過是給母親撒謊,就算是為了她的身子,自己也不能大意了。
……
“混賬,他們都是死的麽,竟能讓北漠奪走我西楚兩座城池!”
那一封帶血的書信呈上了皇帝的案頭,原本就身體有些差勁的皇帝,更是氣的吐出一口血來。
這是慪的。
“嶽崢呢,他不是一向號稱戰無不勝麽,朕許他兵權信任,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將我西楚的城池拱手送人的麽?”
皇帝氣的急了,見禦書房內的大臣們都不言語,越發覺得怒火上湧:“來人,傳朕的旨意,將嶽崢的家眷給朕押入天牢,召回嶽崢!”
聽得這話,兵部尚書連忙站了出來,急聲道:“皇上不可啊,臨陣換主帥,於軍心不利啊!”
聞言,皇帝冷哼一聲,問道:“軍心?那你倒是跟朕說一說,現在還有什麽軍心?兩座城池,難道不是他嶽崢輸給了北漠的麽!”
為帝王者,隻記今日敗,不記往日功,他早因著嶽崢的親事而對他起了疑心,原本之所以不發作,是指著嶽崢給自己保家衛國的。
可現在他將城池都給守丟了,這個嶽崢留著可就沒用了!
眼見得皇帝竟要直接處置嶽崢,在場的眾位大臣們頓時接連求情。
他們不糊塗,現在這個時候,若是處置了嶽崢,那西楚國非得亂了不可。
最終,在群臣的勸阻之下,皇帝憋屈不已,卻也不再說將嶽崢召回的話,隻是派了一名心腹前去戰場。
秦釗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回來,他得著人前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隻是皇帝沒有想到,他才將人派出去,後腳便有消息傳了回來。
而這個消息,則是讓皇帝勃然大怒。
“你說什麽,秦釗被圍困?”
那士兵滿身鮮血,路上不知跑死了幾匹馬,隻來得及將秦釗的親筆書信給了皇帝,便死在了這禦書房之中。
皇帝也來不及看那士兵的模樣,一把將書信奪了回來,越看越心驚。
這一封密信是秦釗送來的。
他當初被北漠軍圍困,是嶽崢千難萬險的冒死相救,才讓他得了一條活命。
因著這件事,他暫且放下了跟嶽崢的戒心,二人一同排查軍營,卻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這軍中有奸細,隻是這個奸細——是太子的人。
秦釗在信中寥寥數語,卻是冒死進諫,言道太子跟北漠有勾結,請皇上為國著想,不可徇私。
若說原先秦釗一心為了皇帝做事,那麽這一次被圍困,也讓他見識到了嶽崢的血性,更覺得國家當於前。
太子此番做事太過毒辣,為了權力,竟是將國家安危拋在了腦後,這讓他十分的惱火,更覺得此人當不得明君。
這才有了這一封密信。
皇帝得了這信之後震怒不已,隻是對於秦釗他也並不是十分的相信。
所以在命人將那士兵的屍首掩埋了之後,皇帝又派了過去數十名人,喬裝前往要去查詢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