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曆史】
之前我舍友就和我說,我來學校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感覺你就是那種大姐大,混了幾年混累了,來大學休養生息了。” 我:“我平常都不出去,就宅在宿舍睡覺,怎麽還大姐大了呢?”她:“就是感覺你已經累了,什麽都不關心。”
因為那時候我處於輕度抑鬱轉中度雙相的時期啊。再加上我的外表給人的錯覺,說不清的。
下午在醫院的時候,她又提到了這件事,說我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好像已經看淡一切,一句話都不說,對世界任何事都感覺已經看透一點都不在乎的“No matter hing.” 眼睛裏麵全都是不知名的滄桑。
有點像,又有點不一樣。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2018年9月11日,是我大學的第一天,也是我的十八歲生日。我以為那是一個嶄新的開始,高中遭受的那些校園冷暴力全部都過去了。可是結果呢。大學第一個星期我就吞了阿普挫侖,強力鎮定。過了十天.拿剪刀割腕。稍微認識我一段時間的人應該都知道那段時間我真的時時刻刻都處於瀕死邊緣。我的眼睛裏麵不是滄桑,是真的處於什麽都無所謂不在乎的那種,對生活的放棄。
我三次元的長相和我本人內心其實真的不一樣。浮誇的發色化濃妝,和我從小學琴棋書畫並不相駁。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可是在中學時期,我確實是那種,會因為一分失誤就自閉,一個答案不同就和老師扯半個小時的人,我很看重我的成績。我用一層一層的脂粉掩蓋住我的真實麵目,誰能看得透,我自己都看不透。
我不是混的,我甚至有一份自恃清高,看不起那些人。就如我初中的好友形容我
“她不會和成績差的人一起玩。”
有時候感覺自己分成兩個人,那個高貴的靈魂指著低俗的說,你看看你這是什麽樣子。猛地回頭,鏡子裏的我,我不認識她了。我從小暴躁到大,拚著的就是一口不服輸的勁兒。我爸媽很優秀,家族裏也是知識分子的家庭,當我過年回家頂著那樣的發色回去的時候,我甚至無地自容。離家千裏,南方的生活習慣在這裏格格不入。前幾天晨晨和我聊天說到我的性格缺陷,
“我真的感覺到你已經自暴自棄了。”
對,我放棄了。一直掙紮著的結果就是越來越絕望越來越不想苟活著,想守護的東西守不住,隻能看著它一點一點被吞噬。這不是我的責任,為什麽要擔著,這些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我真的沒辦法看著它就那樣被踐踏,被辱沒。強出頭的毛病被打壓很多次了,高考前三個月的全班冷暴力就像地獄一樣,我都熬過來了。和家人的溝通障礙,都在盡力緩解。2.7號我的雙相情感障礙嚴重加劇,2.8號我還在嚐試自殺,2.9號我的王把我拉回來了。一個月過去了。我卻再次陷入了死循環。
我陷入了越來越嚴重的焦慮以及恐慌,釋放出來的就是言語上的暴力以及狂躁。我還是沒有辦法說話,隻能打字。“哀莫大於心死”這句話是真的,我多麽想那些網上安慰我的人,能夠穿過屏幕,就讓我靠一下,或者聽聽我說話,都好。我把在座每一位,看到這些話的每一位,都當做我的朋友。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能救我的隻有我自己。我真的找不到理由不要放棄。第一次抑鬱發作的時候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想死,為什麽我還沒有死為什麽我還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我不想讓我爸媽難過,在親戚眼裏我這人確實算優秀的,開朗大方,各個方麵都挺不錯。
可是你們哪裏知道我到底有多難過啊。我死掉了對我爸媽是很大的傷害,他們很好,隻是最大的敗筆就是出了一個這樣的我了。省重點的教導處主任嚴格要求學生不能化妝,她的女兒卻是那樣不羈的樣子。我媽幾十年的閨蜜,她的兒子小時候來我家玩還在我家挨過打,小時候我們確實差不多優秀的,一起去學彈鋼琴一起去遊泳。可是現在呢,人家去清華了,我就在這樣一個外國語院校,在日複一日的抑鬱與躁狂交替的情緒中荒廢了一切。寒假在銀行做大學生實踐的時候我看到x阿姨我都不敢叫,我不好意思麵對她,無地自容。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今天的模樣,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根本就不認識,我假裝看淡一切的無情,其實是痛恨自己的深情。我的愛就是個錯誤,它就是個錯誤。什麽感覺都沒有了,隻覺得仿佛有人把我的心從胸口裏揪出去扔進了一口深井裏。它不會遊,隻能一直一直的往下沉,看著它被水沒頂,最後徹底墜落。
我做了自己最大的抗爭,我在無數次的放棄自己的邊緣拯救自己,也許在別人世界裏我什麽也不是,但在我自己的世界裏,我是自己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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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人真多啊。如果你們真的在我身邊多好啊。
小時候看過鄭淵潔《飛馬牌轎車》裏麵有一句,“每一次相逢都可能是最後一次,每一次再見都可能是永別。”
把每一句安慰都截圖下來分好類,下次看的時候可以好受些。
掙紮到現在對我來說真的太不容易了。我不想再說了。如果你們在我身邊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