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有一個主意
“按著往年來看,王家都會在新年之前來府上打秋風,每次都會大包小包的拿走不少。王逑深得老夫人的喜歡,所以他也會跟來。平日裏,王家人無事是不會上門的,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能讓他們家來人。”
施妙魚如今倒是真的想要替霓裳早日解決這件事兒,所以真心誠意的跟她商議起來。
聽得她這話,霓裳頓時問道:“小姐,什麽主意?”
施妙魚微微勾唇,淡淡道:“很簡單,你就跟爹爹說,如今老夫人身體不大好,想來是平日裏沒人跟她說話。不如就看看她母家還有什麽人,叫過來讓她開心開心,說不定老夫人就好起來了。”
聞言,霓裳有些蹙眉道:“這樣可以麽?”
“自然可以。”施妙魚笑的諷刺:“畢竟,我爹可是個難得的孝子呢。”
“好。”
霓裳對於施妙魚的話言聽計從,在聽完她的計策之後,又在心裏悄悄地添上了幾筆。
她記得自己最開始跟小姐做交易的時候,小姐是希望看到施慶鬆母子反目的,那麽在這之前,她是不是可以做點什麽?
有了這個想法的霓裳,很快便付諸了行動。
……
“老夫人,我來給您侍疾了。”
霓裳一大早便去了王氏的院子裏,故意穿的嬌嬌俏俏的,名為伺候她,可實則辦的每一樣事兒都讓王氏厭煩。
這些都是她精心打扮的,她故意打聽了王氏的好惡,每一樣都在王氏的討厭範圍內。
如此幾天下來之後,王氏越發的討厭起了霓裳。
偏偏霓裳每日見施慶鬆的事實,都是強撐著一副歡愉的表情,可是那眼神深處的委屈卻是藏不住的。
施慶鬆隻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王氏故意為難霓裳了。
他倒是不認為是霓裳故意的,畢竟霓裳進府的時間短,她對於王氏又不了解,想要討好她,又難免討好不到位,會因此而產生矛盾也是有的。
更何況,王氏並不算是一個好婆婆。就連當年王氏最喜歡的裘映瑤,她也沒少給臉色呢。更不用提已經和離的林嫣然,和弟媳婦李氏了。
念及此,施慶鬆便哄道:“母親那裏你暫時不要去了,她身子不舒服,平日裏脾氣不大好,免得你受委屈。”
聞言,霓裳頓時感激涕零道:“伯爺,您對我真好。隻是她老人家生病,越是我應該孝順的時候,怎麽能夠因為老人不高興,而不去看她呢,那樣就太不孝了。”
見霓裳這模樣,施慶鬆越發的喜歡起她來。
於是第二日,第三日,霓裳都一如既往的去。
直到第三日的傍晚,她渾身是傷的回來。
施慶鬆起初沒在意,隻是拉著她想要行房的時候,才看到她身上的青青紫紫。
霓裳試圖遮蓋住,可施慶鬆又不傻,一眼就看出來是受傷了,登時什麽興致也沒有了,一把抓住霓裳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聞言,霓裳頓時支支吾吾不肯說。
見狀,施慶鬆披著衣服出門,問起了她的丫鬟:“你來說!”
那丫鬟正替自家主子委屈呢,三下五除二便說了:“回老爺,這是老夫人身邊的淺藍推的!那淺藍說了,主子不得老夫人的喜歡,隻會礙眼,她這是替老夫人出氣!”
這話一出,施慶鬆頓時便怒了。
他不跟王氏計較,那是因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再者說了,晚輩委屈一些也是無妨的。
可是那淺藍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母親身邊一個解悶兒的丫鬟罷了,居然敢推霓裳!
要知道,霓裳現在可是他的妾,那也算是府裏的主子的!
施慶鬆生氣不已,帶著怒氣便去找了淺藍。
“說,你今日是不是推霓裳姨娘了?”
聽得施慶鬆詢問,淺藍頓時有些害怕,隻是一想到自己今日占理,頓時便道:“老爺,奴婢的確推了,可是是因為……”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施慶鬆當胸一踹,怒道:“賤婢,你竟然敢打主子,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來人,將她給我拖出去,杖責!”
施慶鬆本就是帶了人來的,那些人迅速上前將淺藍拖到院子外,將她摁在地上打了起來。
且為了防止驚擾了母親,施慶鬆還特意讓人將淺藍的嘴給堵上了。
隻聽得板子入肉發出的悶響聲,施慶鬆才好受了一些,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施慶鬆前腳剛走,王氏就因為要去茅房而起身了。她一點都沒有心理準備,出門時恰巧看到了淺藍被人打。
那一地的鮮血,嚇得王氏“嗷”一聲就暈了過去。
這一次,王氏是徹底的病了。
先前隻是吃了蟹不舒服,這回則是結結實實的被嚇到了。
施慶鬆得知之後,再次去了王氏的房間內,然而此時的王氏已然知道了前因後果,對於施慶鬆也沒有好臉色看,哼了一聲,便命人將他給趕出去。
施慶鬆有心想要哄哄母親,奈何母親壓根不想見他,隻能歎息著回房。
他回去之後,霓裳正泡好了一杯茶,一口一口的喝著。
她吃東西的樣子格外的小心翼翼,大抵是因為窮慣了,霓裳的模樣總讓施慶鬆覺得很可憐。
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動物一樣,讓施慶鬆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嗬護。
見到施慶鬆回來,霓裳頓時站起身來,先替他脫去了外袍,又給他端茶倒水,最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夫人可好些了?”
霓裳一直不肯叫王氏為母親,因為她覺得自己身份低微,不配叫母親。
對於此,施慶鬆又無奈,又覺得霓裳懂規矩,對她便也格外的疼愛起來。
此時聽到霓裳問話,施慶鬆頓時便歎了口氣道:“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是急怒攻心,加上受了驚嚇,她身體原本就弱,好好調養一陣再說吧。”
聞言,霓裳頓時蹙眉道:“竟然這樣嚴重麽?那妾身明日開始去伺候她吧。”
“你不要去了,你這兩天有些咳嗽,在屋子裏好好歇著吧。”
施慶鬆知道母親不喜歡霓裳,便不太願意霓裳過去。
一則是霓裳委屈了他心疼,二則那到底是自己的母親,讓她不高興了,施慶鬆也覺得心中不舒服。
所以還是不讓兩個人見麵的好。
聽得這話,霓裳委委屈屈的應了,繼而又帶著疑惑道:“爺,您說老夫人怎麽好端端會被嚇到呢?她房中應是有丫鬟伺候的,也太不精心了些吧。還有那淺藍……一個下人,儀容不整怎麽能去找主子呢?”
這話她的聲音格外輕,可施慶鬆卻是聽進去了。
母親院子裏的人,不會是瞧著她年紀大了便欺負她吧?看來,他是得整頓整頓了!
施慶鬆這一整頓,便將那淺藍徹底發賣出去了,還將王氏身邊的老嬤嬤給訓斥了一頓。
就這還是因為那嬤嬤之前是施慶鬆的奶娘,所以施慶鬆才手下留情的。
他以為這是敲打,誰知道卻反而讓王氏越發的恨上了霓裳,連帶著對於施慶鬆都生出幾分不滿來。
這個兒子一貫是個有了女人不要娘的,如今竟然又來這一套,當真是叫人生氣!
然而更讓王氏想不到的,是她身邊的人還被趕走了七七八八。
且在這之後,霓裳又火速的換上了自己的人。
不要看霓裳在府上的時間不長,可她格外會籠絡人心,再加上她平日裏對誰都是與人為善,就連那個精明的李氏,也跟霓裳的關係不錯。
所以,霓裳的這一舉動,非但沒有引起反彈,就連李氏還當著王氏的麵兒誇獎霓裳。
氣得王氏直接摔了盤子,飯也不吃了,就將李氏給趕出去了。
得知了霓裳在府上做的事情,施妙魚隻當笑話聽去了,還笑著跟綠枝說:“霓裳倒是很聰明。”
她的手段算不上太精明,可難得的是她能準確的抓住人的弱點。
先折斷老夫人的臂膀,再換上自己的人,這之後她想要對付老夫人,法子多的是。
施妙魚知道,霓裳定然也是厭惡老夫人的,畢竟若不是她護著自己的娘家,霓裳也不至於申冤無門。
聞言,綠枝搖了搖頭,輕聲道:“霓裳姨娘也太委屈了些。”
連她這個外人,都有些心疼霓裳。
家門遭遇那樣慘,好容易逃離了虎口,卻又進了狼窩。施慶鬆是什麽人,霓裳能有好麽?
隻是這牽涉到當初小姐與霓裳的交易,所以綠枝也不能多說什麽。
畢竟,她的主子是小姐,哪怕小姐做錯了,她也隻會幫著瞞著,而不會背叛小姐。
“人生在世,誰不委屈。”施妙魚說了這麽一句,看了眼窗外的斜陽,又道:“但願她覺得值得吧。”
很顯然,霓裳不僅覺得值得,且還覺得十分值得。
王氏要強了一輩子,如今被霓裳擺了一道,也回過味兒來了,霓裳這個小賤人怕是心裏就沒憋著好。
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霓裳進府之後的每一件事,越發的覺得這個女人是心懷不軌的。
王氏年紀大了,如今身體生病又不能出門,每日裏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琢磨這個琢磨那個。
她悟出來這個道理之後,第一件事兒便是叫人喊了施慶鬆來,跟他說道說道。
“鬆兒,娘跟你說,霓裳那個小蹄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還是趁早將她趕出去的好。”
施慶鬆原本正在房間裏享受著霓裳的推拿,誰知道正舒服的昏昏欲睡之時,下人便過來喊他,道是老夫人有請。
施慶鬆以為是母親有什麽事情,再加上霓裳溫柔的讓他也趕快過去,施慶鬆這邊快馬加鞭的來了。
誰知道這來了之後,居然聽到王氏說這個。
便是泥人還有三分土氣呢,施慶鬆頓時便沉聲道:“母親這是聽誰亂嚼舌根呢,這等搬弄是非的下人,就該拖出去打死!”
王氏沒想到自己一番推心置腹居然換來施慶鬆這麽一句,登時便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有眼睛,我會看!不瞎!”
施慶鬆想要發火,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母親,最終隻能忍著火氣道:“母親,霓裳是個好姑娘,您怎麽能這麽冤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