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鄭婉婉找茬
施妙魚怒極反笑,聲音卻是冷靜了下來:“論起來風水,還是比不得鄭家。”
鄭婉婉原本的預想裏,施妙魚會暴跳如雷,甚至擺著王妃的譜兒,讓人教訓自己的一頓。
她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所以才要故意激怒施妙魚。畢竟,在母親婚宴上鬧出事兒的話,那施妙魚的名聲必然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的,屆時皇帝一定發難。
可是鄭婉婉卻沒有想到,施妙魚居然忍下了這口氣!
不過,很顯然,施妙魚並不是一個善於秋後算賬的人。
因為她喜歡當場了結恩怨。
所以,在鄭婉婉眯著眼睛問出:“王妃這話什麽意思?”的時候,施妙魚便施施然的給了答案。
“字麵上的意思啊。”
施妙魚說到這裏,居然還心情甚好的笑了一下:“說起來,本王妃倒是也要恭喜鄭小姐呢,聽說上個月鄭小姐又納了一名麵首,生的唇紅齒白,且還是個十五六的少年郎,當真是人生得意呐。”
這事兒施妙魚是知道的,畢竟滿京城裏都知道的事兒,她也聽說了一二。
隻是施妙魚一向不喜歡拿人的私事來捅刀子,若不是今日鄭婉婉惹了她,她也不至於說起來這個。
“雖說女兒家要以三從四德為戒尺規誡自己,不過似鄭小姐這等的女中豪傑,行事瀟灑由心,想必還是鄭家的家風好,所以才能教養出來鄭小姐這般的女兒家。”
施妙魚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似乎還帶著恭維的讚揚,然而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在戳人。
鄭婉婉其實並不在意名聲,然而她要臉。
當著這麽多人,施妙魚說這些話,無異於在將她的臉揭下來扔在地上踩!
鄭婉婉氣得磨牙,咬牙道:“王妃口齒伶俐,臣女自愧不如!”
“不敢當不敢當。”
施妙魚見她生氣,自己反倒是消了氣,淡淡道:“鄭小姐瀟灑恣意,本王妃才自愧不如呢。”
鄭婉婉原本是想要氣一氣施妙魚,誰知道到了最後反倒是自己氣了個倒仰,登時便覺得心裏憋了一口氣,臉上也維持不下去平靜了,一臉陰寒道:“是麽?王妃,臣女但願你能永遠這麽囂張才好!”
這個施妙魚,不就是仗著安陵王的寵愛麽?她倒要看看,等到安陵王不再寵愛她的時候,她還能仗著什麽囂張!
可偏偏,施妙魚的臉上仍舊是一片的雲淡風輕:“本王妃一向不喜歡高調,自然也不囂張。不過,王爺樂意護著本王妃,倒是也未曾受過委屈。”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帶出了幾分女兒家的得意與驕矜。
而這個表情,越發的氣到了鄭婉婉。
眼見得她拂袖而去,施妙魚掩去眼眸裏的笑意,勾起一抹冷笑來。
今日是母親成親之日,她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鬧事兒呢。
不就是想要打嘴仗麽,來啊,有本事打嘴仗,別犯慫啊!
眼見得這一場事兒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結束了,眾人頓時便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原本還以為這個王妃要鬧起來呢。
不過現下這麽一看,那王妃倒是更加不可小覷了。
瞧瞧這笑臉帶著,還往人心口捅刀子的事兒,可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
抹得開麵子,也下的去狠手,真狠。
……
女眷這廂鬧的事情,倒是沒有傳出去,不過相較於女眷這邊的宴會廳是一片的虛情假意,男客那邊就實誠多了。
至少,嶽崢交好的那一批將士們是格外的實誠的。
這一點,在灌酒上麵體現的淋漓盡致。
“嶽兄,今日你大喜之日,小弟再敬你一杯,祝你喜得佳人!”
這話說的吉利,嶽崢仰頭便痛快的喝下了一碗酒,便被旁邊的人再次斟滿。
“來來來,該我了!”
眼見得他們喝的痛快,顧清池在一旁隻拿了杯子自飲自酌,被他們的情緒感染,唇邊也帶出幾分笑意來。
因著新年時候皇帝說要在嶽崢成婚的時候送一份禮物,所以那些朝臣們都借著風向想過來巴結嶽崢,今日他成親,來的朝臣也是七七八八了。
皇帝也的確沒有食言,著內侍監送了禮物前來,其豐厚的確算的上一份大禮了。
那些平日裏跟嶽崢關係一般的朝臣們便想要巴結一下嶽崢,奈何今日來的人太多,所以男客們被安排了好幾個院子。他們跟嶽崢匆匆一麵,說不了兩句話。剩下的時間,嶽崢都被拉到了這個主廳之內,跟那些兄弟們喝酒了。
顧清池自然也在此,有他這個混世魔王,那些朝臣們想要過來的時候更加掂量了幾分,一時倒是真的沒什麽人過來打攪這般其樂融融的情景。
中間的時候,嶽崢曾經借著尿遁回去過一趟,見了施妙魚,又安撫了林嫣然。
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兄弟們灌酒灌得越發厲害。
不過嶽崢心裏有事兒,所以喝了幾杯酒之後,便擺手笑道:“讓歐陽陪你們先喝著,我去跟安陵王喝兩杯。”
那些人還要起哄,歐陽卻是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的,因此登時便替嶽崢擋了下來,一麵笑道:“怎麽,你們這是怕了我一個文弱書生,不敢跟我喝了?”
他們平日裏都是玩慣的,自然知道歐陽先生格外的雞賊,蔫壞蔫壞的,偏偏不服氣還不行。可若是計謀上讓他們服氣,那是誰都不敢說二話的。但是在這喝酒上,這些在場的漢子們誰都不肯認輸的。
於是這一句話,頓時便引得那些人紛紛轉移了炮火,朝著他轟了起來。
嶽崢借機脫了身,走到顧清池的身邊,叫了一聲:“王爺。”
眼見得嶽崢過來,顧清池彎唇一笑,端起酒杯舉起來,朝著他敬了一敬。
“恭喜將軍,願將軍結百年之好,共偕白首。”
聽得這話,嶽崢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道:“借王爺吉言。”
二人相視一笑,嶽崢沉吟一下,抬手道:“王爺,可否書房一敘?”
今日其實不是個特別好的場合,隻是一想到先前他的人送來的消息,嶽崢便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見嶽崢邀請,顧清池心中也隱隱的有了猜測,因點頭道:“卻之不恭。”
這個院子有個角門,穿過去隻幾步之遙便是書房。這院子裏的賓客都是嶽崢的親信,至於那些不相熟的,是看不到他跟顧清池離開的。這也是嶽崢為什麽敢如此大膽的待顧清池過去的原因。
等到了書房之後,外麵的那些喧囂似乎都被隔絕在外。關上了門,便隻能聽到隱隱的笑鬧聲了。
嶽崢收起臉上的笑意,換了一副凝重的模樣,道:“本將的屬下打探到一些消息,王爺想來還是悉知的好。”
上次的信,讓他知道顧清池並未表麵上那麽簡單,隻是他不知道顧清池的勢力究竟如何,所以今日得知施妙魚失蹤之後,雖說顧清池表明無需自己幫忙,但嶽崢也是全力以赴的找人了。
隻是不想,卻是讓他得知了一些格外震驚的消息。
見嶽崢朝著自己遞過來一封拆封的信件,顧清池伸手接過,先是到了一聲謝,這才打開來。
寫信的人想來十分著急,所以筆跡有些潦草,寥寥數語,卻點明了來龍去脈。
顧清池隻看了一眼,便蹙起了眉,問道:“將軍這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嶽崢也毫不避諱,見顧清池發問,簡明扼要道:“此乃鄭府的暗樁。”他說到這裏,又解釋道:“王爺知道的,本將與那鄭大人一向不和,而他最是會暗中使絆子之人。所以歐陽便在他府上布置了些人脈,不想卻是用在了今日之事。”
聞言,顧清池瞬間了然。
嶽崢身在邊疆,朝堂之事若是不能及時悉知,怕是沒有死於外敵之手,反而會亡在同僚的筆下。
隻是這信上的內容……
“鄭澤成竟然會讓手下參與綁架本王的王妃,他是想做什麽?!”
顧清池沉聲說了這麽一句,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那個鄭澤成的女兒,似乎叫鄭婉婉,先前總是在糾纏自己,且還算計過施妙魚!
他瞬間靈台清明,了然了。
看來,施妙魚被綁,與這個鄭婉婉也脫離不了關係!
顧清池神情涼薄,緩緩的念道:“鄭家……”
果真是他太仁慈了,才讓鄭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猖狂起來!
“不止如此,此事若是真的算下來,乃是青鸞公主是主謀。”
嶽崢眼神冷厲,閨閣女兒家,若是府上悉心教導,就算不是純善之人,也不至於這般心思惡毒。
不管是鄭澤成還是那北漠的皇帝,於為父一道上,顯然都失職得很!
念及此,嶽崢又想起一事兒來,因問道:“可捉到人了?”
根據他所了解的情況,那些人將施妙魚綁走,為的就是毀了她的清白。他不能明目張膽的派出去人,所以雖然知曉一些內情,卻沒有及時找到施妙魚。後來得知施妙魚被顧清池救出來之後,便也將自己撒出去的釘子都撤了回來。
現下跟顧清池說起來,他才想起來問這事兒。
見顧清池現在的神情還算是正常,想來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一步,應當是沒有發生不可挽回之事的。
隻是那人若是捉到,身份卻是有些棘手的……
顧清池倒是也沒有瞞著,見嶽崢問,便直言道:“捉住了,是牟吉。”
牟吉此人,嶽崢是知道的,畢竟上元節夜宴的時候,那人還不自量力的跟自己交手過。
那樣一個彪形大漢,瞧著邋裏邋遢的,竟然也妄圖染指施妙魚!
一想到這裏,嶽崢的臉色便越發的陰沉。他對施妙魚是愛屋及烏,再者這孩子改口叫了自己一聲爹,他便真的將施妙魚當女兒來看待,對於那些對施妙魚起歪心思的人,便更加的心生惱怒。
嶽崢心中生氣,麵上也露出幾分,沉聲道:“王爺想做什麽,隻管去做便是,不必顧忌後果。”他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若是兩國起戰亂,本將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