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絕色(二十八)GE.CoM
紅葉的眸子裏,立時湧出了一片濃稠的血色。
她的神色似有幾分倦慵,舌尖抵在獠牙上,誘人的朱唇一開,柔聲道:“三爺,你的胡子該刮了。”
追命一聽這話,忙自個兒摸了一下胡茬,發覺是有一些紮手了, 不由道:“對不住, 這幾日趕路一直風餐露宿,我都給忘了, 看起來是不很顯老??”
他一向不修邊幅,落拓慣了,平日也不怎麽注意形象,可一見紅葉, 就連胡茬沒刮都覺得羞窘。
冷血看了追命一眼, 實話實說,道:“顯老。”
追命:“……”
他不太服氣, 目光不自覺轉向了紅葉, 道:“小師弟說話太不留情, 我才三十出頭,看起來應該沒那麽老罷……再說了, 我也沒比二師兄大幾個月。”
“你當然算不得老。”
紅葉走近了一點,她是個真正的美人, 在她麵前,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想留下落拓、潦倒的形象。
她幽幽一笑, 朱唇中吐出的每一個字, 都輕柔的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 道:“三十幾歲,正是一個男人在一生之中,最富有魅力的年紀,不是麽??”
追命一聽這話,對冷血挺了下胸膛,十分快活的對他眨了一下眼, 道:“不錯, 這話說的真動聽!”
他的眸子十分明亮,由於飽曆世故,自然而然的, 就生出一種會讓年輕少女怦然心動的多情了。
“是麽?”
紅葉勾了一下玉似的指尖兒,妖力一動,立時生出了一片豔麗的紅楓,她撫了一下青絲,長睫蝶似的顫了一下,道:“妾身可不隻有話說的動聽…”
那片紅楓錯開的葉脈,有如血染一樣猩紅,它比刀鋒更加輕薄、更加銳利,有一股特殊的幽香。
追命的目光在一刹那之間, 變得十分銳利了。
不過很快,他又變回了玩世不恭的模樣,歪在椅子上一伸長腿,笑道:“這是做什麽,難道紅葉姑娘覺得我的胡茬太礙眼,要親自動手剃了不成?!”
“要妾身誇你一句麽?捕快的直覺一向很準。”
紅葉伸出一隻玉指,抬了一下追命的下頜,胡茬刺的有一點癢,一路延到了兩鬢之下,還有一點兒辛辣的酒味兒,不剃一下,她咬不下去會紮到。
追命一時之間怔住了,沒太明白:“……啊?”
他見多識廣,卻從未有一個女子,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不介意一身的酒味兒,想要為他剃須。
比起無情與冷血,他的年紀更大一些,形象又有一些落拓,盡管為人風趣又俠義,可懂得欣賞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因此,感情經曆也就十分貧瘠。
“別動,若是割破了皮肉,妾身可不會負責。”
紅葉嗔了他一眼,成功讓追命的身體一僵,他一隻有力的臂膀搭在軟椅上,下意識握住扶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手心由於緊張,一點點潮濕了。
豔麗的楓葉刀化作了一道血光,上下翻飛。
不多時,追命下頜的胡茬不見了,他去外頭洗了一把臉,回來時一邊擦水,一邊伸手摸了兩下。
他看起來適應的挺好,口中還哼著歌,十分自在的道:“是該刮了, 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對不對?”
冷血:“……”
說實話,都一樣,其實真的看不太出來差別。
紅葉很配合,柔聲道:“看著是可口了不少。”
看得出來,追命是真的很怕熱,似是直接把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去了,衣衫被內力蒸幹,發絲還帶了點潮氣,兩道濃而黑的眉被水浸潤,很誘人。
冷血一聽見這句話,認真的看向她,碧色的眸子裏是一種狼一樣的敏銳,低聲問:“你餓了嗎?”
他的嘴唇有一點發白,紅葉早上可沒留口,吃了一頓久違的美食, 所以食量控製的不是特別好。
“妾身身上有傷,不吃些血肉如何補得回來?”
她的神色十分矜持,實則口中生津,忍不住遐想血液的味道,每一寸腸胃都在叫囂——還不夠,隻是鮮血,當然還不夠!要連皮肉也一起吞下去!
冷血蒼白的薄唇動了兩下, 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有一點失落,卻也知道這是不得已的事,紅葉的傷一定要血肉才可恢複,若是隻咬他一個,恐怕不到七日,就要血盡而亡,三人分擔才是正好。
追命一見這架勢,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了,他伸出一條手臂,豁達道:“咬罷,咬罷……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是我說, 你這工錢也太貴了一些!”
他挽起一截袖口,自己湊過來嗅了一下,確認隻有皂莢的香氣,這才放下心,笑道:“誰讓我往自己身上攬活…出了一身汗,要不我再去洗一洗?!”
紅葉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她的手這麽冰,冰的追命在大夏天打了個哆嗦,沒負麵意義,爽的。
她禮貌的笑了一下,朱唇一開一合之間,幾乎看得見尖銳的獠牙,柔聲道:“妾身就不客氣了…”
說罷,不顧冷血還在一旁,這陰森又豔麗的美人一口咬上了追命的頸子, 吞咽了一口溫熱的血。
追命還開的出玩笑來,笑道:“隻咬頸子啊?”
他的語聲有一點發顫,從未想過,血液流失的感覺也會如此美妙, 甚至生出了一股奇特的快感。
這近乎於失控的感覺,讓追命咬緊了牙關,咽下到了唇邊了低吟,他的腿上功夫最好,一雙腿也格外修長,隱忍的時候,就如繃緊的弦一樣筆直。
紅葉饜足的笑了一下,豔色的舌尖探出來,舔了下深刻的齒痕, 否認的道:“不, 一點習慣罷了。”
這不是鬼女的習慣,而是吸血鬼的天性,人類的脖頸與大腿內側動脈豐富,血液最好喝,為了不被當成X騷擾,大多數情況下,它們隻能咬脖頸。
追命思考了一下,道:“一個優秀的獵食者,為了防止獵物掙紮, 總是會咬斷它們的頸子, 對嗎?”
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和善意,道:“放心,我不會掙紮的,你可以隨便吃, 咬什麽地方都可以。”
紅葉幽幽一笑,道:“妾身奉勸三爺一句話,妖鬼可是很貪心、不知足的,你若是下次再說這樣的話,妾身一時忍不住, 真的把你吃下去也說不定。”
她的眸子裏有笑意,顯然這是一句玩笑話。
於是追命哈哈一笑,又說了一遍,道:“我不會掙紮的,你可以隨便吃,咬什麽地方都可以——”
他停頓了一下,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不過,還請你記得一件事,務必讓我們師兄弟四個,在你的肚子裏團聚,許久不見大師兄, 我還是挺想他的。”
說到這裏,追命撓了撓頭發,有點奇怪:“這都過了晌午了, 二師兄去一趟府衙, 怎麽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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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地牢。
鐵手與薛邵龍,兩個難兄難弟一個不少,被兩條鐵鏈子捆在了水牢裏頭,他身下浸了水,舌尖上繚繞有鐵鏽的腥氣, 額上亦滲出不少細密的汗珠。
不多時,薛邵龍醒過來了,一頭烏發浸了水濕漉漉的,糾纏在線條淩厲的肩頸上,他使勁兒甩了兩下腦袋,對鐵手叫道:“二哥,二哥, 你怎麽樣?”
鐵手內功深厚,比他醒的還早一些,聞言壓下了喉中血氣,眸中帶了一點安撫的神色,道:“我沒有事,隻是掙不開鎖鏈, 一時半會估計無法脫困。”
薛邵龍愧疚道:“對不住…都是小弟害了你。”
前幾日鐵手過來,他說是自個兒姐夫,給婁知府糊弄過去了,不成想昨日,那個腦子一根筋的姐夫真過來了,還請衙役通傳,先去拜見了婁知府。
老狐狸表麵上一聲不吱,實則懷恨在心,認為薛邵龍傳了消息出去,要他的烏紗帽不保,今日鐵手一來,不等見到人,先被百十來個衙役圍困住。
“事發突然,誰也不曾想到,這決不能怪你。”
鐵手搖了一下頭,頸後一股久不散悶痛,還有一點針紮似的刺痛,他皺了下眉,道:“隻是不知蔡京的手下,何時竟多出了這樣的好手,不過三十個回合就令我落了下風,這樣的人為何沒有名姓?!”
常人言,雙拳難敵四手,不過鐵手的內息深厚又綿長,是不怕人多與車輪戰的,隻不過婁知府手下有一好手,似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一出手就是殺招,速度極快且悍不畏死,連他也著了道去。
薛邵龍一晃身體,四肢上的鐐銬叮當作響,他咬了咬牙,苦笑道:“二哥,我們還是先不要開口說話的好,一來保存體力, 二來這地方也太臭了吧。”
這裏是水牢,宜州地處西北,天氣一向炎熱幹燥,地下卻有不少暗河,這也正是夏日降雨稀少之時,普通百姓的活路所在,比如打個井用來洗涮。
鐵手嗅了一下,這才發覺哪裏不對:“臭嗎?”
這地方是水牢,小腿向下都浸在水中,還有不少死去的老鼠和蟑螂,指不定人的屍體都有,不臭就怪了,可他卻一點都聞不到,什麽感覺都沒有。
薛邵龍甕聲甕氣,憋氣道:“你的鼻子壞了?”
不是鼻子壞了,是鐵手的頸後中了一下,他與那詭異女子交手的時候,似是聞到了什麽,一種濃烈的、似是掩飾什麽的藥味兒,在他仔細分辨這藥味兒的時候,那女子拚著小腿折斷,給了他一下。
她的手中有一根針,就是這一下之後,鐵手就嗅不到任何味道了, 所以才沒發覺水牢中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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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一章,以及開始進入主線,組隊部分還差無情和一點點追命,會在主線進度中穿插.……至於為什麽這個副本拖這麽久,問就是能力有限,臣妾做不到啊!真不可以!!