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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孫家亂套了

  聞言,孫士銘越發的來氣,將林洲的話說了一遍,末了又道:“還不讓我提你姑母,當年若不是你姑母,他林家怎麽會有祈風這麽好的孩子?!”


  孫昭卻是若有所思道:“舅舅為何說,有婦人編排施家小姐呢?”


  他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跟施家小姐有仇的,隻有自己那個沒腦子的妹妹吧?


  這話一出,孫士銘也愣住了。


  而孫昭又接著說了一句:“父親可知道,那施家小姐前兩日被皇上指婚了,賜婚給安陵王做正妃。”


  正妃啊……


  孫士銘想到自己曾經說過施妙魚的壞話,頓時打了個寒顫。


  旋即,他就想起了一件事。


  前段時日,夫人似乎在他耳邊念叨過,要給施妙魚一些厲害瞧瞧。


  難不成,是她做了什麽事兒?

  ……


  很快孫士銘便有了答案。


  在得知孫夫人散播出去的流言,跟府衙那些曖昧的表示自己得罪人了的時候,孫士銘再也受不住,氣得當場便昏了過去。


  這一下,孫家徹底的亂了套。


  而府衙的人也前來雪上加霜,不但封了孫家的宅院,還將他們趕了出去,美其名曰:“此等奸商,需逐出京城!”


  於是,短短兩三日,孫家人先是沒了鋪子,繼而沒了宅院,還被官府狼狽的趕出了京城。


  孫士銘醒來之後已經出了京城了,得知這些都是因為孫夫人造的孽,氣得要打死孫夫人。


  二人廝打的時候,孫夫人不小心拿花瓶砸傷了孫士銘的腦袋,成功的讓他再次暈了過去。


  隻是等到他這次再醒來的時候,便沒有上一次好運。


  他癱了。


  麵對一個口歪眼斜,連話都說不清楚的父親。


  孫昭當機立斷,加快進程,帶著全家老小回了老家。


  回去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孫夫人送去了官府,之後又命人將孫蓮兒嚴加看管,自己則將家中剩餘的下人大洗牌,徹底的拿到了家中的掌家大權。


  ……


  孫家的這些變故,施妙魚是不知道的。


  她倒是隱約的聽下人們說起過京中最近的動向,似乎有一家的鋪子被接連查封,說是從中查出許多以次充好禍害百姓的東西,所以嚴懲了。


  當時她聽到的時候,還在心裏想了一想。


  這事兒怕是那家人得罪了權貴,畢竟以次充好的人多了去了,若不是惹到了權貴,誰管這些事兒?


  隻是那時的施妙魚並沒有想到,那個權貴,正是即將要成為她夫君的,顧清池。


  此時的她,還有些微微的氣悶。


  一則是因為顧清池那永遠剪不斷的爛桃花,二則便是那兩個側妃。


  至於三,便是這旨意已經下來三日了,顧清池都沒有來找自己。


  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有些心中發苦。


  隻是一場交易,倒是她自己先上了心了,也不知人家在心中如何笑話她呢。


  正是午後好時光。


  進了七月,天氣越發的熱了。


  驕陽似火,照的地麵上都是發燙的。


  施妙魚心中有事兒,午膳吃的也不多,讓丫鬟撤下去之後,她便坐在窗前發呆。


  不想正昏昏欲睡的時候,卻聽得綠枝前來傳話,道是:“安陵王來了。”


  聞言,施妙魚的瞌睡瞬間消減了大半。


  她差點便從位置上站起來,到底有著最後一絲理智讓她穩住了心神,問道:“來做什麽?”


  見自家小姐這模樣,綠枝心中好笑,輕聲回道:“王爺說,來看看小姐。”


  “我有什麽好看的,不看。”


  施妙魚沒來由的便有些賭氣,說完這話又有些後悔,便坐著閉口不言。


  見狀,綠枝哪兒能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想法,因笑道:“小姐莫要說氣話,萬一王爺來找您有急事兒呢,這不就耽誤了麽?聽奴婢的,還是見一見吧。”


  聽得這話,施妙魚心中意動,麵上偏還撐著最後一抹矜持,因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等一會兒,我去正廳見他。畢竟,我可是未出閣的姑娘,這樣私自見外男,沒得讓父親又拿著做文章。”


  後一句話,卻是在諷刺施慶鬆的。


  雖說施慶鬆聽不到,可她不說一下,心裏便不舒坦。


  “是,奴婢這就去說。”


  眼見得綠枝走了,施妙魚的眉眼才不由自主的漾出一抹笑意來。


  她回身坐到鏡子前,想了想,又叫了采荷進來替自己梳頭。


  等到去見顧清池的時候,施妙魚已然換了一身打扮,連配飾都是精心挑選過的。


  隻是她一向不太喜歡胭脂水粉,所以臉上卻是脂粉未施,反倒越發顯得那一張臉清水出芙蓉。


  今日的顧清池著了一襲滾了金邊的白衣,可巧施妙魚是白色紗裙,頭上戴了一根金鑲玉的簪子,乍一看去,倒是二人不謀而合了。


  施妙魚的心頭微微一跳,就見顧清池先露出一抹笑意來。


  那笑容格外的清淺,卻是比這外間的烈日還要灼人。


  施妙魚的心,猛地便燙了起來。


  “給王爺請安。”


  “起來吧。”


  顧清池走過來,虛虛的扶了她一下,道:“突然前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聞言,施妙魚心中腹誹,麵上卻笑道:“王爺要來,自然不會打擾。”


  見她這模樣,顧清池放下心來,因解釋道:“順路經過,便想來看看你。”


  居然還是順路……


  施妙魚心中越發的腹誹起來,臉上倒是分毫不顯,仍舊笑道:“王爺來的巧了,昨日才做出的花草茶,今兒上午才讓丫鬟們泡了,王爺可要嚐嚐?”


  她說著,親自倒了一杯,遞給了顧清池。


  白瓷的茶杯,裏麵是淺紅色的茶水,上麵飄著一朵花兒,幾粒枸杞,並著一根草藥須。


  顧清池依言喝了一口,便覺得口中有股微微的苦澀,並著淺淺的花香,還有餘味悠長的甜味兒。


  倒是很特別的茶。


  他由衷讚了一句:“好茶。”


  便聽得施妙魚帶著奸計得逞的笑意道:“自然是好茶,尤其對姑娘氣血瘀滯有奇效。”


  換句話來說,姑娘來葵水的時候,喝這個茶剛剛好。


  顧清池的臉,瞬間便綠了。


  見他這模樣,施妙魚笑的輕快,連腹中的疼痛都減少了幾分。


  眼前丫頭笑的眉眼彎彎,一臉小狐狸的模樣,讓顧清池不由得歎了口氣,失笑道:“你呀。”


  怎麽會有如此靈動,如旭日朝陽的姑娘呢,入了他的心,再也揮之不去。


  剛巧,他也並不想揮去。


  他的那種近乎於寵溺的口氣,讓施妙魚的臉色瞬間便有些紅,輕聲道:“我怎麽了?”


  顧清池卻並沒有再說,隻是將茶杯放下,道:“其實本王今日前來,是有事情要同你說。”


  “嗯?”


  見顧清池突然恢複了正經的模樣,施妙魚一時有些發愣,抬眼看上顧清池。


  “此番賜婚,皇兄以不能娶你為要挾,執意要在府上添加二位側妃,本王迫於無奈”


  顧清池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帶著微微的冷意:“你能明白本王的意思麽?”


  其實這事兒,施妙魚隱隱約約能猜到幾分。


  隻是現下聽到他說出來,以及聽到顧清池語氣中的寒意,施妙魚仍然有些替他抱屈。


  “我明白。”施妙魚點了點頭,道:“那二人,便是王爺所說的監視吧?”


  “嗯。”


  顧清池點了頭,有些歉意道:“委屈你了,原本本王以為……可以不必如此的。”


  他的確隻想要娶施妙魚一個,隻是現在不能打草驚蛇,可是委屈施妙魚,本非他所願。


  反倒是施妙魚先笑了:“無妨。”


  其實,隻要顧清池前來解釋,施妙魚就已經很開心了。至少在顧清池的眼中,自己還是有些位置的,不是麽。


  然而她的風輕雲淡,看在顧清池的眼中,卻是理解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大抵是因為不在乎,所以施妙魚才能這麽無所謂和釋然的吧。


  畢竟,在她眼中,這大概隻是一樁交易。


  念及此,顧清池又有些心中發苦。他這樣非君子所為的留住一個人,也不知是對是錯。


  隻是再看到施妙魚的笑顏後,顧清池又堅定了信心。


  哪怕是錯又如何,他這一生想要的極其少,失去的也再找不回。


  唯有施妙魚,是他近在眼前的。


  他一定要抓住。


  這唯一的光。


  在所不惜。


  “對了,欽天監測了日子,選了三個時間,都是在冬日成親。”


  顧清池將一張帖子遞給施妙魚,繼續道:“你且先看看,選定一個日子,等你定下來之後,本王再去跟陽遠伯商議。”


  聞言,施妙魚先是詫異,不由自主的接過那一張紙。


  上麵的字體蒼勁有力,像極了顧清池這個人。


  而上麵以朱筆寫出的日期,那是他們的婚期。


  施妙魚的心,沒來由的跳的飛快。


  她頭一次生出待嫁女的羞澀來,輕聲道:“但憑王爺做主。”


  ……


  雖然施妙魚讓顧清池做主,可顧清池還是同她商議了一個日子,二人定下來之後,顧清池這才跟她告別,起身去了施慶鬆的書房。


  因著早就有人通報,所以顧清池去的時候,施慶鬆早在那裏等候許久了。


  他倒是不著急。


  反正顧清池跟施妙魚聊天,他是十分樂見其成的。哪怕是現在就讓施妙魚懷上身孕,施慶鬆也隻會拍手稱快,撫著心口感歎一句這門親事更加牢固罷了。


  所以見到顧清池這時候才來,施慶鬆反倒是一臉笑意道:“王爺怎的不多說一會兒,妙魚這孩子性情溫柔,又對您十分傾慕,想來很願意多與王爺說說話的。”


  聞言,顧清池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才道:“她是未嫁女,於名節不利。”


  聽得這話,施慶鬆不以為然,可是對麵坐著的是最有權勢的安陵王,所以他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訕笑道:“您說的是,是下官思慮不周。”


  顧清池也沒糾正他的自稱,隻是淡淡道:“欽天監測了日子,定在今年的十二月初六,本王覺得日子甚好,陽遠伯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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